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终究还是躲不过,然而下一刻,张天师竟然神神秘秘一笑,翻过石块,把断面朝向了我。。。看见断面后,我目瞪口呆,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只见那断面上,赫然有个直径约10公分的动物骨架化石,看上去好像是三叶虫。
“哈哈哈哈!”张天师突然纵声大笑起来,“这真是天意啊,沧海桑田……”
“沧海桑田?”我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脑海中犹如雷鸣,我的命……沧海桑田?这是什么意思?
张天师摆了摆手,笑呵呵说:“这等卦象,我可解不出。”
我哭笑不得,原以为能在得到些指点,却不想,天师竟然也有蔫的时候……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清修几天。”张天师见我一脸失望,安慰道:“凡人也许解不出这一卦,可世上还有非凡人,我这就让云山把卦象送过去让他看看,也许会有启示。”
这话信息量可就有点大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张天师法力更高的人?而这人,竟然不是个凡人,难道……
张天师遇到了难题,却丝毫不显失望,神‘色’反而有些兴奋,拍了拍我肩膀,捧着那块石头走过我身边,飘然离去。我回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后,方才醒过神,颓唐寻找起来。
既然张天师让我暂时在这里清修,我就先找个山‘洞’住下来吧。
我记得郭子跟我说过接了桩大买卖,可我现在对钱财毫无兴趣,只想静静,呆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也不错。
这里的栈道内壁上开出了七、八间石室,有近一半没住人,我随便挑一间钻了进去。石室内什么家具都没有,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餐风‘露’宿后,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里的条件算不错了。
傍晚时分,我从背篓里翻出些干粮果腹,吃饱了后,我百无聊赖,索‘性’踱出山‘洞’看风景。
出了‘洞’,外面站着一条窈窕的身影,正背对着我观云海。
是玄真子,她似乎早就等在了我‘门’外,见我出来,回头看一眼,浅浅一笑,示意我过去。
说实话,玄真子‘挺’漂亮的,生的清丽纯净,毫无脂粉气,给人的感觉若出尘青莲。从前总觉得这‘女’道士有点孤僻古怪,可自从听说了她的身世后,我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现在看她难得的对我一笑,不觉痴了一瞬。
“你来这里,有什么收获吗?”我平复住有些不稳的气息,走到她身边,装作若无其事问。
我俩并肩站在站到边缘,半步之外就是百丈悬崖,云海就在我俩脚下翻卷弥漫,当真如站在云上一般。
玄真子吐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说:“师尊命我来这里修炼,却不说要修炼什么,这段时间可把我闷死了。”
对这我也有同感,这里漂亮归漂亮,可也太无聊了,看看风景不错,天天住在这里,还不得把人活活憋死。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过了没一会,一条小小的身影急匆匆跑了过来,是小道士璇玑。小家伙身体素质相当不错,看他的架势已经在山道上跑了很久,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米师傅,家师有请,请带上行李随我一同前往。”璇玑站定后,恭恭敬敬对我抱拳一礼。
我有些疑‘惑’,和天师分开没多久,怎么又要找我?难道,那个古怪的卦象解开了?想到这,我兴奋起来,连忙回石室背上背篓,让璇玑带路。
玄真子听见我俩的谈话,眼睛一亮,默不作声跟在了我俩后面。
“天师找我……”我无语了,对着她小声说,意思是人家找的是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玄真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依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无奈之下,我对璇玑投过去个眼神,可小家伙直接摊手耸了耸肩,“人家是武当山的,她的事我也管不了。”
得,既然都管不了,那就走吧。
出乎我预料,璇玑带着我俩下了栈道后,沿着另一条小路走向了山下,看方向,竟然是去往天师府的。我心中疑‘惑’,不是说,天师早就不住在天师府了吗?
带着疑问,我们在山间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位于山下上清镇的天师府。与后山简陋的栈道石室比起来,这里有着成片的建筑群,高大巍峨描金画栋,气派非凡。
天师府始建于明洪武年间,由信徒们供奉了几百年,规模不减反增,到如今已不下于一座皇家园林。这时天‘色’已晚,天师府内张灯结彩,里面仍旧挤满了游客,熙熙攘攘。
看见这一幕,我明白了张天师一家为什么不愿住在这里,住在这么嘈杂的地方,别说修行了,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古代时,这里属于‘私’人宅邸,现在则成了旅游名胜,哪里还能求得清净……
我们一行三人在如织游人间穿行,不一会儿穿过一扇耳‘门’,来到了一座相对宁静的小院里。院子当中摆着石桌石椅,张天师正和一人对坐在石桌边饮茶聊天,看见我后,立刻招手让我过去。
来者是个看上去六十左右的老者,穿着朴素,满是皱纹的脸庞黝黑,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老农。
“这位是德兴‘花’溪村的村长。”不等我坐定,张天师介绍,那个老者连忙站起来,对着我点头哈腰。
我顿时泄了气,原以为来的这位就是张天师说的非凡人,却不想,真是一位老农。
张天师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别说话,叙述起让我连夜赶来的缘由。
这件事情,还得从张云山那一趟说起。
前段时间,德兴‘花’溪村发生了怪事,家养的牲口和附近山上的野兽接连横死,并且死状恐怖。事情越闹越大,一时间妖言四起,说是村子里犯了禁,触怒了瘟神,这是降下罪来了。
乡民们人心惶惶,有胆小的人家,干脆就暂时搬离,投奔了别处的亲戚。更多无处可去的人迫于无奈,想到了一个办法——派人来龙虎山求助。
龙虎山在江西被山民奉为神仙府第,千百年来都是有求必应,这一次也不例外,张天师接到请求后,格外重视,派了小天师张云山亲往。
张云山不负众望,到了后没几天,牲畜野兽横死的事情就被遏止,他也就回山了。可他走了刚一天,‘花’溪村就又出了幺蛾子,这次横死的不是牲口,而是人!
据老村长说,死者是一个寡‘妇’,有个儿子在福建厦‘门’打工,平常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当天夜里,宁静的小山村里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连绵不绝,等心惊‘肉’跳的山民们循声找到她家时,人已经咽气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匪夷所思的是‘妇’人的死相,她浑身上下到处是抓挠伤,血‘肉’模糊,根本就找不到一块好‘肉’。最令人恐怖的是,她两眼空空,一双眼珠子不知被什么吃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连忙问:“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抓的吗?”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可听见我的问题,老村长略一思忖,仍止不住的打了个寒噤,带着浓重的乡音颤声说:“不瞒这位小神仙,老朽我从小就上山打猎,却从没见过那样的抓挠伤,我敢断段,那不是野兽,而是……人!”
我被他说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追问:“你确定是人干的?!”
老村长点了点头,面‘色’发青,“野兽的爪子都是尖的,只有人的爪子是扁的,绝对不会看错。”
我点了点头,沉思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嗜血凶残的人,竟然把一个‘妇’人活生生用手抓死。那种惨状,即便是想象一下,都让人不寒而栗。
不!这绝不是正常人所为,“会不会是……”
我猛然惊醒,看向张天师,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我听云山说起过你在南昌的经历。”张天师点了点头,问:“你可知道,降术分成哪几种?”
我对这些邪术不算很了解,想了想,就我所知回答:“据我所知,有魂降、鬼降、‘药’降、符降还有尸降……”
一口气说完,我看着张天师,投去个询问的眼神。
天师点了点头,说:“我本打算再让云山去一趟,奈何他刚去了湖北武当山,短时间赶不回来,山上现在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不知,小友愿不愿前往?”
我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就断然点头答应,那里死了人,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换作以前的我,很可能会拒绝,可自从亲眼目睹老丁为救我舍身后,我的‘性’情大变,容不得这些事情在我眼前肆虐。
并且,我有一个猜测,想去实地求证下。
看见我点头,那位老村长立刻下了座位,对着我纳头就拜,哭喊着,“多谢小神仙,神仙慈悲……”
我连忙把老者搀扶起来,说:“我不是什么神仙,就是个普通人,去看看也就是尽力而为,如果我不行的话……”
我拍了拍老者的手背,断然道:“我会再请高人,总之一定会帮你们把事情办好!”
老者愣了一会,一矮身,点着头感‘激’的“哎”了一声。
张天师起身,看着我满面欣慰,“承小友的情,事情就这么定了,休息一晚,你们明天一早上路。”
老村长连忙不停摆手说:“不用不用,人命关天耽搁不得,我把我们村的拖拉机叫来了,咱们这就可以上路。”
对于这个提议,我自然不会反对,为防再出人命,我也想尽快赶到现场。
就在我和老村长把着手准备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玄真子的声音,“你这人虽有些本事,武艺却不行,不如……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