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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奚:……

三余:……

这个明晃晃,还真是阴魂不散。

时隔这么久了,柳奚还能想象到,明澈那小子对着鹦鹉骂他的场景。

闻言,原本就对柳奚有所警惕的明微微又皱了皱眉,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便是柳奚?”

少女问他,那语气可谓是非常不和善。

盯着他似乎有些无奈的面容,明微微眼珠骨碌碌一转。

方才下人说,这鹦鹉,是跟了她许久的。常言道,万物生而有灵,鹦鹉更是一种极为有灵气的鸟,与她朝夕相处,自然能互通心意。

定是这王八蛋在自己失忆前欺辱过她,才叫她这般记恨!

才叫自己天天对着鸟儿怒骂,叫鹦鹉学了去!

如此想着,她投来一道又愤又恨的目光。少女生得娇小玲珑,坐在床榻上更少了几分气势,索性掀开被子跳下床,怒瞪着那人:

“我警告你,我才不是什么容易被美.色蛊惑的小姑娘,你莫再想引.诱我,也莫想再欺骗我!明微微,是——不会再上你的当的!”

对方长得这么好看,定是曾以美貌接近她、引诱她,然后再抛弃她!

看着他那张清俊的小脸儿,她真是觉得自己先前遇人不淑、悔恨万分。

对方似乎被她给吓到了,眼中亦是闪过疑色。他想走上前,却被少女抬手制止住。

小姑娘扬着脸,满脸的警惕。

她站在地上,矮了他几乎是整整一个头。只见身前的男子垂下眼帘,他的眉眼生得极为好看,眼尾向上微微挑着,眼中竟闪过一瞬的失落来。

“微微。”

他轻唤,那声音,竟听得明微微骨头一阵酥麻。

定是那勾人魂魄的妖术。

她心中暗想,万万不能再中了对方的招。

可男子那一双眼却是分外的深情,眼中潋滟着柔光,幽深的眸色亦是湿软如雪。

他周遭的气质是清冷而缓淡的,就像是窗外的皑皑白雪,可那一双眼,却独具一番媚色,竟像是女子一般,阴柔而勾人。

“微微,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妖媚。

明微微稳下心神,长吸一口气。

连忙又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言罢,她又唤了一声阿采,让其赶人。

阿采不敢违抗命令,只得走到柳奚面前,小声道:“请罢。”

她不知,应该唤对方为“公子”,还是“皇上”。

见状,对方竟也没有再纠缠,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极为复杂,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让明微微看不真切。

倒是他身后那名叫三余的侍从哭喊出来:“主子,您不是一醒来便要问柳小姐吗,您不是着急着要见她吗?您……”

三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男子的目光轻轻颤了一颤。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话。明微微却径直扭过头去。

柳奚一默,只将目光轻轻落在少女身上,小姑娘正站在床边,是一如既往的伶俐可人。一瞬间,居然让他产生了些错觉——仿若时间倒流,回到了去年夏季。她还是那般可爱娇俏,天真烂漫。

不同的是,如今的明微微,却似乎是不愿再见他。

她全忘了。

她又将他们的曾经,忘得一干二净。

他苦笑。

命运就是这般捉弄人。

他的感情,闷在心里,埋在了骨子里。

就连那张延命符,也不能让他忘记了她。

……

阿采将他们二人“请”了出去。

走到门口,柳奚脚步顿住,回头望了一眼大门上方的牌匾。

那一个“柳”字落了些雪,絮絮的雪片将木字遮挡住,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

柳府。

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

即便是在皇宫,他也没有忘记那位抚养自己许多年的柳老爷。柳老爷老得厉害,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满脑子都是他的阿吴。

柳奚时不时便将他接到宫里,与他说说话。还让人经常往柳府里送些东西。

父子二人想见时,对方嘴里唤得,却全都是柳吴的名字。

就连父亲也忘了他。

走到马车边,三余一直默不作声,就在柳奚刚坐上马车时,那后生却突然转身,朝着马车里面喊:

“主子,您先回宫,奴才有话要去同柳小姐说!”

柳奚一愣,任由着他去折腾了。

三余跑到殿前,还未踏进屋,却被阿采一把拦下。

小丫头脸上似乎也带了些愠怒之意,瞪他:“没见着我们小姐生气了么,你还来!”

三余是有些怕阿采的。

他害怕直视对方的眼睛,只低着头,道:“阿采姑娘,我家主子与你家主子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理应替主子分忧。我家主子如今是什么样子,你也是看见了,他不能失去你家姑娘。”

他一口一个“主子”的,绕得阿采头都大了。听完,她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你家主子如今怎么样,又与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姐忘了柳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阿采高兴都来不及呢!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莫来找我家小姐了。既然小姐忘了他,那便断了那层关系罢。我可不想再看到小姐伤心难过了。”

言罢,她便要往屋里走。

“断不得,断不得!”

三余急得直跺脚。

“阿采姑娘,断不得。我家主子会死的!”

只听对方哭喊道:“你这般做,便是要了我家主子的命啊!”

阿采步子一顿。

她转过头,那小后生一双眼红通通的,眼下还挂了几颗泪珠。见状,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三余抽噎着,过来揪她的衣袖子。

“阿采姐姐,您行行好,帮帮我家主子罢。皇上他、他不能没有柳姑娘。求求您了,三余求求您了。”

正言道,他竟然要跪下来。

阿采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把他欲跪下的身子一把揪住。

她常年干重活儿,力气也是极大的,揪得三余一个踉跄,被带着就要往她的身上扑过去。

“欸!”

一声尖叫,她眼疾手快地一闪,三余跌靠在墙边,吸了吸鼻子。

“罢了!”

这丫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极受不了对方此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得叹道:“再给你一个机会。三日后,城西望春楼要举办诗会,我们小姐到时候会参加。”

三余原本黯淡的眸色兀地一亮。

阿采郑重其事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告诉你家主子,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好,好!”

三余忙不迭言谢,用袖子匆匆抹了把脸,又一个踉跄,跑远了。

独留阿采一人站在银装素裹的院子内,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暗暗一声叹息。

也不知小姐忘了皇上,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三日后,城西望春桥。

望春桥边望春楼,楼外水榭小亭,雕栏画阁,分外热闹。

望春楼,是京城内文人墨客的常聚之地。在这里,好诗文,好琴酒,更是好才子佳人。

这是望春楼翻过年来,第一次举办诗酒宴会,京城内各才子纨绔皆来席。或是以文会友,或是寻觅良缘,总之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声轻喝,马车于楼前缓缓停下。

“小姐,到了。”

一只葱白如玉的手探出车帘,登即吸引了一片目光。周围人群远远望着,只见一辆极为豪奢的马车于春水楼前停落。不料想,里面定是坐了位出身不凡的贵人。

如此思量,周遭那一双双眼,不由得定在那马车之上。

仅是片刻,便见一妙龄女郎从车内款款走下。她穿了件淡紫色的八宝蝴蝶对襟裙,外头披了件珍珠紫纹雪氅,迎上一道道带着些探寻的目光,少女丝毫不怯场,面色缓淡,朝楼内走去。

阿采跟在她身侧,小心地扶着她。

待到明微微走到楼阁前,才有人回过神来。且说来这望春楼的文人,一半单纯为喜好,另一半,则是为了攀附权贵。见其仪容华贵,立马有男子迎上,大方地问起她的姓名来。

阿采睨他一眼,只替主子落下一个“柳”字。

柳家的姑娘。

众人恍然大悟。

这京城柳家,可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除去赫赫有名的柳家三子,还有许多旁系族亲。看年纪,这位应该是柳家旁系表姑娘。

有人在心中估摸着,暗暗思量,是否该走上前去,讨好一番关系。

她生得眉目婉婉,又打扮得精致华贵,已引起不少人的攀附之心。可当听到那一个“柳”字后,周围人却有些犹豫了。

要知道,没有一些名势,要想攀附柳家,哪怕是柳家的表姑娘,那也是难上加难。

周遭一阵叹息声。

阿采自然晓得他们都打的是什么心思,不由得勾起唇角。正欲扶着小姐往阁楼里头走,眼前却闪过一道身形,定睛一看,正是个打扮也同样华贵的公子。

他的模样,算是上乘,浓眉大眼,看上去是个实在人。

明微微顿住脚步,好奇问道:“敢问公子是……”

“城南赵氏,玉衡。”

赵玉衡。

明微微在脑海中努力搜寻了一番,仍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生。

应该是个不认识的。

对方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羞赧。赵玉衡要比她高许多,虽是低头,却也恰恰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相触的一瞬,男子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了一下,一种酥麻之感顿时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只一眼,他便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姑娘。

赵玉衡亦是书香世家出身,生得儒雅清秀,气质也是温润,明微微没有反感,只觉得对方风度翩翩,说话也十分有趣。

便不由得跟着他,一同往春水楼里走去。

她性子活泼,遇见生人也不怕,一来二去,两人竟热络上许多。

赵玉衡心中更是激动了。

一颗心砰砰跳动得发紧,他全然没注意到另一头,一辆马车施施然停下。

登即,从马车里,也走下个青衣雪氅的男子来。

“主子。”

三余一弓腰,“春水楼到了。”

柳奚淡淡颔首,刚一走下马车,就见一男一女,互相说笑着,从自己眼前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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