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功过(1 / 1)

蒋晓瞳孔震颤,一时间有说话,

宋真知道需要时间消化,静坐着等待。

须臾,蒋晓垂了垂眼睫,问宋真:“你说完了?”

宋真:“就这两个难办的。”

任毅信息素的抽取量已经过分了,可比起后面一点,面原本的困难,又似乎被衬微不足道了。

宋真以为第一句会问关于一百信息素的问题,蒋晓却有,再抬头,看着宋真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宋真茫然。

蒋晓若有所,“我听完庭审,在你提名额后,我就一直在考一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你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来找你要名额的,无非是帮你推动废除法条附录,附录不是法条,多法条也有附录,比废除法条本身,方便操作多了。”

“这不难,多世家都能办到。”

“对比起来,你提的回报,对家里只剩一个alpha或者omega的世家,太过丰厚了。”

不只是丰厚,简直是即将落的世家,无法抗拒的诱惑。

“当时我就觉奇怪。”

“然后还有一点更想不通的,三院追诉庄卿的四条罪里,你要大家帮忙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条,即使我们能帮你废除附录,反类罪和危害国家安全罪,你又要怎么办?”

“对当初孕妇的身伤害罪可以用她们签署过的责任书,进行反驳。”

“但是反类和危害国家罪,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蒋晓闭目,长口气,“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了,天上果然有掉馅饼的事,巨大的收益,自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推动军代表协会废除法条附录,只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而不能放在明面上的,就是信息素的搜集,提取,入药了。

蒋晓:“如果治疗,提高生育率的手段就注定要用到信息素提取物,那等你治疗好一个棘手的信息素紊乱患者之后,这个事实被大家看到,再被大家所认知,那提取信息素的性质就变了。”

“从带着原罪,变成大家不不接受的,解决生育的必要条件……”

如果从根源上,每一个都动摇了,都跨过了那条边界——

到时候,都是罪。

都在犯法。

法不责众,这便就不能算什么罪了。

不是罪,搜集信息素,建立信息素库,就成为了革新。

打破固有的维枷锁,全球认知的革新,为获一线生机的革新。

到时候,知道可行之后,为了新生口,哪个国家还管什么国际法啊,只要能提高自国家的生育率,这种只是存在于道德层面的负面影响,和国际舆谴责,在国家眼里,屁都算不上。

无形的代价,约等于有代价。

而从中获的,巨大的利益,长远的发展,是国家看重的。

“到时候,庄老师的这两条追罪,自然不攻而破。”

都默认了抽取信息素用于治疗,还判什么刑啊,相反的,庄卿这一壮举,说不定后还会纳入科研史,成为一桩鸡汤奇谈。

蒋晓感慨,“确实,你的发言,将会改变世界。”

蒋晓说的对,甚至从头到尾剖析完了宋真的对策。

佟柔不按常理牌,宋真也从来有想过要当正君,佟柔控诉的罪证,她凭借自的知识,都能应对,违反国际法算什么,违反大家的认知又算什么,原本都是方向错误的禁令和错误的认知,她掀翻了就是。

一开始,佟柔要追诉的时候,宋真就想过要和她在规则里玩儿。

规则,本来就是她要掀翻的。

颠覆大家的认知后,届时,在国家的眼里,她的价值又岂止一个佟柔能比拟的。

就是这,和谈往往无效,权益都是靠本事争取来的,而对一件事的裁定,大部分时候,并不真是孰是孰非的问题。

而是,谁更有本事,成王败寇的问题。

毕竟,历史都是由胜者书写的。

宋真眼睫一垂,再掀起,“你说错。”

“对我的打算,也剖析透彻。”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之后我的事。”

“眼,比起我将要面对的困境,将在全球掀起的认知颠覆,更重要的,是你的事,你的选择。”

“如果你要进行治疗,会打乱我原本的计划,而你,首当冲,做第一个信息素提取的受益者,在我真的治好你,质疑谴责的声音,会从各行各业,四面八方涌来。”

不止因为搜集信息素是为了蒋晓,更是因为,第一个推动并落实信息素搜集的,也会是蒋晓,会是蒋家。

说到自要承受的,蒋晓却半点紧迫感都有,反而扯了个玩味的笑,再度偏移了话题问到,“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宋真不瞒,“原本,找个女o,越过国安局和军部,提取最多三十个的信息素作为本,等她受孕后,对她进行控制治疗。”

“治疗的时候也会有反对的声音,但是有你这么大,世家虽然冒风险,但是相对来说,们是能承受的。”

“等治疗成功,大家意识到,信息素真的能治好紊乱后,我会开学术发布会。”

“等我公布了信息素紊乱的成因,和用信息素治疗的基础逻辑,民众知所以然,接受起来,会好多,循序渐进的推行信息素库,面对的阻力,会随着我治疗好的孕妇增多,而渐渐减小,直到消失。”

蒋晓低头,笑容里那点玩味扩大,精致的脸庞上透露着智慧的狡黠,“那现在有世家笃定的给你答复了吗?”

蒋晓:“三十个,也不少了,也是第一个冒大不韪的,还会牵连一个家族。”

“在你甄选的,来求助的世家里,现在,有信誓旦旦的站来了吗?”

宋真缄默了。

蒋晓直接道,“我猜还有。”

“为什么?”宋真反问。

蒋晓靠坐在墙上,支着腿,想了想,不徐不疾开口,“第一,直觉;硬要分析的话,我先问你个问题,是不是不管谁是第一个接受治疗,后,信息素都会被大量采集,入药?不管如何,为了生育率,信息素数据库,迟早是要被推行的,对不对?”

“对。”宋真不疑有。

“那就好解释了,对于世家来说,这离你发言过去,也就撑死一周半吧,我是第一个来你的,比起我第一次你时,时间过去了一周,对后面陆续来你的世家,也就意味着,知你要抽取信息素的消息,都还不到一周时间。”

“世家嘛,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这个时间太短,还不够们想好。”

“更深层的原因呢,既然不管第一个第个第三个,总之都要用信息素治疗,以们的势力,不管你治疗的第一个是谁,剩世家肯定能,在开放治疗的第一批名单中占据一席之地。”

“换言之,早治晚治,最后你都会治。如果不是像我这等不及了的,那等几个月,不当这个头鸟,困难吗?不划算吗?为什么非要冒天之大不韪呢?!”

宋真服了,轻口气,“你真的厉害。”

想到什么,蒋晓的笑容黯淡一瞬,突兀道,“听过句俚语吗,无完,金无赤金?”

宋真点头。

蒋晓有些失落道,“我一直觉,性别就是老天给我生命里的瑕疵,小时候我一直对这句话不屑一顾,分化后,有些时候,我觉如果我平凡些,说不定会快乐多。”

“嘛,说的有些伤感了,感慨,宋老师不要怪。”

“事。”顿了顿,宋真体贴道,“我该带到的,已经带到了,话也说的透彻了,你考虑吧,我就……”

说完,蒋晓直视宋真眼睛,问她,“一定要抽任毅那么多信息素吗?”

这关注重点……

宋真轻叹口气,说话,面带歉意点了点头。

蒋晓也跟着点头,眼中焦点雾掉一霎,声音轻,“我知道了。”

又问宋真,“你会让我成为大家口中的罪吗?”

这话问的宋真一愣,考须臾,只答:“我只能保证我这边的,如果一旦开始采集,会严格的把控,只提取入药,不用于进一步研究。”

“至于采集信息素,在最高法庭审的发言之后,我答应了《自然》杂志,会在学术上,接受们的一个采访,采访会进行直播,之后会被收录进杂志中。”

《自然》杂志,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最有名望和影响力的科学杂志之一。

宋真:“不选是谁,在采访中我都会公开,采集信息素入药一事,本来就是我后该推进的,在这场直播里,我也会如实告诉民众,是腺素科需要的。”

蒋晓挽唇,“你就不怕挨骂了吗?”

“那不一”宋真正经道,“且不说z试剂马上就要面世了,我的话具有说服力。就拿信息素采集一事来说,这本来就是腺素科要提倡的,不管是哪家帮助我,我都会如实告知群众这一点,不会将所有压力都放在世家身上。”

“选择是双向的,尊重和帮助也是。”

“你真的正派。”蒋晓赞扬道。

宋真;“那你考虑一吧,答复的话,我……”

“我不急”三个字说口,被蒋晓抢了话,低着头道:“我晚上给你答复。”

决绝且不容置喙。

宋真便也点了头,表示自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宋真看到蒋晓拿起了手机,手机上是通讯录,任毅的两个大字清晰。

关上门,走了几步,想到左甜叮嘱她拿的记录本带上,又折返回去。

手摸到门把手,因为这一片都是为了临床实验建造的病房,现在只有蒋晓一个住,周围静的落针可闻的况,病房内轻的说话声,宋真隔着门也听清楚。

“挺好的,还有大白呢,你瞎操心什么。”

一声轻笑,“你每次都这么说,幼稚不幼稚,我不需要。”

“你家里也是为了你好,少回去闹。”

“我知道,但是……我也想看你和家里和谐一点,不行吗?”

话微滞,蓦然正经,“任毅,我有个事,想和你说说,你别打断,听我说完你再开口……”

意识到什么,宋真放开了门把手,进去拿记录打扰,而是转身离开。

临床实验室外的阳光明媚,春天过去,立夏了。

沿着科研院的路往腺素科走,宋真心内复杂。

实她说蒋晓幸运,还有一点和讲,那就是,在现在所有的来找宋真的世家里,她特意问过了,都有孕妇,只有蒋晓……宋真不是个信命的,但是她信缘分。

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天意吧。

回了腺素科,说累了,喝了一大杯水,发现办公室里静悄悄个,宋真奇怪,刚往实验室走了几步,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了左甜的声音。

“妈,你又给我介绍!”

“嗯嗯嗯,是,我今年十五了,连个对象都有,我这不是着急工作吗!”

“工作怎么不能陪伴我,工作比有意多了好吧!”

宋真脚步一顿。

左甜的声音变的轻,“我有有喜欢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哪有,我最近表现和以一,一定是你急的来糊涂了。”

又是一阵安静,左甜的声音传到宋真耳朵里。

“有,有合适的,等有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语声落寞,听宋真心头一抽。

低头一霎,,看来也是不打扰最好的了,宋真转身,抬头愣住。

不知何时,许安白站在了她背后,手上抱着一沓密封资料,上面印着腺素科的全称,想来是要转交给们的……

宋真不知道许安白听了多少,张口无言里,静默的这么片刻,的身影再走廊上拉的长。

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但莫名,也显是落寞。

说是晚上给答复,宋真真的到了。

不过不是蒋晓打来的电话,也不是宋真接的。

任毅打的电话,直接打到了竹岁手机上。

简短,竹岁就说了两句,连寒暄都来及的,看向宋真的神色却几经变幻,最终对着手机道,“行,我知道了。”

放手机,和宋真对了个眼神,两个后脚,从客厅里看新闻的宋父身边离开,回到了卧室阳台。

关上阳台的玻璃门,看着宋真的穿着,竹岁拧眉一霎,从躺椅上顺手拿起披肩,将严严实实宋真裹了一道,保证不会被还暖起来的夜风吹到,开口。

“任毅给我打的电话。”

“说的蒋晓的事。”

宋真惊讶,“怎么会是……”话至一半,想到什么,“那说了什么?”

竹岁按着宋真坐到椅上,方道:“说蒋晓的事,答应了。”

“让你罗列需要信息素员的名单,来安排。”

宋真:“安排?”

竹岁点头,也是有些感慨道,“嗯。说这件事,不用蒋晓,面。”

“我估计,是自拿的主意,和蒋晓商量过。”

宋真眨了眨眼,后知后觉道,“是想……”

心有灵犀,知道宋真要问什么,竹岁点头,“应该是的。”

任毅想挡在蒋晓面,替承受舆的攻讦。

竹岁低头笑起来,长发被夜风拂动,如墨如缎,陡然道。

“也正常吧,当初你不想拖累我,不是还要和我离婚来着吗?”

这话题大转弯的,转的宋真脑接不上去,一就怂了,怂了,便端坐着,眼巴巴将竹岁看着,暗自希望竹岁不要生气。

竹岁说完也就把她看着,视线带着审视意味,故意不继续接话。

宋真极小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竹岁挑眉,“都是过去的事了?”

宋真点头,重重点头,保证,“以后不会了。”

杏眼在微光像是只猫猫,清澈,又灵动,看竹岁心大好,不继续使坏逗宋真了,面色一肃,说回了正事。

“任毅十五了,一直离开过五区,家里的关系,加上又特别优秀,这几年升迁的速度特别快。”

竹岁如实道,“在五区是有实权的,军部的路线有按家里规划的走,工作上不受家族掣肘,硬撑到现在都不结婚,一来家里催不动,来,我觉和蒋晓不相上,都是厉害的。”

“对了,也是中校,知道在有一等功的况,怎么升上去的吗?”

宋真摇头,竹岁看入她眼内道,“五区科研院研究核能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两年实验了突发性`事故,造成泄漏,但是疏散后查明,当地可能随时都会发生爆炸,这种研发的选址都偏,发生爆炸员伤亡也不会重,但是所有的研究资料,都会随着爆炸消失,这对国家而言,比员伤亡的损失,更惨烈。”

“不知道爆炸什么时候发生,疏散之后谁都不敢再进去,是任毅带了一队加个科研员,摸进去的。”

“们家的知道后都要急疯了,最后爆炸还是发生了,但是在发生,任毅带着所有的资料拷贝,来了。”

宋真咂舌,“胆也太大了吧!”

“胆要是不大,那怎么升的快,怎么年纪轻轻就能手握实权呢?”竹岁好笑。

宋真有点懂了,点头,“那,也是挺厉害的。”

“厉害,手腕也强硬。”竹岁想到什么,长了口气,“这也好。”

采集信息素这个事儿,手腕不强硬的,也办不来。

竹岁道:“已经安排好了军用机,连夜飞一区,明早会到腺素科。”

“蒋晓的事,明天来了会亲自感谢你。”

“们那边有问题,你这边,该怎么就怎么吧。”

隔,《自然》杂志社官博宣布了即将采访宋真的消息。

伴随着宋真接受采访消息,宋真将首次治疗的,患有棘手孕期信息素紊乱的病名字,也同时被公布了来。

佟向露在手机上刷到,看到名字的那刻,懵了。

一瞬,一个激灵,直挺挺站了起来,飞奔去。

“妈,姐,天啊,你们快来看,宋真要治疗男性omega!?”

“她疯吧!”

“这怎么可能成功?!!”

佟向露扬着手机,屏幕上,《自然》杂志社此条博文的最高评,此刻和佟向露如一辙的震惊。

【等等,我看错吧,男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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