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挺拔身躯高大威武的军人。
而在这群军人当中,又被围着两个明显身份尊贵不同的贵族来。
其中一个,相对于他身边的俊美男人,身材纤细娇小,站在一群高大的壮汉当中,他格外的引人注目。
要不是那人也穿着一身俊朗秀美的军装制服,为少年带来一身凌厉的气息,恐怕谁都会以为,那是一个美丽高贵的人鱼殿下。
因为,他实在长得太美,比以美貌著称的人鱼都要令人心动三分,绝娆脱俗。
一行人从军舰上下来,直直的往这边走来。
不说阿隆索罗,就是其他航空站里来往的人群,全都停下脚步,看向那边的少年。
阿隆索罗没有听到他身边的同事在惊叹什么,只觉得整个意识都有些朦朦胧胧的,视线投过去便收不回来。
他还没有伴侣,平时见的人鱼也算很多,惊艳的,秀丽的,柔弱的,开朗的,各种类型他都见过。可惜,都不是属于他的人鱼。奥尔卡维每天的人流量非常之大,贵族的人鱼殿下们大多娇贵,对他们这种平民不屑一顾,他从来没有幻想。
可是现在……
他想,他遇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神祗。
直到那行人通过安检离开,阿隆索罗依然表情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
他身边的一个同事突然拍了他一掌,阿隆索罗这才惊醒。
“伙计,你比饿不死着魔了吧?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有什么心思才好,不然痛苦的是你自己。你也看见了吧,刚才那些人,就那些气势凛冽面无表情的护卫,都全是军人。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军人,比我之前看过的一些精英们都毫不逊色。能够有这样阵容保护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大贵族。”
“……”阿隆索罗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只是有些怅然罢了。
贵族,多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象征。
身边的同事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以前都没有见过,别不是什么新兴贵族吧。对了,我注意到,刚才那些人好像是东方领域的,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派过来的是谁?听说东方的黑公爵跟我们北域的关系很不错,上次的四方会谈轮到我们北域,黑公爵可是亲自到场。”
“可惜,航空站没有接到人,据说黑公爵上次是通过海域过来的。”
阿隆索罗看了没有停止迹象的同事一眼,低下头又开始默默的工作了。
那个美丽尊贵的少年,不过是他曾经远远注视过的梦而已。他很清醒,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他也知道,对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那个少年的人生中,自己甚至连一个陌生的路人都不是。
他离自己,太遥远!
那样清丽无双的人,只能是自己仰望的存在。靠近一步,便会发现彼此之间隔着一道如深渊般的天堑。
他站在底层,碌碌无为,那人却处在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舱门打开,从军舰上那长长的梯子上走下去,李羌笛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羌笛,你冷?”黑帝斯就站在少年身边。抬头看了一眼北域外面的冰天雪地,他迅速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少年身上,伸手紧紧的抱着他,眉头紧蹙。
“没事,黑帝斯,我不冷。只是突然看到一片北国风光,反射性就觉得有点凉罢了。”作为神祗,他对外面的温度变化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无论是冷还是热,他的身体便一直保持着最适度的温度,可谓冬暖夏凉。
其实,在神诺,只要力量达到一定阶段,本身对外界的气候变化便会产生抵抗力。就好比黑帝斯,他的穿着便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身硬挺坚毅的军官制服,看起来倒是霸道凛然,让他身上多了一种凌厉的气势。
不说他们,就连两人身边的护卫队都同样如此,精悍强壮,一股悍气。
走出奥尔卡维航空站,外面一列列的黑色车队正等在那里。
看到出来的两人,当先一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赶紧走了上来,脸上摆着最热情的笑容。
“欢迎欢迎啊,公爵大人,欢迎你们来到北域,我是尼克斯,是阿刻罗斯大人特意派我前来迎接公爵大人您的。”
黑帝斯看了他一眼,冷峻的面容不变,只是轻轻颔首。
知道这位黑公爵大人的性情,尼克斯面不改色,热情不改的恭迎两人上车。
“公爵大人,这边请。我已经为两位大人安排好了落榻的地方,就等两位大人了。”
“嗯。阿刻罗斯呢?”男人护着少年一边走,一边随意的问了一句。
“阿刻罗斯大人去了雪域。今天凌晨的时候卡玛洛纳斯又发生了一次地动,比以往都要严重一些。阿刻罗斯大人怕雪域不稳,便又亲自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忧。”
说着,尼克斯脸上有了一丝忧色。
“这段时间北域的臣民恐怕没有谁睡得好的,心全都提着。阿刻罗斯大人也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情况。唉……”
心情沉重不已啊。
黑帝斯顿了顿,就连李羌笛听了都知道这次北域的情况恐怕会很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度过去。
“哈哈,看我,说着说着就愁眉苦脸起来了。我们北域存在了好几千年了,这一次有公爵大人您的援助,还有其他两方领域的帮助,相信最后一定会没事的。卡玛洛纳斯雪山可以说是我们北域的母亲,是北国的脊梁,是雪域之源,它守护了我们北域这么多年,我相信它。”
“它一定,不会忍心伤害北域,毁灭它守护的孩子的!”
李羌笛转过头,就看到那人一脸坚信,眉宇间虽然有忧色,却信心满满。
他怔了怔,就听见耳边黑帝斯的声音在温柔的唤着他。
“羌笛,上车吧。”
“嗯。”回过神来,就看见车门已经被人打开,李羌笛走了过去。
小心的照顾着羌笛上车,黑帝斯随之坐了进去。
车内布置得很舒服,也很温暖,没有外面的冰雪,看得出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黑帝斯点了点头,把羌笛身上的披风解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考虑着要不要让人去买一盒火焰石回来。
尽管羌笛的身体很健康,也不畏冷,可戴一颗火焰石在身上总没有错。而且,羌笛最近有些提不起精神,他也暗自有些着急。
李羌笛却是不知道男人的担忧,他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白色,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北国的雪域。
有点惊奇。
那种雪色,纯净得让人惊叹。远处,一片连绵的雪山,巍峨高大,如巨人般屹立不倒。
想想从东方领域到北域的这一路,李羌笛本来是想通过海路跟黑帝斯过来的。可惜,不知道黑帝斯心里在顾忌着什么,他舍弃了轮船,选择了空中路线。理由是穿越海域轮船的速度太慢,花费的时间太多,可能来不及。
李羌笛想想,觉得也是。轮船的速度就算再快,也快不过飞行器啊。
原本还想趁此机会回海域一趟,交代断层大长老一下,顺便看看他皇冠上的那颗最璀璨的明珠。这下计划被打乱,李羌笛便也暂时放下了,只等同黑帝斯从北方领域回来的时候再坐轮船也不迟。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在一栋豪华的建筑物前停下。
黑帝斯跟少年走下车,跟随着前来领路的尼克斯一起走了进去。顾忌着羌笛的身体,男人准备暂时下榻在这里休整个一两天再去拜访北域之主。
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自己身体强壮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羌笛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男人微微皱眉。
第二章北域之主
第二天,甚至第三天,黑帝斯都没有去见北域之主阿刻罗斯。
可能是因为环境差异太大,在到达北域的当天晚上,李羌笛就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
他上吐,倒是没有下泻,这一点让李羌笛脸色好看了不少。至少,只是吐得严重点,他勉强忍忍也就算了。到达北域,李羌笛就开始吃不进什么东西,吃了也吐出来,让他差点奄奄一息的倒在床上爬不起来。
黑帝斯非常的担忧,整日守着他。
看着床上可怜兮兮的少年,男人非常心疼。之前那健康红晕的脸色现在少年脸上完全找不到,多了几丝苍白的娇弱。想让随行的医师来为羌笛看看,却不想少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许他去。
于是,讳疾忌医的李羌笛错过了第一时间知道他身体异状的最佳时机。
黑帝斯原本不肯让少年胡闹,拿自己身体健康开玩笑,不过在少年的撒娇加说服下,想到的确如羌笛所说,他跟一般人鱼不同,身为众人信仰的神祗,他的身体怎么可能生病?
哪怕他现在的状况,真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在,在到达北域之国的第三日,他慢慢恢复了过来,终于可以下床了。
虽然每天还是要吐吐,可吐着吐着也就成习惯了。
少年的脸色慢慢好转。
看到羌笛似乎又活蹦乱跳了,黑帝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忙着正事,准备去见阿刻罗斯问问再请,了解一下卡玛洛纳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震动。
可能是受雪域震动的影响,海域里也泛起了波澜,有挨近海边的小村庄受到冲击。好在,现在只是最初一段时间,情况还不算严重。可如果情况维持太久得不到解决的话,那……
后果不是四域愿意看到的。
自从古人类纪元结束,陆地的面积只剩下四大板块,又因为当初海浪的威力,四大陆地在第二次板块运动中形成现在的格局,四域就于最初签订了《陆地保护协议》,规定谁也不能破坏陆地的面积,哪怕战争也不行。
他们不想未来,他们连一块大陆都没有了,只能生活在满眼的汪洋之中。
卡玛洛纳斯雪山,不仅是北域的问题,同样关乎着整个神诺。这也是为什么,当听到卡萨前来汇报北域的情况后,他会亲自前来的原因。
曾经的古人类纪元,便是因为南北两极的冰川突然融化,造成大面积海水上涨,海平面上升,陆地被淹没。
他不希望,现在神诺也跟古人类纪元的结束一样,那么突然而又悲伤。
去见阿刻罗斯的时候,因为不放心羌笛一人呆在下榻之处,他便带上少年一起,去了北域雄伟的宫殿。
北域的宫殿,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雪之宫,常年供奉着冰雪女神伊西丝谟。
李羌笛很好奇,看着眼前的女神雕像,以及雕像背后冰雪中的那一座醒目的华美建筑物,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冲击着人的视线。
没有听到脚步声,走在前面的黑帝斯回过头,看着后面停步不前没有跟上来的少年,无奈的叹息一声,又回过了身,走到少年身边。
“羌笛,在看什么?”
“黑帝斯,这座宫殿,是谁修建的,真是鬼斧神工。从外面看去,它真的就像是冰雪做的一样,天衣无缝,纯净剔透,没有一丝瑕疵。”李羌笛不由感慨。他身边的男人听了,也抬起头。
“羌笛,等我们回去后,我带你去海神的神殿看看可好?那里可一点也不比这里差。”
“海神的神殿?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对了,艾泽西斯不就住在神殿里?”
“嗯。他是神庙的大祭司,自然要镇守在那里,侍奉海神。”这句话一说完,男人愣了愣,突然笑了。
他低下头,看向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的羌笛,突然想起已经离开回去海域的大长老。
也不知道,那个老人现在是否在跳脚?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要把羌笛留在自己身边,放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这时,宫殿里面的人应该得到了通报,冰雪之宫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众穿着雪色长袍的人。
他们走成两排,安静无声,连表情都近乎一模一样。唯有中间的那个高大的身躯却是完全相反的一身醒目的黑衣。在一片北域的冰雪风光里,男子的黑与周围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给人造成极大的视力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