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蒋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这件事便拖了下去。但前线的薛岳和李宗仁则是一直在催促军委会严惩此事,甚至都已辞职要挟,大有没有一个交代,不会善罢甘休。
老蒋是摆明了比较偏向何应钦的建议,在其授意下,还没有撤回来的军统人员再次展开‘调查’,最后直接把责任一股气抛在了龙慕韩的身上。老蒋看了‘调查’结果后,就下令军统人员把龙慕韩带回来,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于是正在一线指挥部队跟日军作战的龙慕韩,就被军统人员从前线带走,当得知事情原委之后,龙慕韩惊呆了。
老蒋拿龙慕韩当替罪羊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薛岳耳中,听到干系不大的龙慕韩被抓,薛岳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陈诚亲自与其通了电话,安抚他,让他不要再追究了,有着何应钦在,老蒋不会杀了桂永清的。
龙慕韩被当做替罪羊,李恪开始并不知情,在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李恪去了廖耀湘部队视察组建了大半年的装甲部队。包括老蒋最后再何应钦等人的劝阻下,推翻调查结果,重新调查,并把龙慕韩抓来顶罪的时候,李恪依然在河南。
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跟龙慕韩有旧的几个一期学生来找李恪,为龙慕韩求情,希望李恪能去搭救对方。
“长官,龙慕韩就算是有错,他也只是执行桂永清的命令,要追究责任也是追究桂永清以及驻防外围阵地的胡启儒他们。龙慕韩在27军溃败的时候,主动率军断后,不然27军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撤退。”
宋希濂和余程万联袂前来找李恪去解救龙慕韩。两人跟龙慕韩都是黄埔一期一队的同学,虽然后面发展际遇不同,但也有些往来,看到昔日同学这么被冤枉,两人也坐不住。
他们知道,此时能救龙慕韩的只有李恪。
李恪摇了摇头,“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件事情必须给李宗仁和薛岳等一个交代。桂永清有着何部长和陈部长撑腰,肯定死不了,黄杰也最多是被解职。
但之前地方部队犯这样的事,基本都被枪毙了,要是委员长一直偏袒黄埔生,肯定会引起非议。杀桂永清和黄杰不现实,于是就把龙慕韩推了出来,让其当替罪羊。
想要安抚李宗仁等人,就必须杀一个中央嫡系将领。太低了难以服众,太高了委员长舍不得。”
余程万等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们有些不忍心看到无辜之人被冤枉,而罪魁祸首则是逍遥法外。
“长官,龙慕韩被抓的时候,他还在一线指挥部队作战。可怜他没能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自己的枪口之下。”宋希濂不忍道。
“长官,你要是出面保龙慕韩,他就能免于死刑,现在也就长官你能救他了。”余程万请求道。
“长官,这是我们6军黄埔系将领的请愿书,还希望长官能帮忙呈给校长,保龙慕韩一命。”宋希濂掏出一份签着密密麻麻名字的纸,递给李恪。
“宋希濂,你这是什么意思?搞小团体?我说过,我不希望我的部队提什么黄埔系等带有小团体的字眼,你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李恪看着那份请愿书,神色有些不善。
虽然李恪知道自己麾下的部队,很难避免派系出现,但他一直在竭力融合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将领,就是不想自己的部队像此时的国民党军队一样派系林立。整天就知道派系争斗,还怎么打仗?
李恪脸色大变,把宋希濂吓了一跳,“长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是三令五申过这个事?是不是还嫌此时中队内部不够乱吗?”李恪呵斥着对方,丝毫没给对方面子。
面对李恪的训斥,宋希濂根本不敢继续反驳,他也知道自己为救龙慕韩触及了对方的底线。而且李恪在第六战区的威信甚至高于老蒋,宋希濂平时虽然自傲,但也不敢正面顶撞李恪。
“长官息怒。荫国也只是救友心切,并不是真的违背长官的规定。”余程万连忙求情道。
“叔民,宋军长也是心急了,你就别怪罪他们了。”旁边的孙立人也趁机劝道。
说实话对于龙慕韩这件事,孙立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但他管不了,所以就装作没看见。
“宋希濂,看着他们给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不重罚你,自己在这儿站两个小时的军姿。还有上面签名的人全部集合起来,在你的军部同样站两个小时的军姿,时间我定,到时候我会派人去监督的。”李恪淡淡道。
宋希濂这段时间也有些骄傲过头,李恪也打算趁机敲打敲打对方。不要以为他说的话就跟耳旁风似的,也正好打打军队里面隐隐出现的不良之风。
“是。”看见李恪要走,宋希濂连忙追问道,“长官,那龙慕韩的事。。。”
李恪停住脚步,淡淡道,“站你的军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去操心。”
说完李恪就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而天上不时传来雷声滚滚,看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荫国,你怎么这么糊涂?李长官最反感这个事,你还专门让黄埔系将领来个联名上书,不是自找不快吗?”李恪离开后,余程万本想跟上去,但看到宋希濂在这儿站着,于心不忍。
“坚石,我也没想那么多。你别管我,去找李长官求情,不然龙慕韩那小子被押回武汉,很有可能要被枪决。”宋希濂笔直地站着,也不敢东张西望。
宋希濂作为一个中将军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罚站,的确有些丢人,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李恪处罚你,说明还是比较重视你,要是真的对一个人失望,那可是管都不会管你,任凭你是死是活。
余程万有些犹豫,不过想到处境危急的龙慕韩,也只能下决定,“荫国,那我先去找李长官了,你这。。。。”
看着雷声滚滚的天空,余程万眼里还是有些担心,这雨随时可能下来。
“你去吧,不用管我,军姿又不是没站过,最多淋点雨,这个天又死不了人。”宋希濂无所谓道。
看宋希濂这样,余程万也就不管他,而是快步追上李恪。河南虽然少雨,不过这天说变就变,很快就下起了大雨,整个新编22师的营地来往的士兵也少了很多,而在雨中一动不动的宋希濂就比较引人注意了。
“军长,我要不要给你找把伞来?”看着淋雨的长官,宋希濂的卫兵在一旁问道。
“你想我再站两个小时吗?”宋希濂知道李恪的脾气,除非他是傻子,才会此时打着伞站军姿。
被宋希濂一顿训斥,卫兵也不敢再说类似的话,而是同样不打伞在那陪着宋希濂淋雨。
远处的李恪则是在一辆t-26坦克面前站着,看着远处雨中站立的宋希濂。此时的坦克都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面,一辆辆整齐地停着。
“长官,这在下雨,荫国他?”余程万忍不住劝道。
“他怎么了?淋点雨就受不了吗?真以为当了军长就连这点苦都不能吃了吗?”李恪瞪了一眼余程万。
“叔民,龙慕韩的事,你真的不打算管?”孙立人跟李恪的关系比较好,从称呼就可以看出来,李恪部队里,可没几个人直呼他的字。
“肯定得管,何应钦和陈诚这次做的也太难看了点。就算是找人顶缸,也得找一个相关责任人,把关系不大的龙慕韩拉起来顶缸,他也不怕下面的人戳他们的脊梁骨。”李恪认真道。
“作为正主的桂永清和黄杰没受到严厉处置,反而找人顶缸,这事也亏他们做得出来。”孙立人摇头道。
“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的。”李恪冷笑道,“桂永清可是何应钦的侄女婿,何应钦没有子女,对于这个侄女婿自然很看重,不然对方也不可能几次被贬都很快起来。”
桂永清这人在黄埔一期中也算是个奇葩,要说此时的能力,绝对是志大才疏的一类,甚至还不如胡宗南。此人劣迹斑斑,在东征的时候就因为私吞战利品差点被老蒋给枪毙,是当时的贺衷寒找何应钦,何应钦才保住了对方。
北伐胜利后,桂永清成为由北伐军司令部警卫团改编的31旅旅长,在当时的黄埔一期学生中绝对是混的很好的。不过因为任职期间,整天打麻将,加上抵制老蒋任命的副旅长李默庵,被李默庵告了一状,就被老蒋免职了,在何应钦的推荐下去了德国留学。
虽然桂永清在德国留过学,但是李恪并不喜欢这位,加上其是何应钦的侄女婿{当时的何应钦因为逼迫老蒋下野,不少黄埔学生也有些不满},其他留德的将领并不待见他。
至于在后面的事,就是淞沪会战期间临阵脱逃,再到这一次又临阵脱逃,加上平时不务正业,就知道打牌,不少黄埔生都引以为耻,不过因为其后台硬,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好玩的是历史上这个家伙在被撤职后,去国外充当武官,镀了层金,抗战胜利不久就被任命为海军副总司令,代理总司令一职,最后代理两个字也去掉了。一个陆军将领,去当海军总司令,本就有些不合适,又不是海军没有合适的将领。
而且内战期间,作为得到英美援助以及日本赔偿了大量舰艇的海军总司令,海军没有丝毫建树。几年间就知道打牌,整个海军十分,最后下面大量的将领最后都率领舰艇投靠了解放军。
唯一其干的让老蒋还算满意的好事,估计就是帮老蒋把在大陆收刮的金银财宝运到台湾。
这样一个对海军丝毫不懂、能力差劲的陆军将领担任海军总司令,从这用人就可以看出,老蒋是有多失败。而且历史上黄埔系内三大军事集团的首脑,除了汤恩伯勉强有些军事才能,陈诚和胡宗南就差多了。
对于这个时空,龙慕韩依然被拿出来顶缸,李恪本想不管的。不过下面的将领都看不下去,他这便有了插手的意思。
“薛岳这次可是被桂永清和黄杰害的很惨。本来还勉强能控制局势的南线,这么一来,就更加被动了。而津浦路北线,局势更加不乐观。”孙立人道。
“廖耀湘,你的这个装甲师训练的如何了?从组建到现在也这么久了,比跟我说还没训练好。”李恪深以为然,看着面前的坦克,李恪问着一旁的廖耀湘。
“报告长官,新编22师可以随时投入战斗,训练再多,不如去战场检验。”廖耀湘认真道。
“这话说的不错,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去溜溜。你们这个装甲师可是让不少人眼红,要是不拿出点战绩出来,我都不好给你们说话。到时候被拆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李恪笑着道。
对于坦克的使用,目前中队没有什么经验。更多的都认为应该向日军那样,分散使用,用于支援步兵作战,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吃了不少鬼子坦克的亏。
听到李恪的话,廖耀湘大急,“长官,坦克不能分散使用。我们的坦克本就不多,分散使用后,力量会更加薄弱,根本无法有效的给予步兵支援。
反而应该把有限的坦克集中起来,这样的效果才更大。”
“不对啊,我没记错,法国人对于坦克的运用不是这么教的吧?你可是在法国留的学。”李恪带着玩味的意思说道。
不好意思,本来以为昨天可以补一章的。不过点背,办公室的电脑因为整栋楼用电量过大,电压不稳,把硬盘烧坏了,想抽空码点字都不行。下午又开会去了,晚上还加了班,因为昨天是30号,有些事又必须在月底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