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小孩,希多里斯自从遇到这个可爱懵懂的孩子后,那是突飞猛进。从最初的笨拙,束手无策,到现在的得心应手,随手拈来,他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被人轻轻抱在怀里安一抚着,小包子两只爪子托着自己的牙,小声的嘀咕:“没事肌肉长那么硬干什么,阿诺的宝贝牙齿还很嫩的说。”平时连鸡腿都要啃好久,弄得满脸都是才解决大半呢。
李羌笛看戏看够了,低笑一声,站起身来,摸了摸阿诺的脑袋。
然后,他看向抱着小包子的男子。
“乌里瑟,为阿诺收拾一下东西,这段时间公爵府邸可能很忙,照顾不到阿诺。所以,希多里斯,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阿诺一段时间。等公爵府邸恢复过来后,我会去接阿诺回来的。”
身后,老管家领命,默默退出去。
“大神,你不要阿诺了吗?”听大神要让自己离开,小包子终于无暇顾及自己的牙齿了,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向李羌笛。
“不是。阿诺不是想出去玩吗?有希多里斯陪着你,阿诺不高兴吗?”少年轻笑,语气温柔的揉了揉孩子那柔顺的头发。
“大神,是出什么事了吗?阿诺感觉到阿瑟斯很暴躁啊。大神,你去安慰安慰阿瑟斯吧,不然,阿诺怕阿瑟斯会发狂,会突然变得很凶残很凶残的。”咬着手指,小包子歪了歪头,懦懦的说道。
李羌笛一怔。
阿诺意外的很敏感啊,看来,是他忽视了,阿诺就算外面看起来再小,他也是神的事实。
“乖,我会看着黑帝斯的。你跟希多里斯在外面好好的玩,等黑帝斯醒来,我就去接你。”
“那,大神,说定了哦,你可不能忘记阿诺啊!”听说可以出去玩,小包子有点小兴奋。只是想到要离开大神的身边,阿诺克亚又有些犹豫起来。
“嗯,我会一直记着的。”
“那,羌笛殿下,我就带阿诺离开了。”看两人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希多里斯开口,对着容貌天姿绝华的少年点了点头,告辞。
他不想去深想黑公爵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这些人背后的身份。阿诺能够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再高兴不过的事。
“大神,阿诺走了,记得来接我啊--一定要记得啊--”
李羌笛屹立原地,看着被那个繁衍者抱着离开的阿诺远远的一直对着他招手,念念不忘一件事,轻笑过后,心情却是沉重。
就算他外表表现得再怎么的沉稳,镇定,里面出事的人毕竟是黑帝斯,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哪里轻松得起来。
黑帝斯!你一定要撑过来。不要忘记,我还在等着你,我们的孩子也在等着你!
“母父!母父!”
低下头!看着腿边抱住自己大腿抬头望着他的阿尔华达,李羌笛收敛表情,弯下腰把孩子抱起来。
“阿尔华达!走,我们去看看你的父亲!”
第二卷第六十六章战神(3)
房间里的男人还是跟以往几天一样,周身布满危险的黑芒,稍微靠近,便有电弧滋滋乍现。只是,情形总归是不同的。男人俊美刚毅的脸上少了几分痛苦,多了几分冷冽。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睥睨冷酷。
李羌笛牵着儿子站在黑芒外,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这几天一直提着的心,他总算放下了几分。情形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就算男人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动静,也不会多么恶劣。
“母父,父神!父神!”指着里面的男人,宝宝很兴奋的回过头,大力的拉着母父的手,使劲儿的就想往那边走过去。
只是,父神难道是在睡觉觉吗?这么久都不醒,羞羞,阿尔就从来不赖床!
“儿子,等你父亲醒来的时候,你可以去羞他两下。只是现在,我们先离开,不要打扰你父亲好吗?”轻轻拉住儿子,李羌笛没有动,反而弯下腰,温柔的看着阿尔华达的眼睛。
可能是生而便是神子的缘故,宝宝神智很高,而且早熟,不仅体现在身体上的结实柔韧,就连说话,他也比普通的孩子说得流畅清晰,想要什么表达得很清楚。
“好。”看懂母父温柔下的认真,宝宝想了想,乖乖的点头。
“我们出去吧。”牵着儿子的手,李羌笛直起腰,最后回头看了黑帝斯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来看黑帝斯了。
从那天黑帝斯进入现在的状况开始,他一天至少要来看五次。房间外面他布下了结界,除了他和宝宝,一般人无法靠近这里。所以,尽管老公爵和乌里瑟都非常想知道情况,也只能按捺住焦灼的心。
走廊外面,小宝宝阿尔华达突然拉了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清华少年,指着楼下。
“母父,爷爷!爷爷!”
爷爷?
李羌笛回过神来,侧头看去。果然,楼下客厅里,他的公公一脸愁眉不展的端坐在那里,满脸沉重。老公爵大人的身后,乌里瑟也纠结着脸,神情是比老公爵阁下更加的苦大仇深。
“父亲!”牵着孩子,李羌笛走下楼去。
“是羌笛啊!怎么样,黑帝斯的情况还好吧?”听到声音,老公爵抬起头来,对着他点了点头,关心的问道。
“还好,很稳定,父亲不必过于担心。”尽管他自己的心情并不轻松,少年依然面色如常的轻笑,安慰着老人。
“那就好,那就好。”可能是少年的镇定感染了老人,麦瑟阿伦松了一口气。
儿媳妇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温和,看着他,即使曾经历经惨烈战场的老人都不由被安抚了。
老公爵笑了起来,对着少年腿边的小包子伸出双手:“阿尔华达,过来爷爷这里,让爷爷抱抱。”
“爷爷!”小包子扬起脖子看了看温柔美丽的母父,得到母父的首肯,他迈动着两条小短腿微颤颤的走了过去。在马上要走到爷爷面前时,猛地加快速度扑了过来,扑进爷爷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开始撒娇卖萌。
“爷爷,抱抱!”
“真乖!让爷爷看看,是不是又沉了。”颠颠孙子的体重,老公爵感受怀里的柔软,坚硬的心也不由柔和起来。
阿尔华达还这么小,这么粉嫩一团,要是黑帝斯……
呸呸呸,他在想什么呢。自己的儿子,他难道还不相信他儿子的能耐吗?要比毅力,黑帝斯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超常的沉稳和坚毅不拔来。
他看着黑帝斯从小小的一团长到如今的独当一面,聪慧果决,沉稳大气,没有谁比他的儿子更优秀。
突然想起什么,老公爵把孙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抬头问道:“对了,羌笛,你的那位朋友离开了吗?”
“父亲,你是说衣绫吗?”
“是啊,就他。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他,听乌里瑟说,他前几天走了?”
“嗯。他回去北域了。”说到好友,尽管李羌笛有些不放心衣绫单独离开,可耐不住他的固执。已经决定的事,衣绫轻易不会半途而废。
本想陪他去北域的计划,也因为黑帝斯而脱不开身。最后,前几天送衣绫离去的时候,他只好把海皇珠借给了他。
海皇珠对于操控天下至水的李羌笛来说,不过是鸡肋,可在衣绫的手里,却能够帮他大忙。
想到北域的冰天雪地,他们之间即使相隔千里,如果要联络的话,那也不过兴趣手之劳。
只要有水的地方,他随时都可以去。
记得,无论是北域的王宫,还是冰雪神殿,里面冰层几乎光彩照人。这对于李羌笛来说,只要他想,无异于没有上锁的大门。
冰,不过水的另一种形态!
老公爵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兀自逗着可爱的孙子。他不过是出于客气问了一句罢了,对方毕竟是他儿媳妇的至交好友,不好太冷漠无视。
明月高照。
李羌笛好不容易把精力充沛的阿尔华达哄睡了,自己坐在雪白柔软的被褥上,手里翻着一本书,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里是儿子的房间,他和黑帝斯的主卧室因为被毁得差不多的缘故无法住人,在黑帝斯醒来之前,他只能暂时和儿子挤在一起了。刚好,可以就近照顾阿尔华达。
低头看着儿子甜美的睡颜,李羌笛淡淡的笑了起来,心里一阵柔软。
伸手为小包子盖了盖被子,他动作小心的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去隔壁的房间看看黑帝斯。却不想,幽暗死寂的黑夜里,帝都的某个角落突然升腾起一股充满暴虐愤怒的死气。
李羌笛愣了愣,继而走到阳台上,抬头看去。
神力?
月夜下,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来,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
“咦?”
帝都繁华霓虹的街上,两只手拿着冰激凌时不时舔两口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向某个方向。
一回到神诺,没了束缚的火神萨塔奴斯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到处乱窜。
大神并不管束他的行动,只要不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神力,不引起大规模的骚动,不被人发现他的身份,随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神一切不管。也因此,萨塔奴斯很哈皮。
本来以他的性子就不适合一直呆在某个地方,哪里都不去。这段时间大神的事情又很多,根本就顾不上他。于是,晚上无聊了,他便出来逛逛。
晚上的帝都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的人相携出来或约会或吃饭,萨塔奴斯走在其中,倒是怡然自得。
舔掉手中的冰激凌,少年舔了舔手指,眼睛发亮,很兴奋的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死寂暗黑的小巷,一个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影隐在阴影中,浑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
他看着地上满脸苍白一身凌乱,已经昏过去的端丽少年,坚毅的脸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阴森的冰寒。在少年的旁边,是几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繁衍者。
男人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动作轻柔的抱起地上的少年,眼神透着内疚和怜惜。
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小心翼翼的裹在少年身上,正准备提步离开,男人却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厌恶的看着小巷中那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眼一眯,男人想了想,手一挥,就只见地上的几人突然消失不见,像是完全化为尘埃,不见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转过身,紧了紧怀里的人,男人毫不犹豫的走出小巷。
小巷外,清冷的月辉下,一个端丽华美的少年衣袂翩飞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黑衣男子停住脚步。
“你是?”李羌笛看了看来人,视线稍微低下一,看见了他怀里的人儿。
轻摇?
“大神!”男子的声音低沉嘶哑,夹杂着阴冷的冷漠。他表情极为复杂,看向对面月下的少年,紧抿着唇。
“你是轻摇的青梅竹马吧。我曾经见过你两次,没想到最终成神的人中,竟然会有你!不过我听说,你不是已经……”李羌笛表情有些疑惑。
“我的确已经死过一次,在不久前的‘胜利之弩’中。”男人苦笑,“连我自己都不怎么清楚,为什么我没有死,还有意识。我醒来的时候,意识就在那场宇宙战场范围内飘荡,不知道飘了多久,可能是吸取了宇宙中大量的暗物质,又慢慢凝结成了身体。”
“原来如此。上次,我在阿尔澜学院中感觉到的气息,也是你吧。”看着男人怀里的蓝轻摇,李羌笛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是。”
“轻摇知道吗?”
男人摇头:“我不敢出现在轻摇的面前。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你就准备这样瞒着?你也看到了吧,轻摇他最近的脸色非常不好,没有好好的休息,精神飘忽,连我们看了都有些担心。”
“我……”男人张了张嘴,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说不出话来。
他何尝愿意看到轻摇如此。这个他从小一直守护着长大的人儿,他连稍微的委屈都不愿意他受,更何况是让他如此难过痛苦。可是,他现在……
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男人怀里昏迷的少年突然低声的呓语起来,有晶莹的水光从少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