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回去后,紧忙找了几个士兵来到他的军帐中商量此事。
“这边境的地势分布你们知道的如何?能不能画出?”副将紧张的神态,让身边的士兵们也纷纷紧张起来,互相看着都不敢说话。
“副将!你到底叫什么?”一个士兵很奇怪,来了这么久,副将的名字居然一次都没说过。
“我叫什么先不要管,如今之计赶紧画出边境的地势分布图,如果不把图纸明日交给大都督,我的性命恐怕都要不保,到时候我死了,你们知道了我叫什么还有甚用!”
“副将您性命不保?不要再戏弄我们几人了?谁不知道你与大都督关系最好了!”
副将很着急,却看着他们如此悠闲,气急败坏的说道:“大都督有要紧事,需要地势分布图,如果明日没交给他,真的会要我性命,你们难道还信不过大都督?”
几个士兵听后,想起就在刚刚不久军营中大都督说的那些话和做的那些事,其中一名士兵说道:“既然是大都督着急用,那大家伙就帮帮副将吧。”
随后,他们几人在副将的军帐中紧锣密鼓的进行草绘,安敏之闲来无事在军营中走了走,发现副将的军帐灯火通明,微笑的点了点头。
一转眼,次日的太阳逐渐升起,照在这城下军营各处,在副将军帐中的人都在昏昏欲睡,更有甚至居然趴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安敏之早已经醒了,一直在等副将的消息,可等到了太阳升起,依然不见动静,于是他走到军营中间大喊一声:“集合!”
这一声,让军帐中熟睡的士兵吓得魂都不见了,立马简单穿上了衣服,脸都没洗直接跑出了军帐,来到军营中间,看见安敏之,连忙站好了队伍。
安敏之看他们里倒歪斜的站姿,和睡眠朦胧的脸颊,气不打一处来,大声怒斥:“你们平日就是如此训练的?平日的起床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谁来告诉我!”
这些士兵还在糊涂中,起床太猛,大脑还没有完全缓过神,被他这么一喊,立马一个士兵回答道:“巳时!”这名士兵糊里糊涂的答应着,其他士兵却十分愤怒的看着他,小声嘀咕道:“这个白痴,居然把我们起床时间说出来了,让大都督知道,又不知道会对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活见鬼了!”
安敏之听到时间后,正要准备说话,此时副将手中拿着一卷图纸,缓慢地走出了军帐,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安敏之的身后。
后面跟着的几个士兵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其他人没说什么?但是他们这种行为严重阻碍了安敏之的计划。
他用眼睛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副将,随即后脚蹬踏了一下,没想到踹到了副将的膝盖上,副将应声倒地。这一踹,反倒是给他踹醒了,赶忙站在安敏之的右侧说道:“回大都督,地图已经绘好!”
说罢,双手交给了安敏之的手上,其他士兵纳闷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俩在做什么?于是问了问那几个昨日一整夜待在副将军帐的士兵:“你们昨天干嘛了?为何突然从副将军帐中出来?”
这几个士兵甚是困乏,不想多说什么,眼睛都无法睁开,看见副将被踢翻,也算正常,谁让他晚了。
安敏之看着副将的眼睛问道:“我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副将抬头瞟了一下天空,不慌不忙的说道:“回大都督,我知道我晚了,但是我已经尽力,并带领了一些士兵一夜没睡的做完了,请大都督过目!”
安敏之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笑道:“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是全忘了?还是分明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难道不知道军中无戏言?”安敏之的说话声,震耳欲聋,似乎点醒了副将,于是慌张的双膝下跪道。
“大都督,真的已经很快了,刚刚可能是睡着了,就没有在日出之前送过去,大都督恕罪啊!”
说罢,他又说道:“大都督,你昨日的话,末将记忆犹新,您说明日把地图交予给你,如此说来,我交付的时间还没有到,还请大都督明鉴!”
安敏之本来可以小小惩罚他一下就算了,没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在纠正自身的词语错误,让他无法下台。
众多士兵看在眼里,都没有说话,双眼注视着他们。
安敏之缓缓地低下头对他说:“我是说让你明日交给我,但是我没说明日什么时候,你作为我的副将,难道不应该做好提前量?你知道我今日要干什么?你却这么晚才把地图交予给我,那我请问你,如此一来时间还来得及吗?”
安敏之所说的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惩罚副将的,可副将却转不过来弯,依然在犟嘴。
“大都督,时间是由您定的,我是按照时间交付的,并没有超时,还是希望大都督根据事实出发。”
当副将如此说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悲剧的下场,对面的士兵纷纷说道:“副将?你这又是何必呢?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要再强词夺理了!”
副将听他们说的话,完全听不明白,大声怒斥:“你们再说甚?事实就是事实,为何要违背事实?”说罢,抬头望向安敏之说道。
“大都督刚刚说的对,我应该早点交给您,但是时间太赶,几位兄弟与我太过困乏,中途就睡了过去,万万不是因为时间来得及,所以才拖到现在才交予给您的!”副将似乎已经反应过来,想及时弥补,但为时已晚。
安敏之眼角顿时湿润了些,他向对面的士兵们摆了摆手,其中一名士兵,大步走了过去。
“在军营中,不听主帅命令的,是什么惩罚?”
“回大都督,克日会战或计会军事后期者,斩!”
条例一出,让跪在地上的副将心神不宁,脸部的表情也逐渐僵硬,看着安敏之那毫无表情的面颊,副将颤颤巍巍的说道:“大都督,末将真的如期交付了!”
话音落,安敏之从腰间拔出双斧,举起落下一瞬间,副将的头颅便滚到了安敏之的脚下,刹那间吓得对面士兵们纷纷心颤不已,表情更是恐怖万分。
在边境的这些士兵们,不分新兵老兵,都没用经历过这些,岁满号称仁义之师,即使犯下罪过,也是轻轻几百军棍了事,对于军中条例从来没有实行过,而安敏之的这种行为,让这些士兵开始害怕恐惧起来。
贱的一身血渍的安敏之,低头看了看副将头颅,瞬间滴下了几滴泪水,随后抬头厉声说道:“违背军中条例就是如此!岁国的军法神圣而又庄严,谁都不可侵犯,包括我在内,如果哪日违背了条例,应如是!”
说罢,弯腰将副将的尸身转过,从他手中拿过地图说道:“边境等同于皇城,而我们就是大岁的第一道门,如果我们守不住,那就是千古罪人。所以,演习必不可少,这张地图是副将所画,赏罚分明,是军中之纪律,如今我的副将已经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奖赏也应该有。”
“故,今日赏赐副将提升中骏参将....”安敏之的这个行为,让一些士兵很不满,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道:“大都督,说的没错,但是在军中也有一种说法叫功过相抵,为何不在副将死之前公布他的赏赐,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死了!”
安敏之擦了擦嘴角被溅到的血渍,然后笑道:“你叫什么?”
“回大都督,我叫承在弦!”
“你的名字很好,在弦,在弦,好比弓在弦上,你的问题问的很好,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功过相抵,当然可以,但是如果过大于功又当如何?这件事如何取舍?又如何分伯仲?所以只能先过,再功,这样才显得公平。”
承在弦不知如何回应,只好又站了回去。
安敏之仔细看了看他问道:“那么承在弦?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副将?”
承在弦听后,激动万分,连忙跪谢:“末将当然愿意为大都督瞻前马后!”
“呵呵,不怕哪日像他一样?”说罢,安敏之指着地上的无头副将。、
承在弦瑟瑟发抖,想了片刻,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古有云,成大事者不应瞻前顾后,更不应萎靡不前,末将当然不怕!”
“好!那你站过来吧,下面我想说的是,不管在何处,都不能忘记自身是做什么的?包括我在内,咱们都是军人,那么军人该做什么?当然是打仗,保家卫国。可如今战事未起,仗又从何而来,所以演习必不可少。”
说罢,安敏之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承在弦说道:“现在起由他来介绍演习方针。”
而此时此刻在后方观察的李如婉深深的被安敏之这种气度所折服,赏罚分明,杀伐果断,一点不比他哥哥安素差,但是今后如果遇到安素,他又当怎么做?一个身为岁国的大都督,一个始终要为父母报仇,杀岁涯,他们之间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李如婉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理所应当应该站在安素那边,可是....
她不由的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