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等温溪美美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中午用午膳的时间了。
秦敛因为过午后内阁还有一些政务需要处理,午膳也会在文渊阁里解决。
所以温溪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去了承乾宫找自己的儿子一块吃午饭,她病了这些天,儿子也跟着担心了这么些天。
到承乾宫皇帝书房的时候,赵宸正在里面认真地练字,见自己亲妈过来了,自然是热情迎接。
赵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温溪身上这一生不同与寻常的的衣裙,他楞在那里,将温溪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眼中有疑惑:“妈,这一身是?”
在经过甜蜜的约会之后,温溪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她捏着裙角,臭美地在儿子面前转了个圈圈,“怎么样,漂亮不?”
赵宸有非常丰富的应付亲妈的经验,在抬起眼的一瞬间,眼中熟练地放出一阵惊艳的光,赞叹道:“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我母后穿这一身就像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都要年轻貌美,我母后出尘脱俗,娇艳如花!”
温溪得意地捏捏儿子的脸,“瞧这张小嘴甜的,不愧是我亲生的!”
母子俩笑闹成一团。
可是等摆好了午膳,两人坐下来正要开动的时候,祥生匆匆忙忙地进了来打断了母子俩。
祥生面色有些焦虑,声音严肃,“娘娘,南黎公主府消息,南黎公主好像……好像不见了。”
母子俩同时放下手中的筷箸,看向祥生,温溪皱眉问道:“什么叫南黎公主不见了?”
祥生:“大意便是……便是南黎公主找不着其人了,公主府的侍从们倒是都在,现下正在惊慌失措地满京城寻找南黎公主的踪迹。”
温溪沉思了一会,“阿蛮珠一向好玩,也许是跑去哪一处地方玩去了,一时间忘了回公主府……啊对了,隔壁温府找了吗?我兄长今日可在府里?”
祥生一脸纠结,“便是公主府里南黎侍从们报了京兆尹和禁军卫帮忙寻找公主踪迹的,说是公主房里那些衣物和常用的物件都不见了,公主几个最贴身时候的侍婢侍从也跟着一道不见了……温家也找了,说是公主从昨晚上和温五公子一番争吵之后便气冲冲地离开温府后再也没去过,温五公子现下人在府上,也在让手底下的人帮着找人。”
温溪一顿,猜想会不会是和她哥哥吵了一架以后脾气上来离家出走躲起来不理人了?
“母后,您看这……”赵宸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南黎公主一人身系两国邦交,若她真是在大召境内在天子脚下的皇城之中失踪除了事,那可是要上升到国家外交层面的,即便是讲四人感情,温溪也绝不希望阿蛮珠出任何意外。
温溪略一沉吟,而后问道:“此时秦敛可成知晓?”
祥生:“方才京兆尹来报时也分拨了人去文渊阁,秦大人应当也已知晓此事。”
温溪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打算过后再亲自出宫一趟,去温家看看情况,她总感觉这事和她哥温煦言有关,于是她冲祥生摆摆手,“我知道了,先让京兆尹和禁军卫的人一起帮忙寻找罢,有任何消息立刻来禀。”
祥生依言退下。
接下来,温溪母子的午膳也用不踏实了,匆匆吃过午饭以后,温溪便直接出宫而去了。
她先是去南黎公主府亲自查看情况,但那里除了几个留守在府里不大听得懂大召官话、满脸苦大仇深的南黎侍从以外什么发现都没有。
于是温溪便直接出门拐弯进了旁边的温府。
温煦言人在府里,温溪进去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竹林的凉亭里怔楞出神,连温溪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知道她走到了近前,温煦言才发现了她。
“阿妧怎又出宫来了,身子可是好全了?”温煦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抬头看向温溪,脸色有些苍白,一如往常般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勉强和僵硬。
温溪在他边上坐下来,叹了口气,“兄长这又是何必呢?阿蛮珠是被你气走的对吗?其实哥哥你心中也是在意她的我可说对?”
温煦言血色浅淡的唇一下便紧紧抿了起来,过了良久才听得他有些涩然的声音,“我……我一个废人怎配得上和亲公主,她就像那山间的百灵雀鸟,而我,不过是一株即将蛀空凋零的树,不应拖累浪费了她的大好年华。”
温溪鼻腔酸涩,她哥哥的双腿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因她而起,若是没有当年事故,那现在他芝兰玉树的兄长遇上灵动可爱的和亲公主,该是怎样一段人人称羡的佳话。
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问道:“阿蛮珠的人生安全极为重要,哥,她与你吵架离开前能告诉我她说过些什么吗?我也好寻得些线索命人追查她的行踪。”
温煦言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说了话,“她说她心慕与我……我看不见她的情意便是这双断腿的阻碍,她发誓她要治好我的双腿,届时……届时让淳哥儿赐婚说她挑中了我,我斥了她几句胡闹,她便哭着离开了……”
温溪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温煦言抬眸看向温溪,“她极有可能是想瞒着公主府的人偷偷回南黎去,我的人已经忘南黎的方向追去了,还要麻烦阿妧你多多加派些人手才是。”
温溪默了默,又长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勉强,只说了一个“好”字。
她也没在温府多待,等出了府就上而来马车打算回宫去,却在半路路过镇国公秦府大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掀起了车帘的一角偷偷地朝外张望。
然后,正巧看到了刚好从宫中出来正在自家大门口下马车的某个男人。
男人仿佛也有眸中感应似的,似是感受到了温溪的目光,突然转身朝温溪这边望过来。
目光在半空中轻轻碰撞,男人原本端肃到面无表情的脸,线条一瞬间就柔和了下来,眼中皆是笑意,冲温溪做了个口型——
“要进来否?”
温溪绷住嘴角的笑意,挑了挑秀眉,然后放下了车帘,对边上的林秋娘道:“走秦府东院方向。”
热恋期的情侣黏黏糊糊的,总是想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林秋娘自是懂她的意思,秦府的东院牢牢掌控在秦敛的手里,从上次温溪就是从那里离开的。
等到了东院边的角门后温溪披着斗篷下了车,甚至都不用敲门,们就从里边被轻轻打开了,侧身进门,和她心有灵犀的男人就站在门背后,牵着她的手就带着她往里走。
温溪温热的大手牵着,跟着男人乖乖地往欠揍,一路上两任轻声聊起了关于阿蛮珠的事。
秦敛已经知道了这事,他也认为阿蛮珠是极有可能就是回南黎去了,也派了人马去追赶,他让她不要担心,后续产生的一系列麻烦他都会解决……
温溪直接被接近了寝房里。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对于两个已经有过初次亲密互动的男女而言,热恋之中,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耳鬓厮磨了一个下午,等到温溪想起来要回宫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男人本想再多赖着她一会儿,但温溪答应了儿子本是出宫一趟个把时辰就回去的,现在在这里耗了小半天的时间了,她怕宫里担心她病后初愈的儿子挂心,所以坚持要回去。
温溪离开的时候,本也是悄无声息不引人注意的,但却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夫人,他们过来了,就在那里!”
镇国公夫人杨氏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一样,瑟瑟寒风中她缩在灌木草丛中窥视着远处的动静,她不敢再往前挪动,这里已经是东西院的最临界地带,东院守卫森严,再往前夺走那么几步,就有极大被发现的可能。
自从上一次在梅林之后,她心中有着极大的怀疑已经那啃噬她内心的嫉恨,搅得她日夜不得安宁。
这些时日下来,杨氏命自己心腹侍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时常来东西院的边界悄悄转悠一圈,观察东院的动静,若再有什么陌生的人悄悄入东院,便立刻向她来禀。
今日,她的侍婢告诉她有个依旧是穿着贵重斗篷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不声不响地进了东院的角门,进了秦敛寝院。
杨氏咬破了唇,避过了所有人带着自己的侍婢悄悄潜伏在这出灌木丛中,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中吹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浑身冰凉摇摇欲坠之际,终于让她等到了里面的人出来。
因为没敢靠近,所以杨氏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轮廓。身形一样的熟悉,和上次在梅林的那个应是同一人。
杨氏身体微微前倾,睁大了眼睛进最大的努力想要看清带了斗篷的女人的样貌。
而巧的是,就在这时,那女子微微骗过身来,那么一个瞬间露出了斗篷帽檐下半张巧笑嫣兮的侧脸。
只那么一瞬间,却被目光灼灼的盯着的杨氏捕捉到了,她认得,那分明就是宫里那位温太后的脸!
杨氏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之中,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他居然成了温太后的入幕之宾!怎么可以这样?为何要这样!一个寡妇而已!
杨氏带着一身寒气浑浑噩噩地回了东院,夜间,她睁眼平躺在床上,边上是呼噜声震天的丈夫,隐约还能未见一股子廉价的脂粉味。
因为东院对西院的苛待,导致她的镇国公丈夫既不能纳小妾也没有影子出去花天酒地,于是只能在西院那为数不多资质也不行的丫鬟堆里鬼混。
杨氏心绪翻腾,带着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妒和恨。
当初她嫁进秦家,她母亲告诉她,她就是为了来做镇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的,她本就该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而为何她的丈夫是现在这边的这般货色,而不是东院那个高大英俊、能力出众的男子……
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偏偏要去钻一个寡妇的裙底!
杨氏恨得咬破了自己的唇,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而不光是她,今夜,注定有许多人都无法安稳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