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干嘛?”楚潇潇用被子挡着身体,不满地拎着我的耳朵问。
我拿了一个玻璃杯倒扣在墙壁上,指了指让她听。
她满脸的疑惑,问我隔壁是谁。
我道:“韩坤。”
楚潇潇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道:“他不是在丹麦出事了么?怎么,他没死,还出现在我家……”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都没搞清楚,更别说是给楚潇潇解释了。
我指了指楚潇潇,让她继续听,别的我一会儿再讲给她听。
房间那头的楚怀恩和韩坤的五感都不如我强,没注意到我们这边房间的异样,两人还在继续着刚才的对话。
“那韩律你就任他这么胡作非为?”
“放心吧,他翻不起大风浪来。他要花钱,骏然会把张骏的那份遗产都给他,他要尊严,骏然也不会让通市的任何人敢骑在他的头上撒野。骏然早就是一群人的面子,就算柳荣再厌恶张超,宁愿自己亲手杀了张超,也不会让别人动他。不过,骏然这么多年了,和其他的集团公司一样,臃肿浮大,各自为主。张超小打小闹没事,真要想动摇骏然的基础是不可能的,不用我出手,有一堆人牵制着他。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骏然也不会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那就好,这小子的报复心非常强,我听许多人说,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张骏的车祸,好像查出来不少事。原来我小看他了,觉得就是一个底层爬上来的草根,能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他当特种兵这么些年,的确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他会不会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为这句话紧张一下,但现在不会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老莫也亲口跟我说了真相。
虽说柳荣曾说过韩坤等人才是我父母车祸的真正主因,可他的说法没有证据,而且和江湖人其他人的说法也对不上。
韩坤道:“要真查出来了,那也是命运使然。当年情况危急,我们都是被逼无奈。”
楚怀恩讨好道:“韩律你的为人我了解。别的不说,就凭你对纪嫣然的一片痴情,我们都知道那车祸你是被逼无奈。当年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知道真相,只不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直在拿这件事做文章。当年案卷就被姜明做了手脚,把验尸报告撕了藏起来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不得已,你只好让人把卷宗加密封存,就是不想让人再动手脚。你不准张超去调查姜明,也是怕姜明察觉后,利用这个机会离间你和张超。只可惜那小子不听劝,恐怕要酿成大祸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楚怀恩这话怎么和老莫说得又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的说法,我父母的车祸的确和韩坤有关系,他不知道我在隔壁偷听,而且当着韩坤的面,没必要也不可能说谎的。
楚潇潇并不知道无想山和老莫的存在,听完了这话长大了嘴巴,无比吃惊。
其实关于我父母的车祸真相,迄今为止,我已经听了太多个版本了,对于所谓的“真相”,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而且这只是楚怀恩单方面的说法,我还得听听韩坤怎么应对。
没想到的是,韩坤竟然完全没反驳,只是呵呵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他认同楚怀恩说的都是真的?我父母的车祸真的和他有关系?
不可能,我听说过抢功劳的,这还是第一次见抢杀人罪名的。而且这两人在外人的嘴里都是我妈的小迷弟,被我妈迷得七晕八素的,为什么会杀我妈?
姜明做得出来我信,他让我妈开膛破肚,差点儿死过。可韩坤做得出来这种事我是不信的,他绝不是姜明那样的变态。
“不提这事了,楚兄,我今天来找你是给你提个醒的。咱们的事现在要保密,绝不能让银监会注意到。”
“那当然,这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我这回压了全部身家进去,我比你更输不起。”
韩坤笑道:“看来我今天这趟没有白来,楚兄你还蒙在鼓里吧,已经有人在注意你了,李市长的独生子李葛为什么缠着令嫒?楚不会认为他是痴心难忘吧,大家都是男人,了解男人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另有目的,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和楚潇潇对视了一眼,李葛接触楚潇潇竟然是有目的的?!
楚怀恩被说得很不服,本来李葛是他相中的金龟婿,上次在云顶餐厅那一通大闹本来就够让楚怀恩丢脸的了,现在韩坤又说李葛是有目的的,楚怀恩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他生硬地假笑道:“我女儿长得漂亮,学历好,人品好,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怎么就不能让小葛痴情?韩律也不能因为护短就这样说我女儿,哈哈哈。”
温柔贤惠,这说得是楚潇潇么?
韩坤说:“楚老弟别上火,李葛是什么人,你去夜来香会所一打听就知道了。”
“什么?!”听声音,楚怀恩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了,通市人都知道夜来香会所意味着什么。
韩坤又说:“李葛现在是宏通证券的客户经理,我的人调查发现宏通对你相当关注,在派人秘密地调查你的资产状况,这不是巧合。”
“他,他怎么会,我一向非常低调,不可能。”
“楚兄还是低调些好吧,万一这件事提前曝光了,就跟十七年前一样了。张骏这人心软,当时知道你非法集资却没有曝光你,现在的人可没有张骏那么好说话了。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
楚怀恩还想留韩坤下来,可韩坤坚持要走,他只好把韩坤送了下去。
楚潇潇急忙把灯关了,躺在床上问:“我爸到底在干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上次我偶然偷听到韩坤和楚怀恩的对话,可我也搞不清楚这两人在干嘛,只能听得出来楚怀恩很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合法的勾当。”
楚潇潇急了:“我爸不会又要去赌钱吧。我得说说他!”
“等等。你爸其实一直没去赌过,上次我就说了,我查过他的出入境记录,他从来没有去过澳门,也不太像是在贺老板的游船上赌输掉的。你爸这笔钱是挪作他用了,你别去劝,你看不出来么,你劝了他不会听。”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爸出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