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个极不礼貌的举动,虽然在之前的言语中,他已经并不缺少这点冒犯。
秦昭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搭着指节,她那双浅金色的瞳孔微微敛起,泛着浅淡的眸光,在倒影中更是叫她显得苍白冷淡。
好像更是为他这番论据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众人屏息。
纷纷选择了沉默而不是出声。
他们开始在心里缓慢对杰拉德那番话进行衡量。
虽然站在他后方的人已经是一脸不敢置信。
“杰拉德!你疯了吗?”
这般明目张胆的质疑帝国,质疑皇储殿下!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疯了?”杰拉德玩笑一般的拧拧眉,“我可没疯。你们要是不信,那就看看现在站在你们跟前的皇储殿下吧,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到底是不是我所说的那个样,那个值得你们畏惧的模样。”
他神色张狂,更是显得无所畏惧。
【怎么感觉这样看这个杰拉德好像类似的宗教狂热者?】
【的确像。】
【默默蹲一手大佬的打脸,这会两难境地,感觉怕是要得翻车啊,失蒜了失蒜了(笑),但是一想到原来大佬也有有这么一天我就好兴奋。】
【前面的你绝对不是真粉,大佬是绝对不可能翻车的,给你贴一个开除观众籍警告。当然,如果翻车了就当我没说。】
【感觉翻车可能性挺大。】
科普君默默跟着发言。
……应对?
就眼前的状况还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应对呢?
只是如果真翻车,怕是事态的变化才是要更上一层了。
一切的党派都得洗牌重来。
党派之间前后派系的斗争,无疑都是对帝国内部的一场血洗,哪怕在历史的记载上,文德上任后也是五年的手段才陆陆续续平复了党派械斗。
无论是这时候哪一个举措的解决方式,
对于最后所导致的结果都是无比重要的一笔牵扯。
直播间的观众莫名的带入进去,倒是有了不少真情实感。
病房里气氛肃穆。
似乎无声中就已经在暗潮涌动里蔓延出即将来临的血腥味。
众人重新将视线移向秦昭,似乎是意图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病床前的人腰身清瘦,她淡金色的双眸点上少许的白调,薄唇微微抿起,唇角弧度显得平直又淡然。
如果不是她的指骨已然绷紧的话。
像是在寻找一个相交点,泛白的关节处血色赤驳。
她依旧未开口。
杰拉德率先按耐不住这份平静的僵持,从腰间抽出一把剑,直直的指向她。
“殿下,您确定不给站在这里的大家一个答复吗?”
“对于这样的弥天大谎,还有这样的秘密。”
他语气平静下来。
“没有答复。”
她道。
杰拉德等的也就是这句话,他迫不及待的开口,言语充斥质问,矛头直指眼前人:“帝国就是这样做的吗?到底是陛下的意思呢?还是您想要压下来的消息,如若后续的党派还要再有变动,您难道当真要把这个谎言一直掩埋下去吗?!”
他拉高声调。
这话话就像一颗投向来的地雷,轰鸣着掀翻了所有的表面平静!
以及,
拉开真正掩盖在底下的意图。
指认她对于这个“秘密”的第一手主导位置。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一转,无数尖锐的,质疑的,乃至厌恶的目光都纷纷涌动着挤压向中央。
无声反而更是叫这处空间格外压抑。
作为被质疑的当事人,秦昭反倒显得平静。
“谎言?秘密?你觉得你所谓的自以为就是正确的吗?”
她缓慢的掀起眼,极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轻轻扫过,带了点倦色,显得苍白而倦怠,笑意几近没有。
只有冰凉的寒意渗透进嗓音里。
极轻。
“你打算质疑什么呢?又或者说,你意图着质疑什么呢?大费这番周折就只是为了跑来跟前质问我吗?质问那个荒谬到可笑的秘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所谓的“秘密”打成了荒谬可笑的言论。
杰拉德被她激怒。
“您这话简直就是在通篇胡扯,胡说八道,无礼至极!帝国自己掩盖秘密,还想要将在座的所有人,乃至包括我都当做傻子糊弄,这难道不是更荒唐?还有您话里的意思,难道还要将我这个发声人打成可笑谣言的散播者吗?”
他几乎是愤怒到了极致,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乱语。
他无法接受这种轻飘飘的一句打压,就想要将他的逼问和质疑全部抹杀!
杰拉德死死按着手里的剑柄。
寒光映着剑尖的锋利折射出冷调光线。
“如果把你当成傻子糊弄,那确实是够荒唐的。但将你打成可笑谣言的散播者,这话难道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然而秦昭只是对上他视线。
她抬手抵上直逼在眼前的剑刃,站起身来。
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上方的声音还在继续,“至于你所谓的质疑——”
她神色顿了顿。
出于往日的恐惧感,杰拉德慌乱了一瞬,他精神紧绷着刚想动作,长剑就从中断裂开来,一点点碎裂成碎片。
后颈一阵剧痛传来,叫他呼吸一窒!
那双冰凉冷白的指骨在呼吸道的位置慢慢收紧。
脑海内剧烈的疼痛几乎叫他紧绷的精神断线。
被迫的仰头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淡金色的瞳孔里情绪全无,不,还有他一再收缩瞳孔后看见的痛苦回忆。
一直到他疼到跪下来。
这是绝对力量的压制。
毫无疑问。
到随后他甚至不得不抬手艰难的掐着自己的脖颈,梗出暴动的青筋来,无法出声。
呼吸渐渐薄弱。
秦昭才抬起眼,慢慢将修长的指骨松开,从那处红痕上退下来,站起身冷淡的出声道:“哈默·杰拉德长官意图袭击皇储,革除当前一切职务,拖下去等候审讯。”
“是,殿下。”
外面沉默着的守卫才出声走进来,恭敬应声道。
她随意的扯过一旁的纸巾,细致拭擦过关节处的指骨缝隙。
长睫微低。
神色依旧在光线下泛着些许苍白。
跟前的众人屏息,一动不动沉默的看向她。
“各位,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秦昭似乎是察觉到目光的注视,她平淡的掀起眼睫,那双浅金色瞳孔微微侧过颌骨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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