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阳从沙发上起身,向申老大问道,“申叔…成功了吗?”
申老大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道,“还差最后一步,明晚继续…”
“不必了。”
申老大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易寒的声音。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易寒从门口进来,申老大皱眉看向易寒沉声道,“不必了?什么意思?!”
“无需融合,所以你就此停手。”易寒走到二人面前,看向申老大道。
申老大眉头眉头皱的更紧,看向易寒道,“你,你可知若不融丹,那东西根本不足以入药,更别说药性!”
易寒点头,“我自然是知道。”
没有再给申老大拒绝的机会,接着道,“按照先前的约定,你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易寒道。
申老大几天没有休息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一片青黑,易寒此举,对他这种痴迷炼药的人来说,莫不是一种折磨,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
“…可否告诉我原因?”申老大没有直接提要求,而是盯着易寒问道。
易寒眼角微敛,还是抬眸看向申老大淡声道,“此物非人力可达。”
“你这是何意,什么叫非人力可达?!”申老大不满易寒的回答,面色激动的追问道。
而易寒却并不准备再提申老大解疑,若不是看在对方炼药之功,就凭他对自己胞弟所做行径,易寒不杀他已是仁慈。
“逸阳,交给你了。”易寒转头看向陆逸阳道。
陆逸阳点头应下,目送着易寒往炼药房走去。虽然他也知道,对方只不过是走个过场,那药材定然已经在对方手上…
收回视线,陆逸阳看着脸色依旧黑沉的申老大,开口道,“申叔,易寒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这次麻烦申叔了,以后申叔有任何要求,尽管让人传话给我便是。”
即便是陆逸阳的话说到这种程度,申老大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和缓的模样,一旁的陆逸阳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毕竟对方本身就是个药痴,好不容易炼化了药物,只差最后一步,可却无法实现了,换任何人都会心有不甘吧。
陆逸阳没有再出言安慰,他知道他说什么也无用,也只有等对方想通了。
易寒很快从炼药房中出来,走过陆逸阳身旁时,才出声道,“走吧。”
陆逸阳点头应下,转头向申老大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便随着易寒走出了别墅,消失在申老大的视线中。
申老大实现紧盯着离开的二人,眼中黑意逐渐笼聚在一起,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而出了别墅的二人,陆逸阳跟在易寒身后,看着对方的背影,他莫名的觉得易寒有些‘低气压’。
“你好像,突然很讨厌申老大?”陆逸阳快走一步,跟上易寒出声道,
易寒眸色微暗,没有接话。
陆逸阳也识趣,知道对方不想回答,索性也就不问,转移话题道,“药材融合你是要亲自动手吗?”
易寒点头,轻声道,“今夜便动手。”
“需要我帮忙吗?”陆逸阳笑道。
易寒看向陆逸阳,唇角一勾,摇头道,“不必,我并不在现世。”
陆逸阳恍然的点头,接道,“那,一切小心,我回去了。”
“好。”易寒颔首。
陆逸阳走后,易寒接着向前走去,四周越加清寂,黑暗。
“小子,可以开始了。”幻域的话从神识中传来。
易寒微点头,脚下的步伐一顿,身影也渐渐消失。
幻域内,幻域之灵看着出现在幻域内的易寒,开口道,“这三种药材相生相克,药性反差极大,融合时会出现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小心!”
易寒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漂浮在眼前的三种药材上,手下的动作干脆而利落,蓝光闪过,易寒手中的灵力变得火红,眼前的青黑药液在手中不断炙烤,发出‘滋滋’的声音。
幻域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感无言,这小子究竟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唉,算了,他说了也是白说。
而易寒这边,正聚精会神的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药液上,直到某一刻,易寒左手开始向第二种黑色药粉伸去。
幻域之灵见状,就算是他,此刻也凝神屏气,生怕扰了易寒,毁了灵药。
易寒则更是不敢懈怠,虽然表面无比淡定,但内心难免紧张,毕竟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成,那幻域老头的灵丹…呵呵,那就不好玩了。
念及此,易寒眉头微皱,心思更加聚拢,投入手中的灵药融合上。
第二日凌晨,京都易家。
“去叫少爷下来吃早餐,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养成了不爱吃早餐的习惯,这可不好。”易母坐在餐桌旁,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对面的易城见状,眸色一闪,出声道,“不必了,寒儿昨夜去了逸阳那,现在还没回来。”
“去了陆家?”易母惊讶道,“这二小子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易城笑道,“他们本就是兄弟,现在阳儿又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自然是好的。”
易母闻言,也含笑道,“说得是,既然寒儿去了陆家,那就算了。”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易母问道。
易城眼底露出难色,他哪里知道,寒儿如今早已不是从前的寒儿,对方的行踪,除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他可以问逸阳那几个小子啊。
“吃完饭,我打电话去问问。”易城笑着回道。
易母边用餐,边颔首道,“寒儿这孩子啊,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身体好了,一直陪着我,我心里还是不安,总觉得他会离开一样。”
“……”
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易城心里微叹,眼带爱怜的看着易母,若是她知道真正的寒儿早已离去,现在的寒儿…
暗暗摇头,易城眼中闪过坚定,此事他知道便罢了,绝不能让她知道。一旦对方知道,后果,他不敢想象。
但易城心里明白,易寒总有一天会离开,离开易家,离开他们。而且,他有预感,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费家。
“这小子竟然还敢给我夜不归宿了,看他回来我不打死他!”坐在皮椅上的费伍,狠狠一拍椅臂,怒声道。
其一旁的女子,低眉含笑道,“费元弟弟也不小了,叔父不必过分挂怀。”
“晓元啊,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德行,我一天不看住,就不知道惹了什么祸,你堂弟要有你一般懂事,我也就放心了。”费伍叹气道。
而刚从许家回费家的费元,听到从客厅传来的声音,抬起的脚又缓缓放下,唇角露出一抹苦嘲,转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
是啊,这么多年,他应该早已经习惯了才对,从小,无论他再努力,他永远都没有舅舅家几个堂兄妹优秀,他们永远是父亲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他永远是被比下去的那个…
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
费元脚步不断加快,就连迎面来的下人叫他,他都没听到。
费元知道,外界一直都认为他是费家唯一的子嗣,自小受宠,费伍对他必是有求必应…但事实正好相反,正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费伍对他的要求从小便严厉,甚至算得上是苛刻,尤其是他头上还有几个自小便行为优秀的堂兄弟,费伍更是拿他们处处与他相作比较。
费元眼睛一酸,习惯性的抬眸看向天空,抬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唇角上扬,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爷。”下人快步走到客厅道。
费伍的眉头紧皱,沉声道,“找到少爷没有?”
“找到了,刚才回来,现在回房了。”下人道。
费伍被气笑了,“回房?一夜没回来,一回来就回房间,当我这个老家伙是死的吗!”
说着就猛的起身准备去费元那看看,还没走二步,曾晓元迟疑道,“叔父,你答应陪我去看梨园新出的新戏的,戏要开始了…”
费伍脚步一顿,拍头道,“瞧叔父这脑子,我差点被那臭小子把这事气忘了,走,叔父这就带你去!”
“好。”曾晓元笑吟吟的俏声应下。
下人见状,眼中露出无奈,犹豫一番,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老爷,那少爷那…”
“就让他待在房间里闭门思过,等晚上再让他来我跟前认错!”费伍肃声道。
下人低着头,眼中露出心疼之色,老爷啊老爷,你可知少爷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曾晓元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清亮如水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得意,唇角隐过冷意。
费元的房间内。
费元从暗柜里取出一个木质小匣,小匣被一把精致的金锁锁着,费元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
从中取出一样塑料小剑,做工粗糙,一眼看去,就很廉价。
但费元动作却颇为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塑料小剑是什么绝世至宝般,轻轻的捧在手心,费元圆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父亲,你可还记得这把剑,这是你在我六岁那年,‘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