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招足以令眼前这个小人儿惊愕了。
“剑道的奥秘!”罗睺惊呼,“师傅,这就是你口中黑白剑宗的杀招吗?”
之前罗睺在书中偷偷看见过,黑白剑宗本是中州的排名前五的宗门,宗门中有太多不世绝学,甚至听传闻,不乏一些人用神兵修炼大道,羽化成仙!
仙!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超脱生死的至高者,翻手之间就能决定人界千万人族生死的大能。
“屁!这是炼气士修炼剑的基础大成。”霜秋说道。
“你要用心去感悟剑,试着把自己和剑融为一体。等到你能清晰的感应到无形中的剑力,大概你就能做出我这样的三四分相似!”
“那得有多难啊!”罗睺道。
“难——”师傅霜秋冷哼一声,“修真者的哪一步不难,脚踏生死!万事福祸相依,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是啊。要是一开始人族面临抉择就将生命交托给意外,恐怕万年前,人的足迹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切都是不容易的,你且随我来。”
罗睺尾随在师傅身后,霜秋高大的身影消失。
一处空旷的校武场,旁边还有罗家甲士和普通的仆从体训的喊声。
他们裸着上身,后背已经被天上金色的太阳光灼烧的通红,汗水也如同黄豆般大小,打湿了地上的尘土。
“这个,你拿着。”霜秋抬了下手,不一会就有一个身穿黑色兽铠的男人拿来一件兵器。
罗睺定睛看仔细,原来是一柄未开刃的青铜剑,上面隐隐还有铜绿,但还是能看见上面有些简单的符文,并不是普通的兵器,剑身沾有灵力气息。
青铜剑经过霜秋的手,然后他随手一扔。
哐——特别的声音响起,而罗睺只觉得手中一沉,一个趔趄差点没被这件兵器的重量所压得绊倒。
“这么重,还能作为兵器吗?”罗睺自认为自己也有些炼气的天赋,也有些灵力。但是这个兵器已经超乎常人的忍耐范围,虽说自己比平常人的力气大些,敏捷里高些。
青铜剑的重量,这么重,怎么可能轻盈的挥舞起来。
更何况是去杀人,去自保。就连提起来也是个麻烦。
罗睺只能勉强将剑立稳在地上,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的眼里,青铜剑并不能反射太阳的光辉,而是全部吸收起来。
“兵器要使得顺手!你这样,倒是能把自己撂到。”霜秋说道。
“要靠自己,力量是练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师傅再一次提醒道。
“等一下,我好像忘了个东西。”罗睺心窍一开,“虽然呢,我的力量不足,但是《金罡诀》的防御力一定足以提起来,只要我利用好灵罡之气,这柄剑,我一定可以用好。”
罗睺将绑在腰带上的一部卷宗抽出。
打开之后,上面印着的是炼气士独特的文字,霜秋则领着罗睺一一吟读。几刻之后,淡黄色的灵力纹路贯穿在罗睺的周身,覆盖在罗睺的每一寸皮肤里,这就是金罡诀的第一重入门。
“我感觉到一种厚重的力量在慢慢渗入我的身体,丹田之中有股火苗,慢慢的燃烧!”罗睺的五官略微扭曲,但并不是很痛苦,“金罡诀的灵力在改变我之前的灵力,特别神奇!”
之前是没有接触任何修炼,所以罗睺的灵力是非常纯粹的,就像一盆无比干净的水,而当他在入门第一重之后,就像是有人往干净的水中滴了几滴墨水!开始,是凝聚的力量,渐渐地均匀的分散在水中的每一处。
水变得不透明,而是略微的变色。
“这种棉厚的金罡力量充斥在我周身。看来这第一重是比较简单的,我已经觉得身体有超常的变化。”
罗睺站起身,背后最为明显的脊骨之处,淡黄色的灵力凝聚在此处,然后一点点的消失。
“很好。”霜秋赞赏道。
“现在试试。”
“好!”
罗睺运足气力,手臂上的青筋骤起,大喝一声。
哗——
剑身带起泥土,罗睺脸上还是比较吃力的表情,但是明显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砰砰砰!罗睺别扭的挥舞起剑,带起一阵强风,伴着热风。虽然没有任何招式,但是这金罡诀的第一重小成的灵力已经足以支撑罗睺掌握剑身的重量。
“至少有两百斤重吧!”罗睺喘着粗气。
一串串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泥土上。
“这就不行了,还得练!”
霜秋用脚踹了一下徒弟,督促着。
“另外你的体力不能总依赖这些小成的灵力!看看——”霜秋指指不远处放着的用兽皮包着的沙袋。
罗睺点点头,辛苦是必要的!他既然下了决心,就不能轻言放弃。
百斤重的兽皮沙袋被罗睺背在身上,瞬间如山般的压力轰然而至,前所未有的压迫力。罗睺单膝磕进土地中,甚至连站起来都是一种奢侈。可是这仅仅是第一步,怎么能在这里就放弃。
“星辰,娘,你放心!我会争气的,就这点难度,还是难不倒我的。”
罗睺鼻息猛地一吸气,使出吃奶的力气,表情扭曲到眉毛都揉在一起,少年的明眸白齿紧紧合在一块。
“给我起——”
本以为不堪重负的身影拼尽全力站起来,然后缓缓移动。
拿得起强大的武器,才能击倒强大的敌人,条件是本身也要足够强大。
“罗兄的儿子耐性还是不错,不愧是罗家人的宝贝,跟当年的罗老四有得一拼。可惜他是后天天赋,外出闯荡多年,不知道已经死在那个大妖口中了。”
霜秋叹了口气。
而罗睺的身影在骄阳似火的天气下,十分吃力的步伐一步步的迈着。
“继续,继续。”
“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呀。”
虽然如此,罗睺的心中还是不愿就此结束。
汗水滴在衣衫上,罗睺索性就脱去了外裳,裸着上身,跟那些罗家的甲卒一样。
光芒刺伤了他的肌肤,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混杂在一起,一滴滴的似鲜血一般留在土里。
天上飞禽一次次盘旋而过,郁郁葱葱的老树下,那些仆人也在休息。他们看不懂这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为什么要给自己添这些苦难。
“不行就,别硬撑了——”
一时间,师傅也有些不忍......
头顶上的太阳一点点的挪这位置,直至慢慢的落在西边的天空,傍晚的霞光将云彩染成赤红色,霞光中还散着淡淡的橙色光芒,飞鸟掠过云层,暖风也渐渐变得凉爽。
“今天就到这里吧!”
“每天上午五个时辰,下午五个时辰。晚上我会指点你的剑招基础,先不要着急,基础是一点点的练出来的。”
“是——”
罗睺已经累的不能多说一个字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虽说他有特殊的灵石滋养,吃的妖兽血肉,但是这么多的运动量还是有些吃不消。
等仆人将身上的兽皮沙袋卸下,罗睺的身上多了十来道血红的勒痕,鲜血隐隐於出,有些地方淤青更重。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留在伤口上,痛楚其实已经不是很重了。
他更享受的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有傍晚的风。
他觉得,停下来的那一刻,天边的云,飞过的鸟,地上的草和树都值得他去仔细的欣赏。
“舒服啊——”罗睺躺在一旁。
之后几炷香的时间师傅霜秋还给他讲了些秘法的用处,还有金罡诀的门道技巧。
更知道了修仙途中很多道听途说的传奇故事。人族,与天斗,与地斗——掌握大道生死,而鼎立三界和天上的神并肩而立的大能。
“哥!”
罗睺望着远处,是一个容貌与自己相似的男孩,但是自己更高些,弟弟罗统的神情也没有罗睺那样坚毅深邃,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玩乐公子。
“何事!”罗睺问道。
“娘叫你——”罗统答道。
“我速速去。”
罗睺缓过神,站起身想师傅告别。将地上的新衣裳披在身上穿好,经过一番训练和灵力滋润,身体好像更轻盈了一些,跑起路来速度更为迅猛。
仅仅一下午,进步已经飞快。
甚至开始时拿不动的重剑,举起来已经变得略显轻松了,罗睺找人将剑用粗布缠起来,心想此后要一直将剑背在身上,不说重!兵器是炼气士防身的宝,如人之手足,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
罗家。
纪灵韵的房间内,丈夫罗耀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从那日起,罗耀便消失了,纪灵韵知道是大事,也就没有过多打扰。
“娘!”
罗睺喊了一声,纪灵韵皎白的身躯立马冲了出来,望着儿子身上受的苦,内心一阵刀绞。
可是修炼就是这样,苦难不能让别人替你受。今日你免去这样的磨砺,来日生死之争的对决上,就以无异于送命。
“为娘知道你受了些苦,你爹有事。你的事情我来管!”
纪灵韵让儿子坐下,下人端来一个盘子的药,褪下罗睺的外衣,细心的将药一点点涂抹在伤口和淤青处。儿子的表情略有变化她会放慢动作,但当纪灵韵看着儿子的眼睛,那坚毅的眼神伴着笑嘻嘻的表情让做娘的格外心疼。
药涂好,罗睺身上的伤痕也轻了些,“娘,你看,我已经好多了。”罗睺嘻嘻哈哈的舞着手臂,拍拍胸膛,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
“这些,也是你的!”纪灵韵纤指一落。
桌上放置了七八盘香味浓郁的妖兽熟肉,还有散发出沁人心脾香气的果酒。罗睺经过如此的消耗,肚子里早就遭不住了,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一番风卷残云,左手抓起骨头肉,右手端起果酒一饮而尽。
狼吞虎咽之下,油腻的样子让母亲纪灵韵也哭笑不得。
“慢点吃,还有!饿不到我儿子——”
“娘,我还要——”
“小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