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简是没看出来胡欢那个顺嘴胡扯有什么可信性,但由于胡欢十分坚持,所以张简也就此作罢,没再说要找盛钊问个清楚的事儿。
张简还要在申城留个两三天,那条蛟龙的尸骨过于坚硬,龙虎山诸人没法将其就地炼化,不得已,只能再次求助于刑应烛。
第二天一早,申城下了多日的大雨终于停了,早上八九点钟,张简便跟刑应烛一起出了门,留下盛钊和胡欢俩人在酒店享受人均五百六十八的早餐。
酒店九十二层的旋转餐厅四面都是玻璃幕墙,盛钊正坐在窗边,放眼望去就能看到长宁开发区。
那边大致已经恢复了安宁,除了地上雷劈出来的大坑之外,再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盛钊喝了一口咖啡,随手把手机上弹出的“雷雨天气如何安全出行”的提示新闻划掉,随口问道:“之前张简说,等这边事儿完了,要带着刑应烛去龙虎山——他们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胡欢往嘴里塞了一块炭烤鸡胸肉,鼓着腮帮子说:“可能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吧,咱们跟着去就行了,问那么多也没用。”
盛钊心里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半晌后叹了口气,又喝了口咖啡。
他唉声叹气,胡欢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了。
小狐狸嘴里的半只煎蛋啪叽掉在盘子里,胡欢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埋下头,转了下眼珠,问道:“小钊哥,你怎么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盛钊语气沉重地说:“你说,刑应烛去龙虎山安全吗,他会不会被收啊?”
“这有什么不安全的。”胡欢只当他想多了,放下了心来,一边端过果汁杯子,一边摆摆手说道:“别把他们和妖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不好,大佬还是他们的顾问呢,不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这不一样。”盛钊缓缓转过头来,语气里的忧愁都快掉在桌面上了,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惆怅地说:“毕竟神话故事里都说,人和妖是不能恋爱的。”
胡欢:“噗——”
“你太年轻,不懂,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盛钊:“……”
十分钟后,盛钊换了身衣服,重新坐回了胡欢对面。
“对不起,小钊哥。”胡欢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语气沉痛地说:“我会赔你一件新毛衣的。”
——这是重点吗!
盛钊沉默地看着胡欢的动作,只觉得那片干净桌子都要被他擦出光来了。
“可以了,再擦桌子都漏了。”盛钊平静地说。
胡欢默默低下头,才发现手里那几张餐巾纸已经被他擦得皱皱巴巴,光滑的桌面上别说剩余的果汁了,就连点灰尘都看不见,干净得仿佛刚从洗碗柜拿出来的。
胡欢:“……”
他干咳了一声,把手里的纸巾团了团丢在一边。
“主要是,这个消息,它实在——”胡欢艰难地做出一个纠结的手势,显然很不能接受:“它不是意不意外的问题,它是很令人震惊。”
“你懂吗小钊哥,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人妖建交的功臣,结果我没想到,你直接越过了‘使臣’身份,跑去联姻了。”胡欢说:“这简直是当代的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进藏,历史地位一下子就拔高了,我现在看你仿佛背后冒光,心里的敬仰之情刷刷刷地往外冒,这个说起话来就比较紧张。”
“凭什么是我嫁他?”盛钊下意识反驳道:“他嫁我不行?”
胡欢:“……”
“小钊哥……”胡欢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也没说你俩谁是文成公主啊。”
盛钊:“……可以了,我们换一个话题。”
与此同时,长宁开发区地下暗河边,刑应烛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正在说话的张简和另一位中年男人同时停下,眼神微妙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个盛小刀,又在背地里骂我。”
刑应烛嘟囔着捏了捏鼻梁,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你把一个普通人牵扯进这种事情里,本来就不合规矩。”张简忍不住说道:“你还怪别人骂你?”
张简话音未落,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的喉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哦——看来胡欢对你印象也不怎么样。”刑应烛冷笑道:“也对,哪个妖怪愿意跟修道的凑在一起朝夕相处。”
张简在刑应烛面前面子里子掉了个精光,脸色不虞地搓了搓鼻子,不说话了。
“好了,可能就是个意外。”那中年男人连忙上来打了个圆场,笑着说道:“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刑应烛对没什么好感的人一向是连打嘴仗都懒得,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岸口边往里看了看,随口问道:“地封了?”
“封了。”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张简,笑着说道:“别看我小师弟年轻,这些事您尽管放心就是,没有不妥帖的。”
张简的师兄张云峰是今天早上刚赶到申城的,他匆匆忙忙地过来,都没来得及跟张简多说上两句话便被拉来了开发区,对刑应烛此人了解不多,于是只暗地里多打量了他几眼,面子上倒是客客气气的。
刑应烛环视了一圈,然后走到暗河口,转头道:“退后。”
张简请他帮忙,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跟他不对付,闻言没说什么,拉着张云峰往后退了二十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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