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这猝不及防之下的平地一跤,对于一直以来养得身娇肉贵的温溪来说,却是也算摔得挺狠的了。
刚摔倒时候的那股子懵劲过去了,这会儿慢慢地痛意袭卷而来,温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摔散架了一般,娇娇气气的,觉得哪哪都疼。
男人伸手去想去按揉查探她说疼的膝盖处,已经将动作放到了最轻,却还是在碰到她膝盖的一瞬间,温溪疼得身体无意识一颤。
“嘶——”温溪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秦敛彻底不敢动了,他双手紧张无处安放,几次想去碰温溪的膝盖但有不敢碰,左右张望,环顾四周。
可惜,这个雅间就是酒楼用来给贵宾吃饭用的,除了拿一桌子吃剩的菜肴,还有一些瞧着风雅的家具摆设外饰面都没有。
秦敛认真地沉思片刻,然后站起身,在温溪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脱下了自己长袍的外氅,直接盖在温溪身上,将她的整个头面都蒙住了。
温溪尚未及时反应,就被那白色的衣衫蒙住了脑袋遮住了视线,她着实愣住了,下一瞬她就感觉自己再次被打横了腾空抱起,男人抱起她以后就开始快步走动起来。
“喂喂喂,你……你干什么,去哪?放放我下来!”
总算是回过神来,温溪开始挣扎,但她到底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就这么轻轻地挣扎了几下都让她疼得呲牙咧嘴的。
“莫乱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带你去化瘀上药。”温溪的头顶上方传来了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
温溪渐渐地就不再动了,整个人都窝在男人怀里,轻声哼哼,“就摔了一跤,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
秦敛又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不知道摔得重不重,便是不重,若不及时伤药,到了明日也是要青紫淤肿的,须得及时处理。”
温溪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男人走路时细微的颠簸,她头上蒙着他的衣衫,看不见周遭的情况,只能靠感觉猜出他大概是走下了楼,四周是人声鼎沸的酒楼大堂。
而她靠在他的胸口,近得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神,还有在他的衣衫笼罩下的那一点点小天地里,满满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温溪感觉到秦敛大概是出了酒楼走到了大街上,她已经可以想象四周的路人会对他俩投来怎样异样的眼光……
一想到这些,她就不由自主地往男人有些硬实的臂弯里缩了缩,小声嘀咕道:“我不要去医馆。”
男人脚步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抬高了自己的手臂,让枕着他手臂的那个脑袋能更加舒适些,然后再次迈步向前走,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却在不知不觉中柔缓到了极致,“好,那便不去医馆。”
一路走着,穿过喧嚣的人群,温溪透过月白色的衣衫能看到明明灭灭的光。
也不知男人究竟走去了什么地方,他们渐渐地里那喧闹嬉笑的人群越来越远。
秦敛停下了脚步,用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门,很快门边打开了,秦敛抱着温溪走了进去。
缩在他怀里的温溪有些好奇,于是就悄悄把罩在头上的衣衫掀起一角,露出两只清泠泠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秦敛似乎带她到了一座住宅里,宅子不大,大致一瞧,不过三进,秦敛抱着她走近了东边的那个厢房里。
这是一个卧房,屋子漆黑一片,接着门外照进来的光,秦敛先把温溪轻放在床上,而后起身去点了灯火,将烛台灯拿到了温溪床边的桌案上放下,然后只说了“稍等”两个字之后便匆匆离开除了房门。
在燃亮的灯火下,温溪慢慢地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件布置温馨雅致的卧房,看着床幔上绣的粉桃以及不远处那个梳妆台,她猜想这十有八/九是个女人住的卧房。
在温溪还在转着眼珠好奇打量四周的时候,男人很快便去而复返,手里还拎了一个箱子。
秦敛拎着箱子走到温溪跟蹲下,抬起她那只踢到脚趾的左脚,由于一瞬后抬起头对温溪道:“冒犯太后了,得脱下鞋袜瞧一瞧情况,伤及脚趾之事可大可小,若不重视,严重者指甲脱落亦有可能。”
温溪着实被吓到了,这种事她曾经听说过,她前世便有听说过,有人的脚趾被重物砸中,而后指甲变得青黑,之后化脓,最后整片指甲都脱落了……
但她就是踢到了桌角,疼是挺疼的,但应该不至于脚指甲都脱落吧……这么想着,温溪倒还真是异常配合地自己抬脚往外伸了伸。
男人见此目光一顿,暗中握了握群,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一手握住温溪的脚踝,一手褪下温溪的罗袜。
温溪的脚细嫩白净,天生便是小小巧巧的,又是饱满又是纤细,仿佛白玉雕琢而成一般,隐隐能看到皮肤下隐藏的青色血管,
秦敛甚至不敢多动一下,只托着她纤瘦的脚踝查看她脚趾的情况。
大概是有些尴尬的缘故,晶莹圆润的脚趾不安地动几下,像是在害羞,不自觉便往里蜷缩起来,指甲饱满,除了大脚趾指甲有些微微泛白意外,别的都是粉嫩透红的。
秦敛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温溪的大脚趾,低声问道:“疼吗?”
温溪脚踝上传来的是男人手掌温热且略微有些粗糙的触感,这令她有些不大习惯,无意识地动了动脚趾,回道:“有点,但是没方才刚踢到的时候那么疼了,想来应是无碍的。”
秦敛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手轻捉着她的脚,另一只手打开药箱去翻里面的瓶瓶罐罐。
温溪用力扭动脚踝从男人手上挣脱出来,有些不自在地坐在床上,躬身抱膝,努力想把自己的脚遮回裙摆下面。
秦敛的身形略略一僵,翻药箱的动作停顿一下后继续翻拣,从里面挑出了一个药瓶,抬头对温溪说道:“那就先给膝盖上药吧,膝盖比之脚趾更容易留伤痕。”
温溪看着男人认真而专注的目光,总觉得有些别扭,她想了想,然后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秦敛,撩开裙摆,掀起裤腿。
等看到自己两个膝盖的状况时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不过才一刻钟不到的工夫,她两个膝盖就已经一片红肿开始泛青了。
温溪的皮肤白嫩,从小就是易留伤痕体质的,小时候好玩贪新鲜那会儿身上三天两头都是伤痕,等进宫以后被坤元宫一帮宫人祖宗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人也贞静了不少,因此她已经很少出现磕着碰着起淤青伤疤的情况了。
现在看这两个膝盖这般模样,她顿时也有些惊了,脑子一惊一乍再一热,挪着脚就颠颠地转回了身,把自己两个惨不忍睹的的膝盖给秦敛看,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怎么办?”
秦敛目光一凝,再次靠近,蹲在温溪跟前,拔掉了手里药瓶的瓶塞,倒了一些药油在自己手上,用手掌推磨,微哑的嗓音里不自觉便带上了心疼,“这必须得用药油推开了,不然明日定会淤青红肿……有略微的痛感,忍一忍便好。”
说着便上了手,手掌贴在温溪的膝盖手,就这掌中药油的润滑,又推又抹,力道少许的重了一些。
温溪一颤,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动作,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心疼,“再忍一下,很快便好了。”
渐渐地,在重复不停的推抹下,大概是药油开始发挥药性,散发的气味虽有些刺鼻,但温溪感觉膝盖处在微微发烫,到后来竟也么觉得有多痛了。
随着药油被慢慢推开,秦敛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放缓了,温柔粗糙的大掌贴着她的膝盖,将他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
温溪真实地感受到了男人掌心穿读过来的温度,一时间有些晃了神,她想,这应该是醉意吧……大概方才吃饭时喝下的那些酒后劲开始有点上头了。
静谧的小厢房内,似有什么在悄悄地流转,静静地发酵……
“好了,这般推柔化瘀之后,明日才不至于太过淤伤发肿,这药油活血化瘀甚是——”
秦敛昨晚手里的动作,在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了温溪泛着涟漪的水眸,那原本清泠明媚的双眸在此时的烛火映照之下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略微醉意的水雾,让她的这双眼睛变得艳丽勾人……
男人不自觉狠狠握紧了手中的药瓶,喉结上下滚动。
这是能让人万劫不复的魔,他便是着了这般的魔……
秦敛欺身靠近,与女人的娇媚的面庞慢慢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微微侧过头,他的唇和她的不过寸许的微距,两人近到彼此气息交缠。
而就在唇瓣即将相贴的那一瞬间,温溪心头的小鹿简直就要撞破她的心脏了,
在短暂清醒的意识里,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秦敛时候,温溪本能地,她一个失力,身子往后微微一仰,正好就此避开了。
瞬间,男人是身形彻底僵硬在那里,一下子便从云端跌回了现实,眼中的星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就这样贴着温溪的面,声音沙哑,喃呢道:“不可以吗?无论如何竭尽全力靠近都不可以吗?”
温溪那上涌的醉意迅速消退,她蓦地瞠大了眼睛看着秦敛,她可以感觉到他几乎快要化为实质的苦涩和失落,心像是被狠狠攥紧了一样。
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却在不停告诉自己,这是秦敛!这个男人是秦敛!他是秦敛!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什么他是秦敛就就不可以……
男人等了片刻,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他自嘲一笑,眼中所剩下的最后的光也尽数熄灭了,他缓缓地退开起身,转过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他迈开步伐的一瞬间,一只手却突然被攥住,他蓦地定住,在转回身的瞬间原本坐在床上的那个身影迎面纵身朝他扑过来。
秦敛本能地伸手,因惯力后退了两步,将她稳稳接住,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他原本因心冷而有些发凉的唇便被馨香的柔软堵了个正着。
男人浑身一震,等反应过来以后,便紧紧地箍住了温溪的要,反客为主,疾风骤雨地回应着。
温溪被吻得天昏地暗,头脑发晕,勉强保持最后一丝神智。
她想,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两个现在明明就都是单身的,他未娶,她已丧夫,互相有了感觉,她谈个恋爱交个男朋友怎么了?!
犯法吗?
不犯法。
那不就行了,有什么好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