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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有修改》(1 / 1)

江雪没那么开心了,但是她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不开心,就是觉得怪怪的,出了帐篷,踢着石子,往远处走。

明景一直关注着她,在她出帐篷的第一时间,就默默跟在身后。

吱吱看到明景出去,于是也悄悄远远的跟上去。

时幽看到吱吱出去,于是跟上去,姜话次之,席泽是最后一个。

一时间,倾巢而出。

江雪走进一片林子,明景加快脚步追上去。

吱吱看一眼,那片林子在低洼处,上面有坡,能更好的看见林子里的一切,于是加快速度往坡上跑。

星河在头顶,月光倾泻而下,在树林里投下霜白一样的浅淡颜色,吱吱从坡上露出头,只见明景站在江雪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声音轻柔,“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雪抬头看一眼明景,又闷闷低下头,“没有啊。”

明景安慰他,“你就别瞒我了。”

江雪又闷闷踢着石子,头跟陀螺一样垂着。

明景对席泽有气,“是不是席泽惹你不开心了?他对你不好是不是?我替你去揍他。”

江雪拉住他胳膊,“没有,阿泽对我很好。”

“好个屁,”明景攥住她手,“他要是对你好,连你现在心情不好都不知道吗?”

“会放你一个人在这不开心?”

“会去吃时幽的闲醋吗?”

明景发着排比句质问江雪,吱吱手背搭在下巴,果然,还是这样的明景看着带感,比装温和的样子看着舒服多了。

随后又有些懊恼,还是有点爆米花之类的更有氛围。

这个时候,时幽赶到了,站到她左边,看一眼明景和江雪的揪扯,对吱吱眨眨眼,表示一起看戏。

姜话站到她右边,姜话已经把吱吱的小习惯摸透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带腌梅子递给吱吱,用眼睛问她,要不要吃?

吱吱朝他竖拇指。

姜话会意,轻声撕开包装,挤一个到边缘,递到吱吱嘴边,吱吱低头,就着姜话的手,低头,牙齿一咬,舌头一卷,梅子就到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裹着看戏。

时幽头微微朝后仰,越过吱吱扫向姜话,姜话一侧眉毛朝时幽杨了一下,转头和吱吱看戏。

时幽:“……”

珉了珉唇瓣,手指并起来,掌心向下窝陷递到吱吱唇边,吱吱会意,就着他的手把核吐在他掌心。

姜话:“……”

吱吱一边吃梅子,一边吐梅子核,还没耽误看戏。

这个时候,明景和江雪之间要更激烈一些了。

明景拉着江雪的手,“小雪,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雪摇头,脸上有泪痕“对不起,我爱的是阿泽,我只把你当朋友。”

明景怒了!

一把扣住江雪的腰撞到自己怀里,扣住她的头,低头吻下来。

江雪瞳孔瞪大,连反应都忘了,跟个木头一样杵着,明景那边倒是越啃越起劲。

吱吱咂着梅子,看着离这边还有些距离的席泽,撞了撞时幽的胳膊,“我猜江雪这个脑残,肯定得等到席泽出现了,才想起来反抗。”

时幽看着席泽还慢悠悠的,另一边江雪还保持着木头的姿势,“你确定她想反抗?”

“会的,”吱吱右边胳膊撞撞姜话,“我猜一会她第一句话是,‘阿泽,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她这句话至少得重复三遍。”

“错一个字都算我的,我赌一百块。”

姜话:“那我跟一百。”

时幽:“那我也跟一百。”

三人齐齐转头看向席泽。

席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过来,出于一种别扭的心里,所以他走的很慢,“你们看什么呢?”

然后,他视线从三人脸上移开,顺着前面看去,就看见--

明景摁着江雪的头狂亲。

吱吱和时幽,姜话对视一眼,发现席泽也不知道是被惊吓住忘记反应了,还是人傻了,就目光呆滞的看向那边。

然后,三人一起出脚,席泽顺着坡滚出去的瞬间,三人齐齐蹲下来收了脑袋。

江雪看到突然滚出来的席泽,想起来反抗了。

一把推开席泽,慌乱的解释,“阿泽,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背着山坡蹲下来的吱吱手朝姜话,时幽伸出手,“看,我说的没错吧。”

时幽和姜话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放一张粉色人民币放进吱吱手里。

三人再起身的后,席泽和明景已经在肉搏了。

打的乒乓作响,江雪在旁边跳着脚喊,“你们别打了。”

“你们别打了。”

随着俩人扭打的姿势,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喊来喊去都是那句话,就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动作。

眼看着席泽和明景扭打成一团。

吱吱转头看向时幽,“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打到脸,影响我们明天的拍摄?”

时幽耸耸肩:“人家打的正浓,破坏人家兴致不太好。”

“也是,”吱吱挥挥手,“我们回去吧,让他们打尽兴。”

林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工作人员朝这边走过来,吱吱三人从山坡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吱吱朝他们挥手,“没事,你们去睡吧,席泽和明景在切磋呢。你们别去搅了人家兴致。”

工作人员有点将信将疑,时幽佐证,“我们就是被他们从林子里赶出来的,你们也别去打扰人家,回去睡觉吧。”

于是,几个工作人员又返回去。

吱吱回到帐篷,手臂枕在脑袋下,看着头顶的万千星河,渐渐阖上眼皮。

夜空广袤如银,有清风拂过的声音,时幽侧过头,吱吱的帐篷顶上,星星灯稀碎闪烁,晃着米黄色的光,细长的眼睛渐渐合上,直到完整闭合。

另一边,姜话也是同样的姿势,侧躺着对着吱吱的帐篷,那方小小的影子定格在他瞳孔,唇微微弯起来,“晚安,吱吱。”

薄雾笼在山间,天地一片纯白,弯月渐渐隐去,一束淡金色冲破云霄照下来。

姜话第一个拉开帐篷拉链,洗漱好,走到炉子旁生起火。

这个时候,时幽也起来了,他走到姜话身边,见他似是要生火煮东西,走过去,“要帮忙吗?”

姜话抬头看他一眼,“不用,没什么活。”

时幽没再说话,炉子是烧炭的那种,有淡淡的烟升起来,姜话见炭火差不多了,放上砂锅,里面有泡好的燕窝,加了一些纯净水,放到炉子上焖着。

时幽往林子里跑了三千米健身,无意中看到一颗野生雪梨树,摘了一些回来。

回来的时候,见姜话帐篷是敞着的,手里捧着一本书再看,把梨子递一颗给他,坐到他身旁。

扫一眼他看的书,是营销类的书籍,笑着问,“这么认真?”

姜话眼睛仍然盯着书本,淡淡回,“还行。”

时幽问,“是为了吱吱创立服装品牌的事研究这个。”

姜话轻轻嗯了一声。

时幽又说:“你要是真想学这个,我有更好的推荐,你看的这种讲的粗浅,编著的人水平也不够,是为了迎合市场,骗骗你们这些小白,销量也有夸大成分,里面许多解析都有问题,违背市场规律的。”

姜话视线终于从书上移开,看向时幽,淡漠的眼睛里有一丝光,“那麻烦时总你和我说书名,我去买。”

时幽:“那些书并不在市面上流通,你应该买不到。”

姜话眼里的光灭了,“时总你涮我呢。”

“没有这个意思,”时幽摇头,很有风度的说,“我可以送你。”

姜话淡淡:“不必了。”

时幽:“我说我很欣赏你,是认真的。”

姜话不想扯皮,直接说重点:“我不会离开小姐的,时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这不是条件,是真心想给你的,回去就让人把书拿给你,其实你在不在她身边,我并不是很在意,”时幽眉目是温和的,却是一种乾坤都在手中的从容,“你应该知道,她只是把你当亲人。”

“我是为你好,悄悄藏着心思,却不能说出来,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又何必浪费这些时间呢?放过自己有什么不好?”

姜话啪一声合上手里的书,定定看向时幽,“把我当亲人,难道时总你又不是吗?”

“我不信时总你看不出来,小姐可不是什么会一见钟情的人,一见钟情也不是你们这个样子。”

时幽仍然自信,“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以后自然会有更深的发展。”顿了顿,又说:“只是我给你的建议,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我还是那句话,哪天想通了,我这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我不会去的,”姜话说:“没到最后一刻,所有的道理都是预言。”

“预言是最不靠谱的。”

时幽唇边漾起笑,“那我们各凭本事吧。”

姜话:“各凭本事。”

吱吱是最后一个起床的,迷糊着眼睛出帐篷,姜话在炉子上煨了热水,她拿个盆,就着洗漱好,姜话把燕窝端给她。

吱吱眼皮掀起来,眼睛瞪圆,“这个你都带了?”

姜话笑:“嗯。”

吱吱接过来,“你吃了吗?”

姜话拿出面包走到她旁边,“等你一起吃。”

吱吱眉头皱起来,“就一碗吗?你没给自己煮一碗?”

姜话:“我不爱吃这个。”

这边刚说完,时幽手里拿着面包,牛奶坐到吱吱身边。

吱吱:“你也没吃啊?”

时幽:“等你一起吃。”

吱吱:“……”有什么好等的?

席泽沉着脸走过来,坐到吱吱对面,“有吃的吗?”

吱吱看到他一侧脸颊有淤青,忍着心里的笑意,故作不知问,“你脸怎么了?”

席泽声音淡淡:“摔的。”

吱吱低头,借着喝燕窝掩饰唇边的笑意,几乎是同时,时幽和姜话也同时低头,借着啃面包掩饰唇瓣的笑,微微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们。

时幽咳一声,“我帐篷包里有多余的面包,牛奶也有,你去拿出来分给大家吧。”

吃完早饭姜话就离开了,临近拍摄的时候,明景才从帐篷里出来露面。

不出意外的,他一边脸上啊也有淤青。

吱吱及时跑过去,看起来非常“痛心”的样子,“偶像,你脸怎么了?”

明景面无表情,“摔的。”

“你也摔了,席泽也摔了,这里也没个墙啊,”吱吱很疑惑的样子,“难不成你们摔跤都是脸先着地?”

明景咬着牙,“你不说话会死啊!”

吱吱笑的愈发灿烂,“你看不出来吗?我特意多说话,就是为了气死你啊。”

明景:“……”

看到她这张得意的笑脸,明景怀疑,自己真能被她气死。

冷冷睨一眼吱吱,绕过吱吱离开。

嘉宾装上收音设备,摄像师补拍了一些镜头,大家开始往前今日的目的地,去熊猫基地参观大熊猫。

肉嘟嘟的大熊猫在竹林里滚来滚去的很可爱,摄像师先是抓拍了这些可爱的熊猫们,之后是嘉宾们的游戏环节,自由找搭档,得分最高的一组可以亲自抱熊猫宝宝玩,得分最低的一组就是打扫熊猫宝宝的宿舍,清扫粪便,中间一组则是给熊猫宝宝做午饭。

游戏是综艺很常见的那种,一个看着成语比画,另一个背着成语站立,靠搭档的比画猜测。

导演原本以为,这个环节会很顺利,结果,光是自由配对这个环节,就出现了分歧。

他这边刚宣布规则,席泽就看着吱吱,表情硬邦邦的,“我跟你一组。”

江雪看着席泽,都要哭了,“我不同意,阿泽,我要跟你一组。”

明景也出声,拉着江雪的手,“小雪,别理他,我跟你一组。”

“我才不跟你一组,”江雪甩开明景的手,走到席泽身边,“阿泽,我跟你一组。”

席泽面无表情的走到吱吱面前,“我跟吱吱一组。”

时幽把吱吱拉到自己身边,“吱吱是跟我一组的。”

工作人员的头跟大鹅是的,在几人之间来回转。

这特么什么情况?

怎么一夜之间……关系变这么乱?

郁梨:“……”合着,就我没人要!

她勉强扯起一丝笑,看向导演,“导演,要不你给我发个搭档?”

导演:“……”

轻咳一声,“这个环节不拍完,下面的环节就没办法继续,你们还是放下成见,先把游戏部分拍了吧。”

“只是做个游戏而已啊,要不,还按昨天的来?”

席泽:“不行。”

明景:“不行。”

导演一个头俩个大,但是也能看出来,是江雪,席泽,明景三个人之间出了问题。

想了想,“这样,你们三人单独去那边房间里商量一下,这样拖着,拍不完谁也没法走。”

席泽绷着脸,江雪拉他胳膊还被甩开,然后自己走进房间,江雪有些尴尬,珉着唇跟上,明景也抬脚走进去。

江雪先出声,拉了拉席泽额的胳膊,“阿泽,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和明景真的没什么。”

席泽冷冷出声,“你没什么,他呢?”

明景:“我就是喜欢小雪,不行吗?”

席泽:“你看,还说你们没什么,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证明给我看。”

江雪珉了珉唇,看向明景,“明景,对不起,你别掺和我们了,我只爱阿泽一个人,”她顿了顿,又说,“你还是和郁梨一起搭档吧。”

席泽咄咄逼人,“还有呢?”

江雪又说:“明景,要不,这期录完,你下期就别来了吧。”

说完,席泽拉着江雪出了房间,明景拳头紧紧攥起来,额角青筋绷出来。

过了很久,他才从房间出来,只是这次,他又恢复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还主动走到郁梨面前,邀请她做搭档。

开始拍摄游戏环节,导演怕其他两组还别扭着,特地点了吱吱和时幽这组。

吱吱很聪明,一只手指直接在空中写开头那个字,时幽是会盲写的,几乎都是秒答,限定时间里,答对了21道。

第二组是江雪和席泽,席泽本人不蠢,但是江雪拖后腿啊,十八班武艺全用上,没有一个比画是像的,几乎全是靠席泽猜,面前对了七道。

令人意外的是明景和郁梨,俩人居然配合的很默契,答对了16道。

于是,江雪和席泽去给熊猫宝宝打扫宿舍,熊猫的食物种类比较单一,即便是便便也是清淡的竹香味,没有一点异味的,倒也算不上多难的活。

郁梨和明景去专用的厨房给熊猫准备食物,一岁以内的熊猫主要是喝奶粉,俩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冲了熊猫奶粉,又加一些钙,幼崽熊猫的午饭就好了。成年熊猫的食物要费事一些,他们主要以竹子为主食,但是也要吃苹果,胡萝卜之类补充维生素。

俩人把胡萝卜,苹果切块,又背着篓子去竹林摘竹子给熊猫,明景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心里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

这边,吱吱和时幽走进熊猫馆里面,先是去看了两只熊猫幼崽,小小的,还不怎么会走路,看着能萌化人心。吱吱抱起一只躺在自己臂弯里,小熊猫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吱吱的手背。

这边给熊猫打造的生活基地很大,熊猫在竹林可以自由玩耍,俩人拿竹子逗弄了好一会。

熊猫基地拍摄完,第一期最后一项是大家回到之前聚集的地方,每个人拿出自己拿手的菜,大家一起坐一道午饭。

似乎是为了营造一分很和谐的画面。

明景觉得,自己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扳回一局了,很认真的问吱吱:“你厨艺怎么样?”

吱吱:“很好。”

明景不信,“什么菜最拿手?”

吱吱一本正经回:“我烧得一壶好开水。”

明景似笑非笑,“所以,你准备给我们烧一壶开水?”

吱吱回:“也不是不行,健康生活,多喝白开水,远离碳酸饮料。”

明景:“我谢谢你啊。”

吱吱:“不客气。”

吱吱揶揄,“对了,你不关心关心你的小雪会不会做饭?要不要替她做?”顿了顿,她语调拉长,“毕竟,这是你最后一次上节目,守护她了。”

明景眼皮一跳,像是在说,你偷听我们说话。

吱吱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没兴趣听你们的墙角,再说,江雪会怎么说还用我偷听吗?”

“我猜她一定选了席泽,席泽才是他的天,怕他生气,就让你退出去呗。”

明景的脸涨成猪肝色。

吱吱笑的愈发灿烂,“别说,就你这种江雪要左脸绝不伸右脸的行为,我都替你感动。”

“唉,”吱吱指尖轻轻扣着眉尾,“江雪怎么就看不见呢。”

明景阴鸷扫一眼,离开了。

吱吱还真就烧了一壶白开水!

但是最后,却是她最出彩。

她买了一些花,家居店里买了几个盛蜡烛的欧式烛台,绣了花的精致桌布铺上。

吱吱插花的方式也特别,只取花瓣,从浅白,溅变到淡粉,浅黄,拼出层层盛开的花朵形状,最后放一朵红玫瑰摆在中间。

录制结束,大家都陆续走了,吱吱也没立刻走,去楼上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才联系姜话汇合。

时幽当然也没走,和吱吱一起去厂子参观。

姜话这次找的厂子是这边规模最大的一家,是国内某著名奢侈品牌的御用代工厂。

接待的经理先是带着一行人去厂子里实地参观成品,刚看了个开头,经理电话响起来,他接通,挂了电话之后,笑着和吱吱说:

“不好意思,a品牌那边有负责人过来,沟通一些秋季单子的问题,你稍等我。”

吱吱也不能耽误人家正经的生意,“你去吧。”

三人又转悠了好久,把每道工序的细节都看了,时幽问吱吱,“你还满意吗?”

吱吱手里捏着一块细滑的丝绸布,“还不错,能达到我的要求。”

姜话唇边露出笑,“那我们就定这家?”

吱吱点头,“行吧,咱们去谈谈价格。”

于是,三人又沿着原路返回,去找厂子经理。

走到经理办公室,吱吱开门见山,“钱经理,要不我们谈谈价格吧?”

钱经理还没说话,一道尖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唉,你这人有没有素质?不知道排队的吗?”

吱吱回头,进来的女子年约四十,上身是白色雪纺套装衬衫,黑色百褶裙,鼻梁上架一副无边框眼镜,头发盘起来,细长脸,面向看着尖酸,刻薄。

手上沾着水珠,两只手轻甩,地上落了一点细细的水珠,神情十分高傲。

在吵架这上头,吱吱还没输过,睥睨她一眼,“知道自己没素质就好好在那排队,鬼叫什么,怪讨人嫌的。”

女子气的眼睛瞪大,“是你没素质好吧,我和钱经理正聊的好好的呢,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你就进来插队,合适吗?”

钱经理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都是误会,”她给吱吱介绍,“这位是a品牌的首席设计师爱莎,我刚刚确实是在跟她沟通业务上的事。”

a品牌,是这家厂子最大的客户,钱经理自然护着金主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吱吱解释。

姜话出声,“是我们先来的吧钱经理,这点你很清楚。”

钱经理:“抱歉,爱莎时间上有点紧张,你们先等等我,好吗?”

就这态度,也就是说,以后在加工上,只会以a品牌为先,吱吱不想以后被工厂拖了后退,也没了兴致,“不用了,你还是好好跟你的大客户沟通吧。”

三人往外走,爱莎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钱经理,这几人要干什么的?”

钱经理,“要进军服装界,正在筹备创立新的服装品牌。”

“呵呵呵呵,”爱莎捂嘴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舌头啧啧,“真是好笑,现在服装行业门槛这么低的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掺和进来?”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吱吱尖细的高跟鞋鞋跟凝在光滑的地砖,脚腕还是斜的。

下一秒,脚尖转了个方向,和地板装出脆响,咣咣走到爱莎面前。

爱莎没以为吱吱敢回来回嘴,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钱经理对面的椅子上,唇边的嘲讽还挂着,下一秒,衣领子就被吱吱拎起来,转了个个,后背斜靠着往钱经理的桌子上微微朝后仰。

吱吱俯下身,这个姿势让她很有气势,小嘴巴一开一合,一口气说到底,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停顿的怼回去,“你这狗嘴虽然吐不出好话,但是有句话的确是对的,服装行业门槛是有多低,a品牌用你这种垃圾当设计师,还能在国内有一席之地?”

“看来的确需要我出手,来挽救挽救这个行业,也让你这种垃圾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品牌服装。”

话音落下,吱吱甩开爱莎。

爱莎扶着桌子站稳,扫一眼吱吱,轻蔑一笑,“说大话谁不会啊?”

“你来说说看,你哪个世界学院毕业的,是中央圣马丁,还是伦敦时装学院?又或者是皇家艺术学院?”

吱吱反问,“你哪个学校的?”

爱莎傲娇的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我本科中央圣马丁,硕士伦敦时装学院,在入职a品牌之前,曾经在夏奈尔等一线奢侈品牌都担任过设计师,国内最高端设计学院尚古终生名誉教授,蝉联两年国内最顶尖服装大塞,金鼎奖,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大奖。”

听到这么长一串履历下来,爱莎觉得,吱吱面上肯定不好看。

令她意外的是,吱吱面上没有丝毫怒气,愈发笑盈盈,甚至还从容的迈着步子,高跟鞋在地砖踩出咔哒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履历是不错,看着是有两把刷子。”

吱吱双手闲闲抱臂,“我a大金融本科学历,没学过服装,不管是起跑线还是履历,远远不如你,但是,”她嫣红的唇轻轻勾起,大而圆的眼睛里闪着朗朗光华,“基础条件样样不如你的我,会打败你。”

“今年的金鼎奖,我会摘下。”

“至于你说的奥斯卡服装奖项,等我接了电影,我也会去得两个玩玩,时间不会长,一年之内,你得到的所有奖项,我都会得到。”

“就是以我学金融的出生,站到和你一样的高度,不,是超过你的高度,”吱吱朝他灿然一笑,“敢打这个赌吗?”

要是旁人说这话,爱莎只觉得这人不是疯子就是自大狂,但是此刻,吱吱说的漫不经心,这对每一个设计师至高无上的荣耀,对她来说好像只是顺手的事。

这是一种在气势上的碾压。

爱莎偏不信,自己十年钻研苦读,七年拼命工作才获得如今的地位,就是如今,为了捕捉最前沿的时尚信息,每个月仍然还保持着翻看五本以上的时尚杂志。

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碾压?!

爱莎轻笑,“你先说好,输了的人什么惩罚吧。”

吱吱:“很简单,输了的人在微博上公开发声明,我是垃圾。”

爱莎:“好啊,我还真希望那天快点来。”

吱吱:“相信我,那一天一定是你为自己的傲慢无礼买单的日子,你会无比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吱吱又侧头,看向带着眼镜的钱经理,“还有你啊,钱经理,你现在错失的,是未来五年内最名誉全球的著名服装品牌--轻云月,记住这三个字。”

钱经理被呛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话音落下,吱吱转身离开

她走的姿势十分拽,还背对着爱莎朝她挥手,时幽在她左边,姜话在他右边。爱莎盯着三人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出了办公室。

“我看好你打败爱莎。”

我看好你打败爱莎。

时幽和姜话同时侧头看向吱吱,同时出声,察觉到对方的声音,对上双方的眼睛又快速移开。

吱吱扬眉,“当然,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输这个词。”

三人一起朝车上走,出了厂子,吱吱揉着额角问出很现实的问题,“姜话,还有哪边代工厂多?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姜话珉了珉唇唇,“小姐,你别急,长北那边有不少,我明日里先去看看,筛选好了你再来看。”

姜话这两天看了不少厂子,其实问题都差不多,小的厂子机器不够精细,满足不了吱吱的要求,大的厂子,他们品牌刚成立没有名气,单量不够,引不起厂子的重视,而且许多厂子的订单都是提前一季开始排的,等到出货的时候,秋季恐怕都要过去一半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两天拼命穿梭在这些工厂的原因,因为满足条件的厂商太少了。

他能接受自己跑来跑去,不想让吱吱跟着白跑,更不想她再受今天这种闲气。

时幽出声,“你们都不用想了,我来给你想办法。”

吱吱靠着椅背,睨一眼时幽,她相信,要是时幽找,肯定能找到,而且肯定是大厂子,相应的,他肯定也要舍出去相同的利润回报别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让别人损失。

“我创立服装品牌是为了挣钱,你舍出去利益,装进我口袋,这不是把你口袋里的钱掏出来装进我口袋,白折腾吗?不要。”

时幽挑眉,“我也未必就要舍出去利润,也许正好有哪个厂子正好空着呢。”

“切,”吱吱从鼻子里哼一声,“你少来忽悠我,我才不信你的话。”

吱吱想了想,“还是花工具人的钱比较舍得。”

时幽:“……”

姜话:“……”

然后,吱吱分别给温沉,席泽发了微信,说明了一下要求。

两人都是秒回,说是找身边朋友打听一下。

吱吱叹气,“出师不利,我们先去吃个饭,吃饱喝足才好想出来办法。”

姜话笑问,“我这边也算摸熟了,你想吃什么?”

吱吱:“海鲜吧。”

于是,三人浩浩荡荡去饭店吃饭了,吱吱化悲愤为力量,干了一整只澳龙,三人还开了一瓶红酒。

时幽拿着刀叉,一边优雅的插着龙虾肉,一边看向吱吱问,“我在这边有套临时歇脚的房子,地方还不错,比你住酒店方便,我让人收拾出来?”

吱吱还没出声,姜话先反问一句,“那我不是要一个人住酒店?”

时幽很有风度:“房间挺多的,你可以一起。”

吱吱侧头看向姜话问,“你想住酒店还是幽哥哥那?”

姜话笑的无邪,“你住哪我住哪。”

吱吱:“那我们去幽哥哥家。”

姜话:“好。”

时幽:“……”

时幽这边的房子是一套复式高层,坐落在繁华的市区中心,还临着一条江,夜晚,坐在落地窗边,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千灯火如星河流淌闪耀。

吃完饭,时幽带着俩人直接回了这边房子里,进了屋,时幽打开灯,吱吱走到落地窗前,啧啧,“这夜景是不错,难怪有的人喜欢住高层,夜景真绝。”

时幽指了指阳台上的天文望远镜,“你去试试望远镜,那里看银河更不错。”

吱吱来了兴致了,“好啊。”

她走到望远镜面前,闭上一只眼看过去。

时幽望远镜是最大口径5米的,一眼可以看到21亿颗星星,视线穿过遥远深邃的夜空,是真正的星河闪烁,视觉超级震撼。

吱吱都愣住了,“这也太好看了。”

时幽弯唇,“我给你调整数值,不同数值看到的星系不一样。”

“这还是太阳系,东北角的那颗是太阳,那颗是月亮,那边是水星,那边是……”

他声音清润有磁性,跟配音演员的嗓子是的,讲的又通俗易懂,吱吱越听兴趣越浓。

姜话看着俩人并肩站在一起的背影,珉了珉唇瓣,过了好一会,起身,去厨房看了一圈,找了两个杯子又洗一遍,拿出一罐花茶冲好,待放温,端过去,“时总,说了这么多,口渴了没?”

姜话一杯递给时幽,一杯递给吱吱。

吱吱眼睛终于舍得从望远镜上离开,端过茶,后退一步,“姜话你来看看,真的好震撼啊。”

姜话看一眼,轻轻出声,“是好看,不如我们也在家里安一个?”

吱吱点头,“好啊。”

姜话看向时幽,“不知道时总有没有好推荐的牌子?店铺?”

时幽温吞出声,“何必再费事,我直接让人送一架过去就是了。”

吱吱:“那谢了。”

时幽:“跟我不用客气。”

他喝一口茶,茶杯朝姜话举了举,“茶不错。”

姜话:“时总喜欢我很高兴。”

三个人在阳台看了一会星星,时幽又带俩人参观房子。

时幽问吱吱,“二楼三楼都有卧室,你看看你们想住那间。”

这套房子走的是北欧极简风格,主色调就是黑白灰三种。

几间房子的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吱吱问,“你住几楼?”

时幽:“我住二楼,其实也很少过来,一年会来这边出几次差,才会用上。”

吱吱:“那我住你旁边。”

姜话又选在吱吱的旁边。

选好房间,时幽又带他们去衣帽间选床上用品。

时幽的这些东西也简单,都是简单的深色,吱吱随意指了一套深蓝的。

姜话和时幽同时触上这套四件套,姜话说,“铺床这种杂事,就不需要劳烦时总了,我去铺就好。”

时幽淡淡,“算不得杂事,我常做,再说,你们怎么说也算客人,哪有让客人铺床的。”

姜话:“时总你尊贵,还是我代劳吧。”

时幽:“我还亲自上次所呢,你也能代劳吗?”

姜话:“……”

吱吱看四件套被俩人扯着两边,不时朝两边移动,挑眉,“你俩干嘛呢?玩拔河比赛吗?”

时幽:“客气一下。”

姜话:“谦让谦让。”

俩人同时转头朝吱吱说。

吱吱:“……”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俩再谦让下去,天都亮了。”

然后,俩人谁也没铺成。

吱吱回房间,先是给浴缸放水,铺好床洗澡水也放好了,拿了睡衣,浴巾,卸妆油,化妆品进浴室洗澡。

浴室上门有一个木板,放下来可以边泡澡边看手机。

吱吱躺在浴缸里,看了一些服装品牌的衣服,发迹史之类的。

浅淡的白色水雾蒸腾,她瓷白的颊边慢慢蒸腾出红晕,额头有薄薄的水珠。

泡了半小时,吱吱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小脸还是红扑扑的。

吱吱穿拖鞋有干湿分离的习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拿干拖鞋了,也忘了拿擦脚的毛巾。

光着脚出浴室,原木色的木制地板上晕住一层浅薄的水汽,正在这个时候,卧室门响起来了。

“进来吧,门没锁。”

姜话拿着脱脂牛奶进来,“要喝点牛奶再睡吗?”

“好啊,”吱吱转了道,朝姜话身边走,好巧不巧,地板滑,她脚也滑,人就往地上扑去。

出于人的本能,她伸手抓住姜话的衣角。

姜话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扣子一下就崩开了。

更巧的是,时幽和姜话想到一块去了。

当时幽拿着牛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姜话的衬衫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身半俯下来,吱吱躺在他臂弯,穿着睡衣,脸颊一片红晕,额头有细密的汗。

时幽手里的牛奶啪一声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日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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