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又咳了好一会才能自己开口:“苍天当死,黄天当立,我起兵只为顺天应时,没想到这些渠帅各个怀有异心,我屡次催促都不肯带兵过来与我会合。Δ『笔Ω趣阁wwΩw.Δbiquwu.cc若是能合兵一处,朝廷兵力不足,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般各个击破的机会。”
想到那句著名的“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秋明不由得大点其头,也对张角更加同情了。有时候完全想不到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明明想到了,却根本无力改变什么,这位天公将军也算是一代枭雄了,几乎是弹指间就动了一场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只可惜时运不济,最后终于成为历史的笑柄。
听完褚飞燕的介绍,张角满意地看着魏延,颇有几分老丈人看女婿的意味。魏延却是越来越心慌,手心直冒汗。为了掩饰尴尬,他扯开话题道:“刚才人公将军说天公有霹雳手段可以免除黄巾军士死伤,这个也是太平要术上的道法么?”
张角脸色一凝:“这个混蛋还是不死心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他们这回事。不错,如果用到引魂赶尸之术的话,确实可以大幅减少我军的死伤,不过那样太有伤天和,不是修道者所为。”
一听到引魂赶尸,帐中人人变色,只有秋明还算是面色如常。他曾经看过一些关于湘西赶尸的书和视频,虽然感觉到有些神秘,也不大当回事。不过张角的下一句话几乎让秋明跳了起来:“引魂赶尸,就是把残缺的灵魂引入僵透的尸体,然后赶着这些尸体去袭击正常人,把他们变成更多的尸体,直到汇聚成一支庞大的赶尸大军。”
靠,亡灵天灾,不对,再说一次,靠,生化危机。或许其他人还没什么切身体会,秋明却已经想见到了漫山遍野的丧尸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道:“不行,绝对不能用这个,用了就是世界末日了。”
帐里其他人互望一眼,都对这个少年这么激烈的反应表示奇怪,过了一会,褚飞燕问道:“既是此法不可行,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张牛角道:“我有个本家兄弟,因为好骑白马,所以人都叫他张白骑,现在在黑山拉起了一伙杆子。他一直对天公非常仰慕,我看我们可以先去投奔他。”
褚飞燕不悦道:“我们可是义军,难道要从此落草为寇吗?”
张牛角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转头看看张角,张角思量了许久才艰难地道:“去,先找个地方容身,以图东山再起。”
既然天公话,其他人也就迅统一了意见,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何时走以及何时走。一个叫杨虎的力士道:“这么多东西,光打包就需要好几天,外面还有些忠于天公的兄弟,也都要一一通知,估计要等一个星期才能走了。”
看见张牛角和褚飞燕都在点头,秋明急了:“夜长梦多,我们必须马上就走。”
众人都惊讶地望着他,只有张角投来赞许的眼光,秋明继续解释道:“天公所中的毒既然不致命,那么肯定会慢慢缓解的,外面的张梁现在是胜券在握不愿意强攻,难道过几天还能按捺得住性子吗?而且刚才我们进来,看见外面的大阵已经快要完工了,不趁着现在我们已经捅出来缺口的时候冲出去,难道要等他们修补好再去撞墙吗?”
杨虎还要再说,张牛角摆手制止了他:“你说得对,我们马上走。”杨虎想了想:“那我去准备马匹行李,不过天公现在还能骑得了马吗?”
大家又一齐望向张角,都是犯了难,张牛角拍拍杨虎道:“虎兄弟,恐怕这次要麻烦你了。你骑术好,带着天公两人一骑冲出去吧,我们其他兄弟会舍命保护你的。”
黄巾力士们轰然应诺,典韦却张着一双怪眼瞄来瞄去,一会看看张角,一会看看秋明。他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见着正主了,还不马上动手杀人,现在的张角明显已经放不出雷来了,直接一刀砍死不就完了么?还用得着帮着他冲出去?
不过这几天下来,典韦对秋明的花花肠子还是有所认识的,或许这小子是看黄巾军人太多,动手完了不好跑掉,才要把张角带出到僻静地方去杀吧?如果是这样最好,若这小子只是耍弄我的话,哼哼,我要是作起来,除了小魏还可能逃得了性命,其他人不免都要做我戟下之鬼。
秋明感觉到后脑有些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却没现什么,或许是听到丧尸的消息,让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吧。
兵贵神,很快所有人都收拾停当,齐齐大喊一声冲了出去。魏延和张牛角冲在前面,褚飞燕和其他弟兄紧随其后,杨虎用绢帛把张角绑在自己身后,和缩头缩脑的秋明并肩而行,最后面是典韦带着几名骑兵压阵,不过这厮的目光时刻不离秋明的后脑,生怕自己又被这家伙算计了。
营中的黄巾军正在忙着修隔板钉木桩,猝不及防之下被这支飞骑一冲而散,况且天公将军张角积威仍在,黄巾诸将一见其面立即羞惭而走,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一路上势如破竹,很快前锋队伍就已经接近了营地的外围。
张梁闻报,立即带着心腹手下前来堵截。他刚一露面,黄巾军马上士气大振,也有小队骑兵放胆上来缠斗了,这些突围的力士很快就有了大面积的死伤。
魏延此刻心乱如麻怒如狂,不知该不该顺势一枪刺了张角,更不知道今后将如何自处,手中一杆长枪抡得好象风火轮一样,碰着的就死,挨着的就伤,直杀得黄巾人人哭爹喊娘。再往后看看,刚才怪力如天神般的黑汉子还在后面悠哉游哉没出手呢,太黑暗了,退票不玩行不行啊?
张梁冷眼看了一会,大声道:“刀盾手把刀车推上来。”
伴随着轰轰隆隆的声音,从营地深处推出来十几架木板车,车上层层叠叠竖起许多厚重的木块,木块前方倒插着许多柄钢刀,刀锋向外,刃尖闪着清冷的寒光。
褚飞燕大吃一惊道:“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张牛角苦笑:“这是前些天对付董卓的西凉骑兵时想出来的,没想到倒用在我们自己身上了。”他大力挥手道:“大家不要再抱团了,分散开,各自寻找缝隙冲出去,到营外再会合。”
力士们答应一声,各自拨马跑开,顺着刀车与刀车之间的空隙穿了出去,那些刀盾手急忙推着刀车变向,却哪里及得上战马灵活,瞬间就被甩在了身后。
秋明在典韦保护下,毫无伤地通过了这一片刀车阵,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大惊道:“天王呢?”
其余人都是大惊回,却看见杨虎带着不能动弹的张角一直奔到张梁身前,张梁笑嘻嘻地对张角施了一礼道:“大哥,别来无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