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部副部长这个级别,我不知道在辉海怎么样?但在我们公司,职位并不低,相当于副经理待遇;关键这职位太重要,到了这个级别,基本上公司机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我开始犹豫,何冰靠在北窗边,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这时谢长发说:“向总,您觉得不妥?我可没管您多要,之前我在辉越,好歹也是项目部副经理,基本上与副部长级别持平。”
我皱眉为难道:“是这样,目前研发部,人已经齐了,暂时还没有空缺的职位;要不你再看看别的?后勤部也行,工资高,活儿不多,算是我们公司的肥差。”
“向总,您什么意思?信不过我谢长发?把我弄到后勤部打杂?你可不要忘了,当初要不是我,窃取源代码给你,你们根本就拿不到机械臂专利!现在好了,你竟然怀疑我?卸磨杀驴是吗?”他瞪眼看着我,脸上的怒气蹭蹭上窜。
“没有,老谢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研发部暂时真的没有空缺,倒是有个主任的职位……”我依然犹豫道。
“行,主任也可以,只要不白瞎了我这一身的技术,职位降一级也没关系!但我可说好了,待遇要按副经理的级别给,毕竟我房贷还没还完呢!”他立刻说。
我斜眼看了看何冰,她那脸色都冷成冰块了;明显地,她信不过谢长发。
于是我叹了口气说:“简历带了吗?给我拿一份过来,明天我先去公司给你入档,随后再通知你上班。”
谢长发赶紧起身说:“我电脑在车里,有电子版的。”
“行,你下去拿吧,把电脑搬上来,我拷贝一份。”掐掉手里的烟,我舒了口气说。
“好,你稍等!”说完,他立刻就出门下了楼;何冰这才跑过来,冷脸踢了我一脚道:“向阳,你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他的话!他这种人,能背叛别人一次,就绝对有第二次。而且他开口就要进研发部,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我点了点头,可疑那是一定的;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人家之前又帮了我大忙,如果连个主任职位都不给的话,也着实说不过去。
于是我站起身,趴在何冰耳边说了几句;她抖了抖眉毛道:“这样行吗?”
我说:“也只能这么做了!至少这样能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来这边卧底的;如果不是,咱要是拒绝人家,那不就寒了他的心了?”
何冰微微松了口气,我则径直走到门后,那个挂衣架前。
衣架上还挂着林佳,曾经用过的黑色电脑,这是我刚来许诚那年,林佳用的;后来她换了台粉色的笔记本,这台电脑因为老旧,她也早不用了。
因为我之前的电脑,被凤九缘的人给偷走了,林佳就把这黑色旧电脑,扔在出租房里,留着给我看电影什么的。但我也没怎么用过,基本回来就是睡觉,哪儿还有心思追剧?
我从电脑包里,掏出了一枚u盘,这些都是无比珍贵的回忆;想当年,我就是通过这个u盘,往马主任的电脑里植入了病毒,最后才发现了他们与苏小民,私自泄露海兰达技术的事。
林佳的好多东西,都还留在这里,那些珍贵的回忆,也都还在;只不过人已经远去了,我们终将不是一路人。
不大一会儿谢长发就上来了,我把u盘递给他,他便把电子版的简历,拷贝给了我;随后他还翻着电脑,给我介绍他以前做的项目;那意思是要给我证明,他并非酒囊饭袋,在技术领域,他也是个内行。
我看了他先期的一些成果,只能说还凑合,如今放在我们凤凰,算个中游的水平吧。
聊了不大一会儿,我就让他离开了;其实我有种预感,谢长发应该不是来卧底的,因为不像!心里藏着事儿的人,说话不可能这么坦然,更不会磨磨唧唧这么久,还不愿意走。
但这人心的复杂,谁又能说清呢?很多时候,小心一点并没有坏处。
我一直将谢长发送进车里,这才回了楼上。
何冰很大气地坐在沙发上,两手抱胸,敲着二郎腿说:“先不提这谢长发,单说辉海吧!人家现在可拿了源代码专利,随时都能掐住你的脖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找大哥了!好歹这也小半年过去了,无论如何,他那边都应该有成果了。”
说完,我便掏出电话,给金川的庄铮哥打了过去。
许久之后,庄铮哥才接起电话道:“向阳,有事儿啊?”
我听他那边挺忙的,便问道:“这都几点了?还没下班啊?”
“项目已经到了攻坚阶段,现在大伙儿都是没日没夜地干,哪儿能那么早下班?!”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说。
“大哥,事情是这样……”紧跟着我,便把辉海集团,拿到源代码专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随后我补充道:“我这边的厂区,已经建好了,只要您那边办妥,咱们随时都可以行动。”
听完我的话,庄铮哥也震惊地不行!“这个辉海集团,动作倒是快啊!向阳你这样,先行版的样品,我这边已经做出来了;明天我就让老丁,去你厂里进行调试;至于最终的产品,你还需要等一周,毕竟这个项目太繁杂,我们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
有了庄铮哥这话,我那颗高悬的心,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至于将来,我们的计划能否顺利实现,这还是个未知数,毕竟时间太仓促,而辉海这一招,又太凌厉。
若是再给我们一年的时间,我绝对不用怕他们,但很多事,往往都是这样措手不及。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我刚到公司不久,姜雪就急匆匆进了我办公室。
“向阳,出事了!好多采购商,都要忙着退机械臂的订单;之前正在谈的业务,今天一早,那些老板就打电话要毁约!”姜雪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看着我,又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不等我开口,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掏出手机,姜雪十分不悦道:“这个黄美如,她还没完了是吧?!”
我立刻说:“接吧,人家这回,是来跟咱示威的;你安排下饭局,咱们请马东辉吃个饭。这做人啊,该低头的时候,也要学会适当的低头。”
话虽这样说,但我心里清楚,今天的隐忍,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爆发!
辉海集团,你们就先猖狂吧;用不了多久,我必让你们哭都找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