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一时也顾不上吐槽了,顺势坐下,配合演出地把二郎腿一翘:“别了吧,我家没你这门子长辈……怎么,你这是离婚了,过来找我的不痛快?”
女人刚被丈夫闹了通离婚,现在还处在理智欠缺的状态,就想找找别人的茬,进了门以后发现陆惟不在只剩个好欺负的保姆,就更加起劲了。
现在被戳到痛点,女人一下子更怒了:“关你什么事!”
“有点关系。”陆惟说,“如果我是你,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来这撒泼。这样除了告诉我你家快完了,我得赶紧去抓紧机会以外,没有任何益处。”
这话有些暗指,女人一下卡住了,终于在“这个人是跟自己沾亲带故的晚辈”之外,想起陆惟还是陆博容的儿子。
女人有点慌了,但面上还是强撑着:“你……你不会。”
陆惟:“这就未必,你们家虽然也没有什么好捞的,但是最近搞的那个项目还不错,其实我也挺感兴趣的。”
女人:“你……你还是个学生。”
“是啊。”陆惟冷淡地看着她,“但我至少,还是有一些话语权的。”
女人脸色发白。他们尚风的救命资金其实也是陆沛兴一个人操控的,陆氏底下那么多分公司,陆博容随便将其中一家的股份分了一部分给这个儿子,陆沛兴打着太子爷的名号,轻轻松松就给两边牵了线。
而陆惟,似乎比陆沛兴更受重视!
陆惟见她说不出话的样子,似乎并不想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继续说:“你跟你儿子三番五次找我麻烦,而人的忍耐都有限度,这一次,就已经破了我的限度。我不认识你们,更谈不上什么亲缘关系,你如果还要拿这个说事,那就请你去帝都,当着陆董的面去说吧。”
“现在,可以离开我家了?”
女人有些不服气,但也真怕再闹下去难堪的是自己,故意挺胸昂头地从男生们身边走过。
张单枫路过身边的时候,陆惟忽然问了句:“那照片你给的吧。”
张单枫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照片。陆惟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可就是让人感到有点凉,张单枫没敢说话。
陆惟大方地笑了声:“算了。不过,你们以后如果还来我家,或是还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也会用点手段的。”
二人出门的时候,唐姨还在身后“呸”了一声,没给好脸色。但是转头看向一帮大小伙子,就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是小惟同学们吧,吃了吗?”
众人拘束:“吃了吃了。”
“再做点吧。”
“不用不用。”
陆惟笑问:“安回吃了吗?”
“哎呀,吃是吃了。”唐姨一拍脑袋,“不行我得看看他去,这孩子肯定吓得不轻。”随即在大家好奇的视线里进了尽头的一间房。
随后除了郁启非以外的七道目光,同时转向霸总之风残存的陆惟。
朱玉凌弱弱发问:“这个,惟惟,你家到底干啥的呀。”
虽然全程没听懂但感觉就是很六啊!拜张单枫之前就经常跑来高三十班感恩戴德所赐,大家也知道陆惟家有公司算是个低调富二代,但今日一见总感觉比想象中的牛逼多了。
陆惟避开了这个话题:“啥都干,没什么好说的。”
陆惟说的“啥都干”意思是陆氏的生意涉及方方面面,但是一帮热血少年顿时不知道联想到了哪去,目光中隐隐含着激动:“那你刚才说的手段……?”
陆惟:“哦,报警啊,擅闯民宅本来就是违法行为。”
众人:“……”
突然间弥漫的三好学生气质是怎么回事!
男生们过来主要是听说陆惟家有麻烦,还以为是那种被无数大汉围堵家门的场面,纷纷过来帮忙,结果除了装逼全无用武之处。
他们知道陆惟家有个怕生的小孩后,就没久留,回去续场子。
陆惟等人都走了,发了条消息问陆博容身边的钱助理,总算搞明白了怎么回事,随后他又让钱助理帮他找找张氏的新项目的资料。
他跟女人说的话不完全是恐吓,他是真的觉得张家那个项目还不错,只是原本也没打算去分一杯羹,现在被这么一闹,他倒是真有这个打算了。
第二天,钱助理就把资料给他发过来了,当然,找来的只是一些相关领域的数据。钱助理还旁敲侧击地问陆惟需不需要更深的东西,陆惟刚开始没听懂,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在问需不需要收买张氏的机密。
陆惟反问:“就算我看得上,你们陆氏看得上吗?”
钱助理微微愣了一下,笑道:“说的也是。”
他们的团队可比张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钱助理:“你是想做一个类似的项目吧?陆董说如果你想做,他会全力支持,但他也仅仅提供支持、指导和授权,陆董希望你能尝试独立完成一个项目。”
“醒醒。”陆惟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些讽意,“我是高三不是大三,什么也不懂,更不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等你高考结束后再启动项目也不晚。”钱助理说,“陆董很信任你的学习能力,认为你不比大学已经毕业的学生差。对了,这半年内,我不会再因为公事而联系你,只会定期过问小安回的情况。”
陆博容总算做了点像人的事。陆惟想。
开学过后,十班收到的第一个惊天消息,就是班主任换了。
高三中间换班主任还是史无前例,导致郭颂都亲自出动,打算跟大家解释一下。
结果兴奋的欢呼差点把教室顶掀了。
郭颂心说幸好曹凝是请假了,不然绝对得心梗。
“你们曹老师因身体原因,带不动高三班,所以以后只作为科任老师给你们上课。”郭颂宣布,“接下来的半年,由你们的语文老师冯老师做你们的班主任。”
那欢呼又小了点,都以为曹凝真是身体出啥毛病了,他们还不至于在这一点上也幸灾乐祸。
结果过了几天就发现曹凝穿高跟鞋走得健步如飞,上课砸粉笔头的力道丝毫不弱,骂人时的气势丝毫不减,整个人看不出一点有毛病的地方。感情说身体原因那都是漂亮话。
与此同时,整个高三教学楼都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连后排几位咸鱼都深受影响。
年级第一学霸陆惟都在不停刷题,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浪!
如此坚持了大半个月,他们发现自制力专家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据我观察,想要跟上大神的节奏,基本有两条模仿路线。”朱玉凌举着一本朴朴素素的作业本,里面的内容却全是计划,但是也没见他按照哪个计划实行过。
“第一,学陆惟,他上课基本不听全部用来刷题,除了语文要用掉两节课,其余基本一节课就是一套单科的卷子,偶尔还搞搞竞赛题,当然这个我们就不想了。”
瞿进霄忍不住:“那你废什么话,下一个。”
朱玉凌:“那就学郁启非,他上课听了,课间做他不擅长的大题,午休做一套真题,一星期正好把六科轮完一遍,周末再做数学和理综,晚上的时间用来跟学神请教,怎么样?”
瞿进霄看着他,他也看着瞿进霄。
这一刻,两人看懂了彼此的眼神。
朱玉凌:“要不……”
瞿进霄:“还是算了。”
朱玉凌伸出双手:“霄儿,答应我,报蓝翔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入学。”
瞿进霄立刻握紧:“好,让我们成双成对,看着学神形单影只地进入冰冷的b大。”
陆惟在他们戏精的时候又做完了一道题,抽空抬头:“你们好gay。”
周围忽然静默了片刻。
瞿进霄一脸诡异:“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开学后的一个月内,学校又是讲座,又是誓师大会,生怕学生们意识不到时间紧张一般。
陆惟再次被赶鸭子上架,在誓师大会上演讲,郭颂生怕陆惟一张口说出“也不用怎么学随便看看书就行了”的拽言拽语,直接给他提供了一份演讲稿,让他必须照着念。
陆惟念到“我在课本上记了密密麻麻的笔记”的时候,十班差点笑疯了。
众十班所周知,陆惟根本没有课本,背语文的时候都是借郁启非的用。
誓师大会看着隆重,其实也只占用了两节课的时间,顶多能让同学们从枯燥的试卷里短暂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