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在早会时间当众介绍了童雀就是他从前不曾露过面的未婚妻,引起的骚动不小,公司茶水间里的话题近来常绕着那两位转。
既是言明了身份,云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都要拉拉未婚妻的小手,恩爱秀的明明白白的。
初时童雀因为害羞还有些抗拒,被云深悄声激了几次,渐渐也适应了这么高调恋爱的感觉。
童砚听杨蔌蔌说起自家难搞的妹妹终于定了性,也算是松了口气。拉着云深一起跟两家长辈们合计了一下,在年末挑了个吉日,定下了婚期。
这事定下,童雀没异议。不过总觉得好似缺了点什么,兴致一直不高。
跟朋友日常小聚,云深随行。
一到地童雀就被满腹心事的孔静舒拉走了,许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讲,去了隔间包厢,锁了门。
云深随意找了个座,坐下。
才刚落座,姜黎端着两个空杯走了过来,扬手驱走想上前一起喝一杯的“老相好”。挨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酒。
云深推开了那杯酒,很傲娇地拒绝跟他对饮。
“怎么?不敢喝?怕我下毒?”姜黎说。
云深冷淡“嗯”了一声,没多言,侧头咬了根烟在嘴里。起身出去,在会所走廊抽烟。
不消多时,姜黎便跟了出来,靠站在他身边。
云深蹙眉,挺不解地转头看他。
“聊聊。”姜黎说。
云深没应声,抬指夹走唇间的烟,垂手捻灭。
姜黎默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才道:“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跟你一样,被家里安排了婚事。”
“是嘛。”云深说,“那,恭喜。”
“你这人……”姜黎轻呲了一声,由衷道:“还真是有够讨厌的。”
“你也一样。”云深说。
“雀雀最近有心事,能看出来吧?”姜黎问。
云深警惕看他,很护食地说:“我家的,别惦记。”
“……”姜黎长呼出一口气,想着:要不是打不过你,真想揍你小子一顿。
“也是,你也没尝过多少女人的滋味,没开窍也正常。”姜黎酸道。
云深似笑非笑地回敬他:“我尝过的,你有机会吗?”
“……”斗嘴没赢过的姜黎额上青筋直跳。
云深心情不错地挑起嘴角,从口袋掏出打火机,抛接把玩。
“算了,看在雀雀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姜黎自我开解道,忍了忍,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听舒舒说起,雀雀最近心烦的原因,是觉得这个婚被家里安排得太明白,没意思。”
“她嫁了我,自然有意思。”云深理所当然道。
“所以说你不开窍啊,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都没听明白。”姜黎恨铁不成钢道,“女人嘛,多多少少还是会在乎仪式感的。她是觉得缺了求婚这段,不圆满。这种事女人拉不下面子明说,也就只能借朋友的嘴挑明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知道了。”云深说。
“知道了?就这样?”姜黎惊讶看他。
“那不然呢?”
“……”
打火机在指间翻转了一圈,云深瞥见身边那位碍眼的家伙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耐烦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差人备份厚礼送去的。”
“算了,我俩是真没什么好聊的。”姜黎放弃挣扎,直起身冲他摆摆手,开门进包厢。
云深站在无人的走廊细想了片刻,拿起手机拨下金烁的号码。
南院书房。
对弈了几局,云茂乏了。
云深叫了管家进来收拾棋盘,推着哥哥回房。照顾他歇下,这才折返回书房。
童雀仍保持着之前抱书发呆的姿势看着窗外,像是有心事。
云深盯着她看了会儿,拉了张椅子在她近身处坐下。见她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抽走她手里的书,低头随意翻看了两页。
“在想什么?”云深问。
“舒舒她遇上了些麻烦。”童雀叹了口气,无奈道:“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孔静舒遇上的麻烦,跟姜黎遇上的是同一件事,在圈子里出了名爱玩的这两位酒后意外翻了车。
原本两家就有结亲的意思,如今能奉子成婚,正巧是全了两家长辈的心愿,也算是内部消化了。
“你说,那些最终被迫向现实低头的人,能幸福吗?”童雀问。
云深拿起书签夹在纸页间,合上书页,说:“分人,也不好一概而论。”
“果然是喝酒误事。”童雀说,“不过这次我是真觉得挺奇怪的,舒舒酒品不差,怎么会……”
她欲言又止,似有不解。
“酒醉三分醒。”云深提醒她。
“你的意思是……”童雀明白了几分,转而又很苦恼的样子,说:“可他们也太熟了,这样的角色转变,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云深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转移话题:“别总琢磨别人的事了,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一会儿吃什么?”童雀小声嘀咕了句,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马坐直了些。拿起手机按了按锁屏键,没反应。
电量耗尽了。
她的视线转向了云深腕上戴的表,伸手拉过他的胳膊,歪过脑袋看他腕上的表盘。瞪圆了眼“诶”了一声,惊呼:“怎么都这个点了?”
“怎么这个反应?”云深一听她这话就反应过来了,不满道:“你别告诉我,你又约了人了?”
“是别人约的我。”童雀朝他摊手,“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云深“嗯”了一声,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她。
童雀接过手机,输下密码,显示输入错误。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你改密码了?”
云深这才记起手机改了密码的事,手伸过去,用指纹解开了屏幕锁。
“你真的改密码了!”童雀一把丢开了他的手机,怒道:“为什么改密码?你有事瞒我?”
这小暴脾气真是说上头就上头。
“是有点事,暂时需要保密。”云深如实道。
手伸过去,安抚着抓了抓她的手,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别生气。”
“我信你个鬼!”童雀说。
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起身要走。
云深及时拦住了她,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将乱踢乱蹦的童雀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抱住,低头亲了亲她鼓起的腮帮子。
她不再挣扎,鼓起的腮帮子慢慢瘪了下去。眨眨眼,悄声红了脸。
云深看着她脸颊泛起的可爱红晕,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跟哄孩子似的软言哄道:“再等几天好不好?要是到时候你再不满意,我可以随你处置。”
童雀生不起气了,握拳轻捶了一下他的肩:“你可真是……花样越来越多了。”
云深低笑了声,抬手按住她的后颈,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灼热的视线顺着她白嫩的鼻骨下行,落下深吻,诱哄着在她甜润的唇上厮磨。
童雀被他拥在怀里吻的脑袋晕乎乎的,慢半拍记起还有约,扭头躲开他的热烈攻势,撑住他的肩将他推离了些。
捂脸大喘了口气,才道:“等等,我一会儿还有事。”
“推了,陪我。”云深意犹未尽地掰回她的脸,欲再次吻下。
童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猛摇头:“不行!”
“……”云深没松手,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无声对视了数秒,童雀别过脸忍住笑,强调道:“你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也没用,这次真不行。”
云深扒开了她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问:“为什么不行?别人比我重要吗?”
这个套路深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撒娇,话音听着委屈极了。
童雀被逗笑了,跟揉狗似的胡乱揉了揉他的发,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夸他:“哎呦,我家深深怎么这么可爱呢!”
云深嘴角翘了翘,错开视线佯装生气:“谁是你家的?你都不愿意留家里陪我吃饭。”
“这么黏人的吗?”童雀笑问。
“是啊。”云深大大方方承认了。
童雀伸手给他顺毛:“回来给你带冰激凌,不气不气。”
“我是狗吗?”云深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抓住了她的手,问:“到底是谁约你了?”
“云泠。”童雀说。
云深蹙眉,问:“云泠?你们不是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吗?”
“是有一阵没联系了。”童雀说。
从他掌心抽回手,滑下膝,弯腰拿起没了电的手机,问:“充电器在哪?”
云深起身给她拿手机充电器,确认着问:“是她主动约的你?”
“嗯。”童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给手机接上了电源,才道:“其实我也挺意外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
云深抿唇默了片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她说不定是真的有话要说,你在,恐怕不方便。”童雀说。
“云泠是连范潇梦那种相交多年的朋友都能轻易出卖的人,这么反常,总觉得让人不安。”云深简短思考了一下,说:“我远远地跟过去,不让她发现就行。”
童雀摇头拒绝:“她比我们想象中的敏感,万一发现就说不清了。”
“那……我一会儿让金助送你过去。”云深不怎么放心地看着她,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随时保持联系。”
“好。”童雀应下,抬起头笑看着他,拉过他的手晃了晃:“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她也就是单纯找我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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