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吐了,吐的很不正常,有事就吐吐,没事也吐吐,跟人谈生意吐吐,跟自家男人谈情说爱也吐吐……几天吐下来,吐的衣带渐宽伊人憔悴。
腹黑鹿担心的不行,催著他去看医生,但是陈泽表示根本没什麽大事,不需要看医生。陆知书软硬皆施,却依旧拿小萌没辙。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陆知书决定找他促膝长谈一下。
陈泽刚吐完一次,脸色还惨白著,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手指戳著枕头上的小花花,有些不耐道:“不想怎麽样。就是不去看医生。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陆知书顿了顿,拼命压下心底的火气,温和道,“你告诉我,为什麽不想去看医生呢?”
陈泽不吭声。
他能告诉这家夥,自己不怕刀枪不怕子弹,就尼玛的害怕打针好麽!每次看到那麽细那麽尖的针头要戳自己屁股时就快要吓尿了好吗!!
“你……”陆知书眉间突了突,“你该不是怕打针吧?”
一语戳中死穴。
陈小萌当场就跳起脚来,炸毛了,“你才害怕打针呢!你全家都害怕打针!”
“……”
“老子这样的纯爷儿们,会害怕打针吗!可笑!荒唐!”
“……”
“再说就给老子跪狼牙棒去!”
“……”
陆知书默默扭脸,果真家有悍妻的人伤不起啊。只好说:“那好吧,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斩钉截铁。
“不去的话我就强奸你一百遍啊一百遍。”
“凸”
“去不去?”
“凸”
“你答应去了,是吧?”
“凸”
(注解:凸──比中指的形象。怕个别妹子看不懂。咳~)
好半天没吭声。
陆知书疑惑,这家夥该不是睡著了吧?於是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被子:“宝贝儿?”
被子动了动,只见陈小萌悄悄露出小半张脸来,委屈地扁著嘴,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问:“能不去麽?”
“……”
恶意卖萌的人是可耻的,陆知书又想,家有萌妻……呃,也是伤不起的。
最後,陆知书还是败在了陈泽手中,给他去药店开了些药回来。医生听了病情,也说不是什麽大事,估计也就是肠胃不太好,受寒了而已。最近不要吃大闸蟹啊之类性凉的东西了。
当时两人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觉得医生说的都是对的,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过了下去。直到几个月後,陈小萌发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大到连衣服都遮不住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是可以怀孕的!就跟他老子一样,具有生育功能的!!!!!!!!
这些都是後话。
让我们再回到腹黑鹿出轨的那一天。
周日那天,腹黑鹿去学校参加比赛之前,还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去看我比赛吗?”
陈泽专心摆弄著文件,忙的连头都没抬,就拒绝:“不去。”
陆知书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也没有多说什麽,只点点头,道:“嗯,那就算了。你待会儿出门注意安全,车开慢点,还有,记得吃饭。记得医生叮嘱的那些,别吃性凉的东西。”
“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
“走吧。”
“……”
连句加油都没有,反应相当的冷淡。
陆知书心里於是失望感更浓了。
门关上了。
楼下传来车子的发动声,陈泽这才把头抬起来,走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
透过车窗,他能看见那个人,穿著运动服坐在驾驶座上,侧脸清秀,线条美好。
陈泽也不知最近怎麽了,情绪特别不稳定,动不动就跟那孩子生气发火,等冷静下来後,就又後悔不已。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下一次爆发时,还是控制不了。
车子越开越远,最好消失在路角不见。
陈泽摩挲著窗棂,咬了咬唇。
也许,应该去看看的,哪怕说句加油也好。
说做就做,陈小萌当即就打电话给写字楼的负责人取消了会约,然後就穿衣服打扮自己。
恋爱中的女人,出门永远少一件衣服。
恋爱中的男人也是如此。
陈小萌快要把衣橱翻遍了,试过的衣服丢了一地,最後才穿了一件原来很喜欢现在却怎麽看怎麽都不完美的西装。
站在镜子前,看著自己那张瞧不出年纪的脸,陈泽觉得,应该不会给那家夥丢脸的……应该。自己长的这麽好看==~
出发前,陈泽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是自家孩子打比赛,那自己就得给他拉风!要有气势,还得有排场!於是打电话给宣传公司,叫了五队拉拉队,又让他们特意做了三张百米大横幅。
横幅题字:
陆知书必胜!
陆知书万岁!
陆知书最厉害!
宣传公司那边,客服挂了电话,一脸黑线。正好老板走过来,见她发呆,便随口问了一句怎麽了。
客服笑著说:“陆总,刚才那客户搞笑死了,居然让我们给他做这种字的横幅balabalbala……”
所谓陆总,就是陆知书的哥哥陆明成。
当他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时,沈默了片刻。
脑海里,悄悄浮现出一只花孔雀昂首挺胸的举著横幅走在校园里的场景……呃……
陆明成突然很同情自家弟弟。
花孔雀出门了。
花孔雀无比拉风的出门了,开著他那辆拉风的悍马,来到了陆知书的大学。
从下车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花孔雀对这些目光感到挺满意,这是自己宝刀未老,风韵犹存,哦呸呸呸,是玉树临风的证明。
等一下自己一定要无比拉风的出现在球场,然後让那群拉拉队举著那些拉风的横幅来给自己孩子加油。
孩子肯定会很感动的。
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今晚让自己攻攻他的小菊花。
美滋滋地幻想著,花孔雀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校园。
今日有篮球赛,校园里人山人海,全是一群青葱的少男少女。花孔雀走在里面,享受著众人惊讶的目光,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
因为想给陆知书一个惊喜,所以来之前他没有打电话通知。在校园里溜达了好半天,也没找著球馆,便随手抓住一个熊孩子,昂著头,态度傲慢地问:“喂。告诉我陆知书在哪儿。”
“……”熊孩子抖了抖,觉得眼前这人就算是带著墨镜也不能遮住他豔光四射的容颜,战战兢兢道,“在、在球馆。”
“球馆怎麽走?”
“从这往前走,走到尽头,左拐,步行三十米再右拐,再走一百米左拐,就是了。”
“……”孔雀皱皱眉头,发现这破学校的路线还真挺难记,便又说,“带路。”
“……”
熊孩子耸拉著脑袋,乖乖带路了。
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陈泽进了球馆溜了一圈儿,却还是没见著自家孩子的身影。熊孩子便怯生生地说:“那个……我刚才听朋友说,好像在球馆後面看见陆学长了。”
“是麽?”陈泽抿抿唇,“带路。”
熊孩子:“tt”
两人来到了球馆後面。
还没到,陈泽就听见了陆知书的声音,好像在跟什麽人说话。
陈泽的嘴角微微上扬,脑补著孩子看见自己时会是怎样惊喜的表情,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
刚到屋後,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知书”,便顿住了脚步,僵硬在了当场。
眼前的,除了陆知书,还有一个小姑娘。
是个年轻貌美的穿著圆点裙子的姑娘。
姑娘正惦著脚尖,轻轻吻著白衣青年的脸。
白衣青年也低著头回吻,侧脸的表情,深情款款。
天那麽高,云那麽白,风那麽大,阳光那麽好。
两个人站在一起,美的就像一幅画卷,叫人不忍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