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觉得你的订阅率不行.jpg四十分钟后。
“喂,惠呢?”
接近一米9、肌肉发达、嘴角还带着一道明显伤疤的男人穿着一件贴身的黑t恤,手里还拎着路上随便买的小吃,兴致勃勃的推开了警视厅的大门。
他一点也不生疏的转悠着视线,缓缓的在室内扫过一圈,那极其高大健硕的体型在绝大多数日本人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光是站在面前,那被身体阴影笼罩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
……偏偏脸很帅。
在前台的警察小姐默默的捧住了脸。
同事一巴掌拍醒了她。
你醒醒啊!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啊!
那夸张的体型和气势,还有嘴角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小心弄伤的疤……说是什么山口组的老大他都信啊!
警察小姐低咳了一声,回过神,立即端正了态度。
她保持警惕的上前,一副公事公办的礼貌语气询问: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来……?”
报案?找茬?自首?
警察小姐不由自主在心里揣测着对方的目的。
近距离站在这家伙面前压迫感更强了!
……当然也更帅气了。
“啊?”
完全只有脸能看、在和绘理结婚前就是个专业小白脸的甚尔挑眉,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是你们打电话让我来接我家小鬼的吗?”
“欸?”
……
中岳警官坐在位置上,一言难尽的看着由同事带路,他还没吭声就大大咧咧推门进来的壮硕男人:“……”
浑身上下写着“不好惹”三个字的伏黑甚尔一见到坐在沙发的自家儿子就立即无视了其他人,他没心没肺的走到伏黑惠身边,完全不顾对方脸上瞬间就摆出来的臭脸,就这样毫无距离感的挨着坐下。
然后抬起肱三头肌极其发达的手臂搭着儿子的肩,另一只手扯伏黑惠软乎乎的脸,凑过去毫不留情面发出无情嘲笑:
“你还真被逮住了啊?居然不是开玩笑?惠,打完架就跑路这种事你都能搞砸?你可真是太弱了啊。”
“不要扯我的脸!!”
伏黑惠口齿不行的抱怨,然后拍了拍打在自己肩头的那一只手臂,不出意外没拍动:“你来的也太慢了……还有手给我移开!”
甚尔充耳不闻,他哼哼嗤笑两声:“你刚刚说担心你所以就报警了的人是谁?这仨弱鸡吗?”
这么说着,甚尔眯起眼,气势莫名就提高了几个度。
他眼神缓慢的扫了周围一圈,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还没走的不良三人组身上。
活像是要把将他儿子送进警视厅的蠢蛋揍一顿。
被和伏黑哥长得贼像的男人盯住了的不良三人组唰的挺直了腰板,本能的缩在一起,疯狂摇头。
这……就是伏黑哥的老爸?
不、不愧是能够一人单挑一群、超级强的伏黑哥的爸爸,简直比道上的还要有气势。
啊……该不会就是道上的吧?
伏黑哥难道说……!?
电光火石般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良三人组瞳孔地震:难道说是子承父业、一脉相传、未来极道的下一任扛把子!?
伏黑惠打了个寒颤。
惠睁圆了眼睛看着不良三人组,嘴角抽了抽: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从表情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住脑,我不是!”
然后看他爸:“你问这个干嘛?”
“啊?我就想看看那家伙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么随口说着,甚尔抬起自己的手,把自家儿子的一头翘发薅乱。
他家惠和自己这个烂人不一样,是个莫名其妙喜欢去救人的小鬼。
对他人的[善意]没有半点抵抗力,只要其他人的出发点是好的,这小子哪怕自己受伤、吃亏都不会有半毛钱的意见。
偏偏又不算是很机灵(甚尔视角),万一被人装模作样的骗了都不知道。
“黑子君是好人,你少吓人家啊!”闻言,伏黑惠皱起眉说,“他和不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和我见过几次面而已,意外听到我的事情后,因为太过担心才报了警,人家现在已经回家了。”
黑子哲也作为这起事件里唯一一个做了正常人反应的好孩子,已经在笔录完之后被中岳警官欣慰的放走了。
虽然黑子仗着存在感低,还是愧疚的悄悄溜过来和伏黑/道了歉。
毕竟不是他报警的话,伏黑也不至于被逮住。
“你的选择是正常的,请不要觉得愧疚,因为我被人约架还赴约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
当时伏黑惠是这么认真的回绝了黑子的致歉。
毕竟黑子没做错什么,万一被找麻烦的是其他冲动行事的普通人,黑子这一通电话无疑就是救了人家命。
只是伏黑惠这个人比较特殊而已。
不能拿他自己这个特例去反驳人家的善意。
“好人又不会把好人两个字写在脸上。”甚尔嘀咕着。
“总之快点去过去,中岳警官已经等你很久了!”伏黑忽然注意到了中岳警官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身体微僵,赶紧推了推甚尔的手。
中岳警官:谢谢你们还想起我的存在啊。
甚尔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然后挠了挠头站了起来,走到中岳警官面前,居高临下的挑眉垂眼,嘴角的疤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存在感极强:
“所以——你非得叫我过来干嘛?我来这一趟加上待会和惠回去那一趟,总共耗的时间搞得惠连晚饭都来不及做了啊。”他漫不经心的说。
中岳警官:“……”
被面前高大的男人那健硕的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住的中岳警官咽了咽唾沫。
他很努力的维持着警方的尊严:
“请问你就是伏黑君的……父亲?”
“我俩长得不像?”甚尔挑眉,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翘着腿坐下。
中岳警官抽了抽嘴角,“……很像。”
这对父子确实挺像的,发色眸色都一模一样,五官和有明显的相似之处,只不过前者硬朗,后者因为年纪和母亲基因的关系柔和的多。
不过气质和体型完全不同。面前这个健硕的男人只能给中岳警官一种危险和不着调的感觉,而小的那个虽然作风有点冲动,但还能明显的看出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
他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他说要打电话的时候伏黑惠是那副表情。
感情不是因为担心会被批评才忐忑不安,而是这爹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不不不,虽然这家伙压迫感真的很强……但总之先不要以貌取人。
中岳警官低咳一声,努力露出笑容,试图将话题拐向正事——关于小孩子的教育问题。
尽责的中岳警官努力强调伏黑惠赴约和人聚众打架这件事,必须家校合一好好教育才行。
甚尔深以为然:“确实如此,要是有人给钱就算了,这种赚不到一分钱的架根本就没有打的必要!”
中岳警官:……不,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中岳警官试图理清楚道理,努力强调孩子年纪小,接触太暴力的事情不利于性格发展,而且影响学习,学习不好的话前途未来也会受到影响。
甚尔挑眉:“啊?性格怎么样无所谓啦,反正肯定不会比我更烂,倒不如说,能够变得自私一点、别再去参合不给钱的事我就万幸了,至于学习……他是奖学金入学的啊?虽然不知道他学的怎么样,但是能被学校反贴钱,应该是很不错的意思吧?”
然后顿了顿,甚尔歪着头嘀咕:“学不好也没事,他也不缺出路,反正生活要是实在过不下去,那群老东西也绝对会把惠供起来。”
毕竟是期盼了几十年的十种影法术继承者。
不过惠那孩子也不至于落到生活都没法过的地步,比起自己这个烂人,惠要成熟靠谱得多,完全不像他。
不良三人组瞳孔震惊:……果然是一脉相传的家族传承吗!!
中岳警官:这人完全不行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很想把这男人拘留下来进行思想教育,然后给儿童保护协会打一个电话。
中岳警官努力保持着摇摇欲坠的笑容,“那个……我能问一下你的职业吗?”
“职业?这个要说的吗?”
看着就不好惹的健硕男人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嘛……简单来说就是自由职业者吧。”
。
因为伏黑甚尔的身份档案非常正规合法(多亏是中介人孔时雨亲自办的),没有半点不良记录,一场谈话心力憔悴的中岳警官哪怕再怎么纠结,最终也得放伏黑惠跟他爸走。
就是分开前这位尽职尽责的中岳警官非常忧心忡忡的抓着伏黑惠的肩,对其千叮万嘱的让他好好学习,保持坚定的意志,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儿童保护协会的号码强行塞给对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中岳警官凑在小孩耳边皱着眉说悄悄话:“要是遇到麻烦或者困难的话,一定要来寻求帮助,你是个好孩子,打架不是好事,你别学坏了。”
伏黑惠一言难尽的点点头:“……嗯。”
真的没问题吗?
中岳警官头大的看着离开的父子俩,但怎么都释怀不了,下班后就和自己在警校的旧友——现在在米花市任职的高木涉提到了这件事。
“……那孩子的父亲完全不靠谱啊,正常父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高木警官:[但是我们也没办法管家务事……虽然听你这么说确实很让人担心,要不然就让学校多注意一下那孩子吧,家庭环境指望不上,也就只能靠老师引导了。]
中岳警官操心的叹了口气。
。
回家的时候天色差不多黑了,没吃晚饭的父子俩并肩走在街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伏黑惠面无表情伸手把甚尔买的小吃袋子抢了过来。
“喂,那是我买来自己吃的!”
惠不理他,撕开袋子。
是一条鲷鱼烧。
张嘴咬掉了鱼尾巴一截,伏黑嫌弃的嚼了嚼。
里面的豆沙好甜……
“不喜欢就别勉强啊,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当时路过顺手买的时候就没预你的份。”甚尔把手搭到儿子肩上,对待家人毫无距离感的他弯腰凑的极近。
“因为肚子饿了啊。”惠口齿不清的说。
肚子饿了的时候口味问题都得排在其次。
惠把咬了一口的鲷鱼烧对半撕开,少的那节自己叼在嘴里,剩下的塞给凑过来的男人。
但一个肌肉发达的成年男性以及一个正处于发育期的青少年,一人一半的鲷鱼烧显然是不够的。
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煮饭了吧。”
甚尔:“那干脆在东京找家店吃就好了。”
惠:“也只能这样了……吃什么?”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性价比比较高的店。
甚尔:“比如六本木或者银座那边的店——”
十有八/9已经丢了下学期奖学金资格的惠面无表情:“太贵了,否决。”
甚尔嘁了一声。
靠着甚尔闭目养神的伏黑惠忽然想到一件事,微微睁开了眼。
仙台……是虎杖的老家吧?
虎杖悠仁,他的同级生。
那个当初因为自己无能的过错,害的对方为了救他这个咒术师而吞下了剧毒的咒物,最后意外成为宿傩容器的男子高中生。
后来还被胆小怕事的咒术界高层判处死刑,尽管五条老师为虎杖争取到了缓期。
——当然,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重生回来已经十二年多了吗?
伏黑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已经布满了因为练习各种咒具而产生的茧子,越来越和十五岁的自己靠近。
时间过得真快,他有点感慨,明明记忆已经因为足足十二年的间隔有点模糊了,但一些人却依旧深刻的刻在脑海里没有褪色。
然后微微垂下眼睑,最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话……是不是让虎杖离咒术师远一点比较好?
伏黑惠不可避免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虎杖那家伙太温柔了,是个极容易给自己背上愧疚感的典型的善人。
当然并不是说这种品质不好。
只是太过温柔善良的人成为咒术师的话,会比绝大多数人更容易感到痛苦。
你拯救的人不一定会感激你,你拼了命去祓除诅咒或许还会被你拯救的人倒打一耙,你伤痕累累拯救的对象或许对社会来说就是个蛀虫般的存在。
也有无论如何都拯救不到的人,拼了命也抓不住想要拯救之人的手,经历无数次眼睁睁目睹无辜者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自责。
说到底,在吞下宿傩的手指之前,虎杖就是个体能好过头的普通人,还是个太过容易共情、年仅十五岁的高中生。
咒术师没有正常的死,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工作,原本就属于普通人的虎杖,在有别的光明未来可供选择的前提下,没有必要再踏入这淌浑水,还要面临本不该属于他一个少年的死亡威胁。
尽管那家伙作为同伴的话让人无比安心。
但伏黑依旧希望对方能够离咒术师远一点,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幸福平和的活下去。
而宿傩没有在虎杖体内苏醒的话,其他手指也不会因此解除了对力量的压制、从而产生[共振]的效果,围绕着宿傩的手指而产生的一系列事件,大概也能得到缓解,或者说不会发生吧。
虎杖也不用背负不应该施加在他身上的责任。
这一次,我有变的更强了吗?
会选择拯救对象的我,背负的东西最少的我,这次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好的人了吗?
可以的吧?伏黑惠想。
不过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了。
离虎杖接触到咒物……应该还有两到三年的时间。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到底能不能顺利加入咒术高专,毕竟甚尔似乎和五条老师结仇了,伏黑两边都不想敌对,他不知道自己的价值能不能让这个世界和自己不相识的五条老师收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也只能带着甚尔离远一点了。
如果没办法加入东京的咒术高专,那……京都的?不,那边气氛太奇怪了,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说什么都不想去那边。
或者干脆就和甚尔在黑市当个自由的雇佣兵好了,毕竟一年比一年增长的咒灵数量已经远超出了咒术师们处理的范畴,虽然绝大多数委托人很讨厌,但至少绝对不会失业,还能自由选择接不接委托。
闭着眼的少年一路在心里嘀咕。
。
车速开始降低,从高速驶入主干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半了。
伏黑惠早就已经睡着,姿势从靠在甚尔手臂变成了躺在对方大腿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是在甚尔身边——虽然是烂人父亲,惠的确会很容易放松下来,这是血脉的羁绊、或者说是在十二年的相处建立起来的默契。父与子的实际关系要远比表面上好得多。
孔时雨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的颇有一副岁月静好氛围的父子俩,下意识勾起嘴角。
然而等他把人送到了仙台古沢家的别墅,甚尔叫儿子起床的方法让他默默把这种错觉收了回去。
甚尔恶劣的伸手扯惠的脸,那手劲看得人生疼,然后又去捏人家鼻子,硬生生把人家憋醒。
“你干嘛啊!”
“叫你起来啊。”甚尔指了指窗外已经在等他们下车的古沢家佣人,“已经到了。”
“……你就不能直接喊我吗?我听得到!”
伏黑惠愤愤的炸毛,他嘁了一声拉开车门下了车,揉着脑袋打了个哈欠,跟着甚尔和孔时雨身后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