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郁启非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现在出去撞破这一幕,可想而知情景非常死亡。
然而两人说到这里时,郁启非身边又多出了一个人。
彭亮气得唇都在哆嗦,两只手紧紧攥着,又想迈出去找两人对峙,又觉得尴尬羞耻。
恰好说坏话的两人想要回头看看彭亮有没有出来,谁知一回头,就撞上四只眼睛。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气氛一度十分窒息。
餐馆生意好,周围人来人往,彭亮终于按捺住了在这里跟室友翻脸的冲动,拿出手机给两人各转了五百,气冲冲地先走一步。
郁启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送戒指的,连忙跟上去。彭亮没走多远,他已经用软件叫了车,停在路边等着。
见郁启非站到旁边,彭亮匆匆扫过一眼就扭回了头:“我本来就说我来请客的,又没让他们付,他们自己说要请的。”
郁启非:“呃……”
彭亮:“算了,我也不用你安慰,一堆穷逼在那酸罢了,我不在意。”
郁启非:“……我是想说,你落了个戒指。”
彭亮:“……”
郁启非看着他那副羞愤欲死的表情,莫名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找补:“我听到了他们说请客,这事是他们不对,但是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彭亮怒了,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郁启非不恼:“是实话实说,你太依赖钱,也太追求在别人心里的地位了,但是这样就会显得你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彭亮一噎,不知道怎么反驳,又更生气了:“不用你教育,哥宝男!”
郁启非:“……”什么奇奇怪怪的名词出现了。
“好吧。”郁启非把戒指放到他手里,“我先回去了,你想开点。”
再度经过门口时,两个室友还在那坐着,郁启非冲他们客气地笑了一下,正要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小非。”
郁启非心里暗暗激动了一下,陆惟来得真快!
“聚会结束了吗?”陆惟走来时踩着餐馆门口的光,出于习惯,伸手摸了摸郁启非的脑袋。
郁启非蓦地想起那句“哥宝男”,忽然觉得那也不算骂人,而是名副其实。
“嗯,我跟同学说一声。”他匆匆又进了餐馆,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意思,不到半分钟就连人带着书包一起出来了。
这是他们一整个星期里的第一次见面。
两人的家离学校不远,但仅仅这么点距离,都让他们觉得有些长了。
陆惟也不想做什么额外的准备,进屋就先扒了郁启非的裤子,后者才刚脱了一只鞋,毫无准备,就被陆惟抱着双腿举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陆惟帮他脱掉鞋袜,又将褪到膝盖的裤子彻底扒了下来。
到这份上,郁启非基本也把心理准备做全了,陆惟隔着裤子布料顶过来的时候,他正乖乖不动。
陆惟:“要吗?”
郁启非觉得好气又好笑:“你都快给我扒光了,不觉得这句话有点多余吗?”
陆惟看着他只敞开一半的上衣:“还差一点。”
难得的好夜晚用来温存,就显得怎么也不够,郁启非最后是因为汹涌的困意睡过去的,睡的时候陆惟与他还亲密着。恍惚中感到有人吻了吻他,轻声说“晚安”。
陆惟也累得够呛,导致第二天郁启非没能闻到早餐的香味,倒是先闻到了没来得及处理的腥味。
他还躺在陆惟怀里,后者睡得很沉,郁启非没敢把他吵醒,就这样仰着头看他的脸。
或许是在睡梦里比较放松,平时那股成熟劲儿不那么明显,多么几分柔和气。这么一看,才觉得陆惟也就是个刚步入二十的青年人,旁人在这个年纪大抵还没有走出学校,透着不经世事的天真与青涩,而陆惟却总是能给郁启非留下些稳重得滴水不漏的印象。
男朋友很辛苦。
这么想着,郁启非觉得自己也该承包一顿早餐,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谁知陆惟觉得怀里一空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郁启非无奈地把手贴上他的双眸:“别睁眼,你现在正在熟睡。”
陆惟配合地装睡。
郁启非给他排戏本:“再等半个小时,你再悠悠转醒,然后惊讶地发现男朋友不在身边……”
陆惟大概猜出他想做什么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捣鼓的声音。
陆惟很想按照剧本就这么睡着,可是外面的声音虽然细小,却像羽毛一样勾得他心痒,让他忍不住地去关注。
平时根本不吃早餐的他居然开始感到饿了。
郁启非煮了虾粥,炒了盘鸡蛋,又翻出一包海带丝当作小菜。
他去叫陆惟的时候,发现陆惟还躺在床上装睡,但是被单床单都已经换过了。
郁启非半撑着身上趴在他上方,朝他的嘴唇吻了过去,刚接触到,便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有些投入,想起粥还在桌上放着时已经是十分钟后。
陆惟又躺了回去,装作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郁启非都穿好鞋了才发现这个戏精正在恪尽职守地演,一时怀疑陆惟是在诱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行为,然后再浪费个十分钟。
不得不说,嘴唇有点刺痛。
郁启非等了许久,见陆惟真的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迟疑的,试探性的,再次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回陆惟没有胡闹,只是睁开含着笑意的眼,轻轻对他说:“早安,我的小郁同学。”
天气有些冷,但离暖气供应的日子还有几天,鸡蛋果然已经凉了,粥也只剩一点余温。
陆惟吃得面不改色,甚至又来了两大碗。
郁启非吃完就在他身边转转悠悠,过一会儿陆惟将碗一收,回头一瞧,郁启非把上班用的东西都给他备齐了,连衬衫领带休闲西裤都没少。
陆惟有些失笑:“今天不上班,都十点了,要是上班早迟到了。”
郁启非:“我只是想过个当模范男友的瘾——不上班的话,就陪我去乐团吧。”
郁启非加入的乐团是私人创立的,团长是b市某个小提琴比赛的资深评委,乐团规模本来不算大,但是前年因为某场演出在网上出了名,这几年每次办演奏会都有不少人关注。
今晚就有一场。郁启非提前预留了两张前排的票,早早就谋划了今天的这场约会。
郁启非并不上场。乐团里上百号人,单人演出很少,而郁启非虽然个人水准过硬,但是在乐队中配合得一般,还有的磨,何况他现在手伤限制不能长时间拉琴,就更得拉长战线了。
团长给他的第一道安排,就是他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接一场由他做第一小提琴手的协奏曲的演奏会。
郁启非不上场,陆惟本来兴致不高,觉得还不如电影院里一坐,起码还得借着灯光昏暗拉拉手、在监控看不到的范围内搞搞小动作,现在可好,虽然演奏时灯光也会打在舞台上,周围都会暗下来,可这种氛围,就让人不忍拿庸俗的事玷污。
不过做到座位上后,陆惟又忽然想起了他跟郁启非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那也是郁启非主动提出来的,也是在音乐会现场,似乎这在郁启非心里就是最浪漫最美好的方式了。他们也并排坐着,陆惟明明听不大懂,却因为身边坐着心爱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起来。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开场的那首曲子叫作《四季》。
那时散了场,郁启非就兴高采烈地谈前辈们演奏得有多么好,谈到技巧与情感,谈到曲调与意境,谈到创作者的所想所思。
陆惟就一直微笑着看他,心里想:你就是我的四季。
第46章04mendelssohneop64
演唱会结束时,郁启非才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一共三条,号码有些眼熟,却没在通讯录里。
没来得及奇怪,就看到了微信里彭亮发来的定位和一条:“拜托,快来。”
发消息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前,现在还不算迟,郁启非回拨了电话,没有打通。
陆惟趁这功夫拦了路边的出租车,道:“去看看吧。”
郁启非点点头。
陆惟给他开了车门,又特地补了一句:“但只有我跟着你时才能这样,不排除是骗局,如果你一个人,要以自己安全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