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之一听见是太子殿下,急忙出门迎接。
李如婉也紧跟其后。
到了门外只见岁商与太子仪仗站在门口。
安敏之惶恐之余心中早已想到太子定会来找他,于是和李如婉双双行礼过后问道。
“不知太子殿下来寒舍是为了什么?”
岁商没马上回答他们,而是环顾四周,不由感叹道:“身为大都督居然住在如此简陋的府内,真是照顾不周啊。”
安敏之看了看旁侧的李如婉笑了笑:“太子殿下见笑了,臣原是边境戍守的,不经常回皇城,自然府内陈设简陋一些,并不是照顾不周,还请殿下莫要见怪!”
“呵呵,你们在门外等候!”岁商让仪仗在府门外等候,就与阿薪进了府内。
来到府内,却毫不忌讳的坐在了中堂主人位。
“想必大都督知道我为何而来了吧?”岁商毫不掩饰的问道。
李如婉身为女子不得参与朝政,于是退了出去,命下人不得擅自入内。
安敏之听罢低头躬身回应道:“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岁商的智商谋略并不高,看他如此回答,以为真的不知道,刚要说话,阿薪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大都督谦虚了,这次陛下让太子殿下与您共同出使吐蕃,怎能事先不来碰头?”
安敏之内心暗想:这个陪读郎倒是还有些智慧,看来这次吐蕃之行还是有些荆棘。
“哦,原来是这件事,此事当然听太子殿下行事,臣不得妄加评论,至于碰头,臣万万不敢。”
安敏之不能说什么?一旦表露出自己什么都知道,定然会引来他们的猜疑,还是当做什么都不明白为上。
阿薪是聪明人,完全看出了他的意图,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番,于是贴于岁商的耳边低语:“太子殿下,此人城府极深,今日看来他不会给出什么建议,还是等进入吐蕃后再来定夺,目前应该不会对太子殿下有过多威胁。”
岁商缓慢地点了点头,随后憨厚的笑道:“大都督辛苦,这次与我共同前去吐蕃,路上还请大都督多多照顾才是。”
岁商的这些话都是阿薪所受,安敏之凭对岁商的了解,当然知道。
于是躬身谦卑的回应道:“多谢太子殿下抬爱,臣定当鞠躬尽瘁。”
送走岁商后,安敏之叫来李如婉说了此事,李如婉想了片刻不禁大笑道:“这太子真的是愚蠢之极,如果不是那个陪读郎,此次前去吐蕃定会错漏百出,但是这个陪读郎必须除掉,如果他在侧,很难让岁商犯错。”
安敏之有些疑虑,他紧锁眉头,心情有些不顺。
“刚刚送走太子时,我也想到了这点,但如果在吐蕃路程中杀了这个陪读郎,会不会有点太昭然若揭了。”
李如婉用温柔的双手扶起安敏之的手臂,并靠在了他的怀中嬉笑道:“陛下巴不得让岁商出错,你的谨慎对于这次事情来说,多此一举,听我的。这次进了吐蕃,想办法将陪读郎支开以除之便可。”
“至于回到皇城,随便以一个理由便能让陛下不再说什么,同时也能向陛下表明自己的立场。”
安敏之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可心中还是有些偏颇,但为了避免陛下怀疑,还是要这么做。
马上到十月的天气,让整个皇城内的人多感不适,些许的凉意让城中百姓不得不添加衣物,街市上的摆摊卖货郎也增添了很多厚重的衣物出来贩卖。
安敏之看着外面的街景,不由心中悲凉了许多,遥想多年前与安素的相遇,又想起父母健在与大哥玩耍的日子,多少有些感伤。
皇城街市的午后,更是热闹非凡,尽管秋意正浓,这些百姓也纷纷乐在其中。
他在屋内,站在府门前,多少有些叹息,如若当时自己不参加考试,不做这个官,是不是现在此时此刻还在与大哥为伍。
正在感慨时,李如婉从府内也走了出来,将一件比较厚的大衣披在了他的双肩上。
语气缓和且温柔无比的问道:“又想起你的大哥和父母了?现在深秋,别着凉了。”
安敏之摸着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笑了下:“想是想,但又能怎样,现在只是希望日后相见不要太尴尬,我知道父母的死是因为陛下所为,但时候未到,我也不好做什么?只能期盼大哥莫要心急才是。”
李如婉知道他的心思,她自当明白安敏之最后还是要反朝廷,反岁涯的,但自己已经嫁给了她,自然也不再想多余之事,更何况自己的父亲也是死于岁涯之手,他们二人的仇恨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反而使李如婉更加如愿以偿。
转眼到了傍晚,在皇宫内的岁涯有些急躁。
他不知道这次让安敏之与岁商同去是对是错,难道为了让岁商犯错,就一定要让安敏之同去?一旦安敏之有谋反之心,又当如何?但他已经下旨又不得更改,皇帝说出的话怎能说改就改,疑心很重的他,又怕安敏之这次前去,一去不复返。
左右为难的他甚是苦恼,在寝殿内根本待不住。
于是叫来守卫,在皇宫内闲逛着,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后宫,多年未宠幸后宫这些妃子,他有些不自然了,对着守卫说道:“你这奴才,怎么把朕带到这里了?如今正是烦心之时,女子祸事的道理你不懂?”
守卫一怔,连忙双膝下跪,叩首道:“在下再也不敢了,请陛下恕罪!”
“好啦,好啦,快快带着朕离开此地。”
都听闻岁涯不好女色,自从有了两个皇子,他这些年来就再也没沾过女色,而不是他不想,只是他对于这天下根本不放心,整日整夜的忙于朝政,对男欢女爱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陛下!”一句清脆的叫唤,瞬间让岁涯整个人感觉到了酥麻,浑身不自在的他转头一瞧,愣了一下。
“你是?”多年不来后宫的他,有些记不得后宫妃子的名字和相貌了,甚至有的妃子他都不知道如何进的宫。
“难道陛下忘了臣妾了?”此女子乃是岁国知名的将军之后,当年他的先皇为了让岁国将相和,让大将军的女儿入了太子府作为太子的妃子,也就是岁涯的妃子,以定局面,可后来岁涯执掌岁国后,这个大将军年迈却再无所作为,他的女儿便在后宫一直待到现在,并没有得到岁涯的一次宠幸。
但此女长相一般,智谋韬略却不输于当今很多大臣。
“哦,朕不记得了,朝堂之事已经够让朕烦的了,自然记不得,呵呵!”说着就要和守卫离去。
“臣妾叫宛如雪,陛下可以叫我宛儿。”说罢,行了个礼。
岁涯尴尬的点了点头,还是着急要离去。
但宛如雪立即说道:“陛下可是有心事?不妨跟臣妾说说,没准臣妾会为陛下分忧!”
守卫见她如此聪慧脱俗,差点流了口水,低头瞧了瞧身边的岁涯,抖了一下身体,回撤了一步藏到了岁涯身后。
岁涯听她如此说,眉头稍微动了下,好奇的问道:“哦?你真的能替朕解忧?”
当这句话问出的时候,守卫已经猜出七八,今晚陛下应该不会再回自己呢寝殿了。
“臣妾必然会竭尽所能。”宛如雪低头谄媚的笑了下,那笑容甜的简直能把人齁死。
岁涯也被这笑容激灵了下,眨了眨眼说道:“那你的房间在何处,在这说可有些不妥。”
宛如雪嗤笑的用粉色手绢挡住了口鼻笑道:“陛下真会说笑,当然不会在这里,陛下请随我来。”
在岁国的后宫,自从子阙的事情发生后,岁涯就再也没管后宫之事,至于后宫的总管也没有在意,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人来服侍这些妃嫔。
“朕是不是对你们太过苛刻了?当年还有后宫总管替你们解忧,如今后宫如此冷清,你们没有怨朕?”
宛如雪刚要带着岁涯前去自己的寝宫,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逐渐抬起了头,注视着岁涯说道:“陛下不必挂怀此事,自古以来女子多败事,陛下不近女色,自当是岁国的荣幸和幸运,至于后宫之事,陛下看现在此时此刻,不也是循规蹈矩,所以请陛下不必过多忧愁。”
岁涯听见她如此说,深感欣慰,他看着宛如雪这相貌也是非常出众,于是笑了笑,举目看见对面有个凉亭。
“朕看前方有个凉亭,不妨去那里聊聊?这后宫的一切朕都差不多忘记了,不如你带着朕逛逛这后宫如何?”
宛如雪行礼后,略微的点了点头。
他们首先来到了凉亭。
坐定后,在岁涯身边的那个守卫甚是觉得别扭,想离去,刚要张口,却被岁涯抢了先。
“啊!你去那边等朕。”岁涯指了指凉亭不远处的空地。
“不知陛下为了何事忧愁?”宛如雪坐姿更是诱人,修长白皙的大腿侧坐于石凳之上。
但岁涯不关心此事,他只关心这个天下和岁商此次前去吐蕃的事情,于是就跟宛如雪娓娓道来。
宛如雪在听他的讲述时,也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
两人在凉亭聊了许久,守卫在一旁看的更是口水咽下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