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觉得你的订阅率不行.jpg在那个家族里,没有咒力就等于垃圾。
女性的话,还能够被派去伺候嫡子,但男性的话,就只会被无视抛弃。
封建又古板,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禅院甚尔,就是没有咒力的存在。
但他是[天与咒缚]——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条件,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
作为完全没有半点咒力的普通人,禅院甚尔被赋予了人类顶点的□□强度,过于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能够以没有咒力的状态下看到咒灵的存在,只要拿上咒具,他甚至能够比任何咒术师都要高效率的铲除咒灵。
但是他没有咒力和术式。
这一事实,让甚尔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被古板的禅院家和腐朽的咒术界高层正视。
甚至在年幼的时候,他还被禅院家的人直接丢进了咒灵堆里,两手空空的甚尔险些直接丧命,好不容易靠着强大的□□力量从咒灵堆里挣扎了出来,嘴角也因此留下了一道抹不掉的疤。*
被彻底否定的人生,扭曲了他的内心。
禅院甚尔在成年之后就离家出走了,他成为术师杀手,内心空空如也的干着杀手的活计,只要钱到位,不管目标是谁都无所谓,哪怕是女人和小孩他都可以下手。他得过且过,没有道德也没有原则底线,运气极差却又好赌,拿到的钱转头就能花完,因为有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去吃软饭,只有有钱就足够了……他活成了个十足十的人渣。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别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被彻底否定的禅院甚尔为自己选择的道路。
——直到遇见了绘理。
那个神经大条、连自己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渣都能付出爱情的笨蛋女人。
绘理给了禅院甚尔除了咒术界以外的选择。
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幸福……没有咒术师这种狗屎和垃圾堆似的咒术界,禅院甚尔空空如也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色彩。
不再干杀人的买卖,和绘理结婚,然后成为家庭主夫。
一无所有的禅院甚尔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像只伤痕累累的野猫一样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仅此一次]的尝试去得到什么他过去只能奢望的幸福。
最初是毫无保留认可他、爱着他的可爱妻子。
然后是刚刚诞生的、小小又柔软的儿子。
那一团脆弱的小东西拥有自己一半的血脉,这种事情真的让人迷茫不安又心跳如雷。
他不会是个好父亲。
禅院甚尔想。
但他却又因此感到欣喜。
——这孩子拥有自己的血脉。
不管理智上再怎么否定,光是这一事实,就足以让他的注意力被这小团东西带走。
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给儿子取好了名字。
惠(megumi)。
天赐的恩惠。
绘理完全没有吐槽他给儿子取了个女名,反倒是很快就理解了过来,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啊,是恩惠的意思吗?真是好名字呢,太好了,甚尔。”
甚尔知道绘理所说的[太好了]是什么意思。
没人比他的妻子更了解他空空如也的人渣本质。
过去被人完全否定了存在的价值,由此演变塑造成的反社会人格让他自暴自弃又自我厌恶,他憎恨着咒术师,憎恨着咒术界,但思维却也可悲的被咒术界僵化。
禅院甚尔破破烂烂的人生里能够走进一个闪闪发亮的绘理已经相当不可思议了。
他觉得不会再有别的人存在。
——直到儿子的诞生。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襁褓里,像幼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发出声音,脆弱的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够弄死。
这么想着的甚尔却在儿子抓住自己手指的时候,彻底的僵硬在原地。
不敢动弹,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伤害到了他。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才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在乎这孩子,这个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他破败的世界里,妻子绘理作为清澈的河滋润了荒土,将禅院甚尔留在了[人性]这一岸。
甚至为他的世界带来了新的、属于他的绿芽。
所以,绘理才会说[太好了]。
她在为自己这个空空如也的人渣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感到了喜悦。
甚尔为了妻子放弃了杀手的活计,垃圾一样的不良性格也逐渐的稳健下来,他理所当然的被身为白领的妻子养着,留在家里当了家庭主夫。
平淡温馨的日常,爱着自己的妻子,不太喜欢被妈妈抱着、反而喜欢很黏着自己这个人渣老爸的儿子。
美好的仿佛在做梦。
如果就这样和绘理还有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高大健硕的男人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出去,扭头走回客厅去看自己的儿子,只有六个月大的小家伙乖乖的坐在原地,绘理买回来的玩具一个都没动,只是睁着圆圆的和自己如出一撤的绿眼睛发呆。
虽然说不闹腾很好,但是不是有点太乖了?
甚尔挑起眉思考了一会,还没等他得出结论,惠一点一点往下掉的小脑袋就让他回神。
“困了吗?”
蹲下来把软乎乎的儿子抱进怀里,能够手撕特级咒灵的强大男人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自家小孩的背。
惠努力的撑住自己的眼皮,伸出手再次摸了摸男人嘴角的伤疤。
“啊……”
还未发育好的声带无法说出想要的话语,带着满腔猜测的伏黑惠纠结的看着眼前的亲生父亲。
他曾经期待过、失望过、放弃过、无视过、遗忘过的父亲。
“困了的话,就睡觉吧。”
男人动作生涩的把孩子抱在怀里,低哑的声音耐心的哄道。
虽然笨手笨脚,但这个时期的甚尔的确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家庭。
因为婴儿精力不足的关系,迷迷糊糊想要沉睡的惠抓着男人的衣服。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未来那个样子?
在未来,眼前这个还会哄儿子睡觉的父亲除了[人渣]两个字以外,没有再给儿子留下任何别的印象。
重生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伏黑惠想的不一样。
他没有记忆的幼年原来是那么温暖的经历吗?
他原来……也拥有过这么美好的家庭吗?
是很好,但是他已经被叫了十多年的伏黑了。
因为这辈子的惠太过独立自主,完全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所以甚尔也没有再婚,自然也就不存在入赘给津美纪的妈妈、带着惠一起改姓这件事发生——对津美纪来说或许是好事,她的妈妈会和别的至少比甚尔更加靠谱一点的男人再婚,过上更有保障的生活。说不定还会因为过去被打乱,能避免未来被诅咒而昏迷的事情发生,不用再和上辈子那样遭遇那种事情。
应该能避免诅咒吧?
伏黑惠已经想好长大之后要怎么去找津美纪的消息了。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功夫关注未来,毕竟一个不省心的甚尔就足够还小小一只的惠受了。
为了姓氏而纠结的伏黑惠绷紧了软乎乎的小脸。
所幸甚尔也没多在意,随口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复,便顺着儿子的意见干脆的敲定了新姓氏,其次便是身份背景——被篡改成了普普通通的单亲家庭,父亲是自由职业者,孩子双方的亲属一个不留全部写成早逝,于是明面上,只剩下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被迫早逝的禅院家:“……???”
要把假身份弄成合法,全靠甚尔的老相识孔时雨在其中周旋,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地下中介人的门路比下水道还多,而且颇讲信用和成果,至少甚尔完全信赖这家伙的业务水平。
“你的委托我搞定了,禅院……不,现在应该叫你伏黑了吧?”
花了半年时间才把新身份弄好,前刑/警现黑市中介人孔时雨亲自拿着新的身份来伏黑家拜访,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带,随着甚尔走到客厅坐下。
“虽然不知道你在抽什么风,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君居然会想要隐瞒身份……不过我不会问,我这行的规矩我懂。”
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平头男人单手从西装夹层里拿出了一叠新的证件资料放在桌面上,递了过去:“我和你关系不错,所以你的委托是我亲力亲为的,可以保证完全合法有效,但一码事归一码,该收的手续费我是不会忘记的……嗯?这孩子是?”
伏黑惠踩着矮脚凳在厨房泡茶,用让人看了就不由担心的小手托着沉重的托盘,把茶壶和茶杯放在两位大人面前。
“……你的儿子?”孔时雨满脸惊奇的看着父子俩相似的黑发绿眼,“你居然有孩子了?这就是你当初忽然说要隐退的原因吗?”
完全没想过还要给客人泡茶,应该说完全没有待客(指对待男性)之道的甚尔翘着腿检查着证件资料,漫不经心抬头扫了一眼,没出声。
伏黑惠垮着脸看着他不着调的老爸,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歪着头看向了客人,“不好意思,请问你是甚尔工作上的搭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