叶晴瞪大双眼,转而喃喃自语道:“是了,你已经出狱,阿慎也提醒过我。”
“这几天你们可让我受苦,那几个保镖跟铜墙铁壁似的,幸好,”说到这儿,害怕暴露易曦,方高易顿了顿,“其实我们最开始是想绑方奕那个死丫头,但那丫头哪有绑亲家母您值当,何况老子生了她,她孝敬我应该的,不用这么费事。”
“无耻之徒,那可是你的女儿。”叶晴此刻已然出离愤怒。
方高易笑道:“女儿哪有钱重要。”
说这话时,方高易语气平常,仿佛在感慨近来天气如何。
“简直枉为人父。”叶晴一向平静温和处事,极少动怒,被方高易气得牙痒。
叶新就是在这个人的教育下长大,可见吃了多少苦。
方高易“诶”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开门声,两人俱是一震。
一个高头大汉出现眼前,方高易心头一松,那大汉是之前找他讨债的主,手里拿袋便利店的东西。
一进门,男人即刻踢翻靠门的小椅子。
“妈的,不是说不让报警吗,老子去趟便利店,怎么这么一会儿满世界都知道这女的被绑了,”怒气冲冲说完,他瞪了眼方高易,“不是让你给家属发信息吗,你怎么办的事?”
“不会啊,我说了不能报警。”方高易一愣,失神般重复道,过一会突然拍脑袋,“肯定是方奕,那丫头警觉性挺高,老弟别急,只要我们手上有她在我们肯定能拿到钱。”
“行了行了,”男人道,“钱少要点也没事,你把我跟兄弟们那份拿了,再把老大的钱给交了。”
转而,男人似是看见黑夜中醒来的叶晴,骂道:“怎么醒着,打晕她,要是她听见不该听的,到时候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一记痛击,欲要开口争取的叶晴被击晕过去。
叶晴昏昏沉沉晕倒,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
秦慎赶到外婆家,把秦叶新接回家,昨夜怕刚得知消息的外婆经受不住,秦叶新过去陪着,而爷爷奶奶那边是能瞒就瞒着。
“已经报警了,相信警方,”秦慎熬了一夜,声音里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搂着秦叶新的肩上车,“现在已经把劫匪稳住了,十有八九是方高易。”
晨曦穿过云层,落在准备启动的车顶上,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但始终照不到心中的阴云。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泄露给媒体,不过这是暂时,我们一定会尽早把对方揪出来的。”
正倚坐在车后座上的秦叶新抬眼望向秦慎,忽然一僵,反手紧紧抓着秦慎的胳膊,激动道:“我知道是谁了!是易曦!”
“好几天前,易阳给我发过短信,提醒我小心她。”说着,秦叶新忙掏出手机,翻找起来。
秦慎关心着叶晴的安危,见秦叶新这么说,急忙给相关人员电话,让他们关注易曦。
兵贵神速,没一会儿就查到了易曦近日跟陌生号码频繁联系,于是加紧进行排查。
“别太担心,妈妈会没事的,”秦慎安慰道,垂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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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睡,我要等着妈妈回家,方高易这个混蛋,毁了我的过去还不够,还要祸害叶晴妈妈。”秦叶新摇头,哭了大半宿的嗓子变得极其粗哑。
“恶人会有恶报,即使有所迷惘,但正义会永存的。”秦慎拍了拍秦叶新的肩头。
两人靠在一起,一直到司机将车停在秦家。
客厅里站着几个公安干警,还有一些仪器。秦庆正在客厅等着,眼底乌黑,冒着细细的胡茬,看来也是熬了一夜。
“爸,”秦叶新轻声唤道,心底的内疚悄然涌上,“我,我没有看好妈妈。”
秦庆眼眸中闪着精光,摆手道:“不怪你,看你也没睡好,先上楼休息吧。”
“叶新想在这等着。”秦慎摇头,拉着秦叶新坐下。
秦庆想说些什么,但见秦叶新眼底深深的焦虑与自责,似叹气一般道:“这样也好。爷爷奶奶都知道了。”
说罢,看了眼眼里爬上不少的血丝秦叶新,道:“让你别太自责,放宽心来。”
几人无言地依靠在客厅里,面容爬满了疲惫,期间接过几次来自绑匪的电话,都是秦庆负责出马,在警方的指导下稳住对方。秦庆心里叹气,哪怕生意场的再多厮杀也比不及这一次的小心翼翼。
听见方高易那几乎没有变化的声音,秦叶新双拳兀地抓紧。
许是几人的诚心所至,一到午后便接到了公安的电话。
根据提供的线索与周围居民的协助,公安已经成功将嫌疑人目标锁定,绑匪状态也未崩溃,就等着找机会营救。
“实施绑架的除了方高易外还有同伙,”秦慎用力握紧电话,恨恨道,“果然是易曦从中作梗,原本是想绑你,想换取合作项目,没想到方高易擅自绑架了妈,两人谈崩后她气不过把消息放出去,要把事情闹大,好让警方、媒体介入,让方高易什么都得不到,我看她家的公司是不想要了。”
“找到就好,”秦庆眉头微不可见地松懈了几分,“阿慎,我想到现场去,说不定有能帮上的地方。”
“爸。”秦慎跟秦叶新齐齐出声劝道。
“我去吧,”秦叶新抬眸,噙着泪光,“妈是方高易绑走的,是我的责任。”
秦慎扶着秦叶新的腰,摩挲几下以示抚慰,转而向秦庆道:“爸,这边还需要你,我跟叶新过去吧。”
秦庆点头,这许是最好的方法。
秦慎跟秦叶新赶忙起身,随着警员的安排奔赴现场。
到了现场,警方解释情况,除了方高易外,还有个颇具危险性的男人进出出租屋,但根据附近便利店店员的监控和记录发现,昨夜男人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直到现在还未出门。为避免打草惊蛇,致使对方鱼死网破,眼看到了午饭时间,警方决定等待男人再次出门后采取行动。
秦慎不语,只死死盯着警方接通的出租屋大门监控。
“你们过来,若是出现最坏的情况,也能安定绑匪。”
秦叶新点头,眼眶红红道:“谢谢你们。”
忽然,秦慎一个抬眼,坐在秦慎身旁的警员赶忙道:“有情况。”
目标出现了。
那警员连忙看向秦叶新身旁的男人,那男人点了点头。
秦叶新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秦慎从监控器前起身,缓步走向秦叶新,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
“别怕。”秦慎低声开口。
心急如焚的等待之中,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唯恐出了什么变数。
“屋里只有目标跟人质两人。”
“目标被制服。”
屋里一阵寂静,但秦叶新心中紧绷的弦一下舒缓了,软软倒在秦慎怀中。
“同伙回来了。”坐在监控器的警察仍在全神贯注中。
“安抚人质,在屋里待命,同伙还未察觉。”
秦慎目光炯炯,一直追随着监控屏幕上的身影,即便已知叶晴没了危险,但心中翻腾起无数的情绪,目不转睛地盯着。
直到同伙落网时,秦慎的一颗心才算真正松懈下来,同秦叶新一道去接叶晴。
三人坐在车上,叶晴做了简单的包扎。
开车的警察偏头道:“还有些脑震荡,注意休息,过几天我们还要麻烦你们配合说明情况。”
秦叶新紧紧握住叶晴的手,激动地眼泪直流。
“哭什么,眼睛都肿了。”叶晴还是一副笑意温柔的模样。
她拍了拍秦叶新的手背,笑道:“好了,还得回去筹备婚礼的事情呢。”
秦叶新擦干泪水,看向叶晴的眼里恍过许多情绪。
这十年,从踏入秦家那如梦如幻的开始,到现在的尘埃落定,如果没有叶晴,就没有她,如果没有叶晴,在出逃的雨夜里,也许她的生命就该结束了、定格了。
善意,只是故事的一个开端。
秦叶新哭得激动,连副驾驶的秦慎也忍不住嘴角带笑回头看她。
“傻不傻,人都好好回来了,还哭。”
叶晴笑:“哪有说自己媳妇傻的。”
“妈,秦慎哥哥说得对,恶有恶报,好人也会有好报的,”秦叶新哭得一颤一颤,“我会好好报答你们。”
一听,秦叶新跟叶晴嘴角笑意更大,连带着驾驶座上的警察也莫名跟着偷笑起来。
回了秦家,几人休整过后,连着好几日都有人上门问候,没过多久,方高易判了重刑,易曦作为同谋入狱,易家闹出这么一档事,公司也保不住。日子一天天过去,叶晴被绑架一事渐渐消停,秦家再次进入紧锣密鼓的婚礼筹备之中。
开春。
叶晴早早算好吉日,恰是情人节当天。情人节结婚的人不少,一大早,珀市的街上排满了不少婚车,一辆接一辆地在路上开,抢着去接新娘。今日酒店的预订比往日紧张不少,尤其是珀市几家有名的酒店早已被预订一空,不少酒店门口都站着新郎新娘迎客。
天微微亮,秦家便忙活起来,忙在院子里摆设好待客的餐具、酒食。
秦叶新在叶外婆那边等着出嫁。外婆看着梳妆过后,身着大红喜服的外孙女,也是外孙媳妇,目光落在她先前送的玉镯上,目光一顿。
“嫁人了,外婆这边还有不少从前替秦慎将来娶媳妇攒下的首饰,都是些旧东西,你们年轻人说不定瞧不上眼,等会让人一起带过去,不是嫁妆,算是外婆给你的结婚礼物。”
秦叶新已经收过外婆的礼物了,这还要往上加东西,她顿时过意不去。
外婆微微哽咽道:“你戴着好看,以后要是有空,你们多过来看看。”
如院外古井般沉寂的年迈的内心,在凝望起眼前婚嫁女子的艳丽一刻,突然复苏。
“外婆,会的。”秦叶新握住外婆的手,语气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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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热闹起来,外婆尴尬地吸吸鼻子,道:“慎儿来了,我一个老人就不跟你们闹了。”
秦慎一身大红色喜服,衬得他以往冷峻的眉眼有几分飞扬,也越发好看。
望见坐在床上的秦叶新时,秦慎止不住眉眼一挑,尽是风流得意。
接到新娘回家,叶晴跟秦庆正在招待客人。秦家的院子特地辟出一块布置为婚礼现场,宾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邵雪怀了孕,许行川害怕她中途不适,带着她早早到了。
新娘过门,秦爷爷跟秦奶奶坐在一侧观礼。敬茶时,秦爷爷瞧见这个孙媳妇,生硬地接过,给了红包,语气僵硬道:“以后好好相夫教子。”
秦奶奶嗔了爷爷一眼,喝了口茶,看着两个孩子道:“你爷爷是个老古董,别听他的,早点生个大胖娃娃给他看看。”
秦慎暗暗一笑,悄悄抓过秦叶新的手心,捏了一捏。
闹洞房时,闹得最起劲的除了秦慎朋友,还有挺着个肚子的邵雪,邵实眼见比过去高了不少,身子板也结实起来,跟着姐姐邵雪围着秦叶新闹,但闹着闹着眼睛就红了。
邵雪训道:“大好日子,掉什么眼泪。”
“没,”邵实揉了揉眼睛,“就是看小奕姐跟姐你们两人幸福的样子,我心里挺感动的,当初谁能想到今天。”
邵雪眼眶也是一红:“行了,说这些干什么。”
藏在红盖头下的秦叶新鼻尖酸酸。
几人闹了一会,受不住秦慎,早早地离开。
秦慎掀开盖头,忙了一天,难得有机会独自欣赏起新婚妻子来。
秦慎捏了捏她的鼻尖:“听妈说,婚礼上的牡丹是你选的,很配你。”
婚礼会场上,大朵大朵的艳色牡丹开放着,喜庆又大方好看。
秦叶新点点头,双手自然而然勾在秦慎颈后。
时间还早,她们相拥在床上闲聊着。
秦叶新忽然笑起来,问:“今天结婚的人很多哦,你说,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谁知道呢,”秦慎低下头吻住那水嫩大红的双唇,“我只在意你。”
世间双双对对,幸福的模样唯有一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