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娃子，這次回來，你準備住多久？”孟山拍了拍孟白的肩膀，咧嘴笑道。
“大概半個月。”
“半個月？你這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孟白點頭道：“我準備和爺爺學一下武功。”
學武？孟山的神情變得有些疑惑。
他雖然不是孟常州，但也知道以孟白的年紀想要學武的話已經太大了。
而且孟白不是最討厭吃苦的嗎，怎麼這會轉性了？
孟山沒有多問，頷首道：“既然要學那就用心學，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
“嗯，我會的。”
走進屋子，沙發上正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在看電視。
大的是孟山的妻子，徐春梅，現在正在村裏搞了個小超市做生意。
小的是孟山的女兒，孟佳佳。
今年才五歲，正在上幼稚園。
長得古靈精怪，一見到孟白就高興的大叫：“土娃哥哥，土娃哥哥回來了！”
孟白臉色一黑，這外號長輩叫就算了，你一個小不點也敢叫，看我後面怎麼收拾你。
徐春梅招呼道：“爹，小孟，快坐，飯菜都要涼了，我去給你們熱一下。”
孟常州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倒是挺豐盛的，足有三菜一湯，但是只有一個肉菜。
他搖了搖頭：“春梅別忙了。”
“土娃現在和我練武，每日需要大量的肉食才能補充能量，我先帶他去飯店吃一頓，明天菜什麼的就由我來買吧。”
徐春梅自然不會拒絕，點頭道：“嗯，好的。”
孟白跟著老爺子前腳剛出門，孟佳佳後腳就跟了上來。
“飯店，大餐，我也要吃。”
“吃啥吃，你都吃飽了還吃，也不看看自己多胖。”孟山抓著她的手罵道。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吃！”
孟常州見狀寵溺道：“算了，帶小不點出去玩一下也好，我會看著她的。”
孟山這才鬆開手，叮囑道：“去外面別大呼小叫，給爺爺省點心。”
“好，我知道啦。”
孟常州開著小車行駛到路上，孟白驚訝道：“老爺子，你啥時候學會開車的？”
“這有何難，隨隨便便就學會了。”孟常州有些得意的抽了口煙道。
“可是您字都不認識幾個，是怎麼過科一的？”
孟白沒記錯的話，老爺子在科一上已經死三次了，每次甚至連六十分都沒過。
孟常州的神色變得有些尷尬，擺手道：“還能怎麼辦，死記硬背唄。”
為了過科一，他把新華字典都翻爛了。
也幸虧他是武者，即使年老了也依舊耳聰目明，要是換其他老人，早就放棄了。
……
二十分鐘後，某家飯店裏。
孟常州沖孟白道：“這裏養的雞啊鴨啊豬啊都是放在山上養的，雖然不是野生，但也比喂飼料的要好的多。”
他拿起菜單，接著道：“來一個白斬雞，糖醋魚，紅燒豬蹄，青椒炒肉……最後再來一只烤羊腿。”
一共點了八個肉菜一個湯，儘管聽到名字就口水直流，但孟白依舊有些遲疑道：“老爺子，這麼多東西我們吃的完嗎？”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片刻後，魚和雞先端上了飯桌。
聞到香味，孟白眼都綠了。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他才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饑腸轆轆。
胃部就像一個黑洞，渴望著食物填補虛無。
孟白拿起筷子：“老爺子，我就不客氣，先吃了。”
說著夾起一只雞腿，大口的啃了起來。
“嗚，佳佳也要吃，要吃雞翅膀。”
“好好好，慢點吃，別噎著。”
就這麼過了半個小時，足夠七個人吃的菜，大部分進了孟白的肚子。
他足足吃了五碗飯，兩大碗湯，直到菜被吃的一乾二淨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看著自己誇張的戰績，滿足的同時他也有些錯愕，摸著自己的肚子道：“老爺子，我怎麼變得這麼能吃了？”
孟佳佳拍著手掌笑道：“哈哈哈，哥哥是大胃王，好能吃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成為武者後，身體各方面素質都會有顯著的提高，消化能力自然也不例外，一天吃一頭牛可不是笑話。”
“所以說，我們幹嘛不去吃自助？”
“哼，自助都是啥凍肉合成肉，你也不好好想想，便宜是那麼好撿的嗎？”
孟白有些尷尬道：“哦，那您為什麼吃的這麼少？”
“當到達一定境界後，食物能給武者提供的元氣就少的可憐了，還不如修煉來的多。”
孟白激動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辟穀？”
“不是，飯還是要吃的，畢竟除開元氣外，人體還需要攝入一些必備的微量元素。”
“比如說鈣啊，鐵啊，礦物質啊等等之類的。”
孟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沉吟道：“那麼鬼呢，是否也需要進食。”
孟常州看了在一旁癡迷玩手機的孟佳佳一眼，低聲道：“自然，萬事萬物想要生存都需要能量，鬼怪也不例外。”
“它們想要延續生命和變強，就必須吞食陰氣，人類的負面情緒，亦或是元氣乃至靈魂。”
“越是強大的武者，就越是會引來恐怖厲鬼的注意，逃逃不脫，躲躲不掉。”
孟常州長歎一聲，神色十分複雜道：“土娃，你現在還可以回頭，但成為武者後，有些事情就避無可避了。”
孟白並不害怕，目光堅定道：“就算我不是武者，也還是有厲鬼找上門來，既然如此，我寧願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孟常州欣慰道：“不錯，亂世當自強，你現在的性子，倒的確很適合成為武者。”
“我估計，最多一個星期，你就可以嘗試突破了。”
孟白驚喜道：“這麼快？”
“嗯，如果保持這樣進度的話。”
“好，我不會懈怠的！”
……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七八百，等到家時已是九點，又休息了半小時，老爺子
從房間裏拿出一壇藥酒，拍著瓶子道：“這壇酒是我採集十幾種藥材製成的，存了大概有六七年，現在便宜你小子了。”
孟白好奇道：“它有什麼效果？”
孟常州呵呵一笑：“喝了你就知道。”
孟白聞言，也沒有多想，抱起酒壇就喝了一大口。
瞬間，一股比白酒還要濃烈的沖勁就從口腔蔓延至喉嚨直到胃部。
孟白臉上湧現一抹潮紅，感覺身體像被烈火烘烤，火燒火燎的十分難受。
頭暈乎乎的，如果不是現在體質比之前要好上許多，恐怕已經喝醉了。
“老爺子，這酒好烈。”他大著舌頭道。
“呵呵，誰讓你喝這麼急的，真以為自己千杯不倒了？”
“鬼知道為啥您一個藥酒的度數能比白酒還高，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這麼喝啊。”
老爺子點了根煙，提醒道：“這個字眼別亂說，否則很容易引來髒東西。”
孟白一聽立刻閉上嘴，低聲道：“它們能聽到？”
“這玩意玄之又玄，誰知道呢。”
孟白點點頭，看著酒道：“那還要喝嗎？”
“廢話，先喝個三分之一再說。”
“哦。”
孟白拿了一個杯子，一口一口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直到頭暈目眩後才停下來。
現在他身體紅的就像煮熟的大蝦，呼呼的往上冒著熱氣，搖頭晃腦的看起來是喝醉了。
孟常州道：“坐好，閉目凝神，我給你調理元氣。”
見孟白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沙發上，孟常州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給我坐好。”
隨即雙掌合十，頂在孟白的背部。
在一股暖流的梳理下，孟白感覺體內雜亂的氣流平和不少，身體舒服了許多，一下就睡著了。
孟常州拿了張毛毯蓋在他身上，靜默道：“世道多艱，魑魅魍魎橫行。”
“爺爺老了，在武道上幫不了你太多，以後的曲折和風景，你就自己去邁過和觀賞吧。”
“也許有朝一日，你能踏足我從未見過的高峰。”
次日五點半，孟白早早的醒了過來。
奇怪的是，經過昨天那麼激烈的訓練，他此刻居然感覺不到任何的酸痛。
整個人只能用神清氣爽來形容，狀態比昨日還要好上許多。
“這就是武者的恢復能力嗎？真是有夠可怕的。”
而且他還不是武者呢，要是突破以後會怎樣，想想都令人嚮往。
“哼，你想太多了，體魄是一方面，更關鍵的還是我的梳理和那壇藥酒，要不你現在連床都下不了。”
孟白敷衍道：“嗯嗯，知道了，我今天該做什麼？”
“先不急，我現在先將心法傳授給你，只有將它修煉到入門的境界你才能突破純元。”
“額，會難學嗎？”孟白欣喜中帶著一些遲疑道。
“不難，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有手就行，不然我昨天也不會篤定再有一個星期你就能進階。”
“但別高興的太早，這門心法是易學難精，入門容易，可是想要大成就難了。”
“不僅需要苦練，還得看你的悟性是否出色才行。”
孟白問道：“敢問老爺子您現在是什麼境界？”
孟常州得意道：“自然是圓滿，這還需要問嗎？”
孟白不知在想什麼，點了下頭：“那麼這門心法叫做什麼名字？”
“浩陽養氣訣。”
老爺子望天道：“這門心法至陽至剛，凝練出來的元氣霸烈無匹，大成後能使身體孕養出一縷元陽之火，在對付鬼怪上擁有無與倫比的奇效。”
“它是兩百年前一個貴人傳給我們祖上的，雖不是什麼絕世神功，但給你築基是綽綽有餘了。”
元陽之火？
一聽就很厲害！
孟白雙眼放光道：“那麼我要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大成？”
孟常州撇了他一眼：“看你的悟性了，短則一兩年，多則十來年，甚至終身無法大成也是有可能的事。”
“我們家族修煉最快的是你的高祖父，前後只用了一年零兩個月便抵達大成。”
“我則要差上許多，大概是兩年左右。”
“好了，不要好高騖遠。”孟常州從懷裏拿出一本老舊的羊皮書：“這上面記載了元氣的運行路線和心法口訣，你仔細看一遍，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孟白接過羊皮書，翻開一看，上面大多是人體修煉時的插圖。
什麼時候元氣該如何運轉，都畫的十分詳細。
並且下麵配有幾句晦澀難言的口訣，字還是古代的。
雖然有原主記憶孟白勉強認得到，但是啥意思他就一頭霧水了。
“老爺子，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字是那幾個字，但拼在一起我怎麼就看不懂了？”
“哼，不學無術。”
“向陽而生，吞吐浩陽之氣。”
“意思是修煉時要面朝太陽，吸收太陽散發的日之精氣。”
“過剛易折，陰陽並濟，意思是......”
在孟常州的指點下，好半天孟白才弄懂書上前兩章的內容，但還是有些地方不甚明白，便問道：
“道理我都懂，可是這日之精氣該怎麼吸收，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老爺子悠然道：“萬物皆有靈，萬物皆有氣。”
“陽氣，陰氣，草木之氣，山川湖海之氣......用你的眼去看，用心去感悟，它們就在你身邊。”
“哦，原來如此。”
孟白恍然大悟，緊盯著太陽，可是直到雙眼發酸，火辣辣的疼，除了吹過的微風外，還是感受不到任何氣流。
於是委屈道：“老爺子，沒用啊，到底該怎麼做？”
“榆木腦袋，我就幫你一次，給我記好了。”
孟常州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的點在孟白眉心上。
刹那間，孟白感覺自身的一縷元氣湧上雙眼，整個世界都模糊了起來。
並且看到的景色也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青草樹木上，溢散著一層薄薄的淺綠色氣流。
旁邊的小溪中，環繞的是藍色氣流。
天空垂落的陽光裏，裹挾的是紅金色氣流。
能看到，全都能看到，原來真實的世界是這樣的！
孟白不由的看向自己的小腹，在丹田的位置，元氣彙集之所，也能看見一團小的不能再小的黃色氣流在循環往復。
不過只是二十幾秒，孟白便感覺頭暈目眩，身困體乏起來。
這是元氣消耗過多的徵兆。
嚇得孟白趕緊停了下來，有些疲憊道：“老爺子，我看是看到了，但是似乎不能維持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