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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铎带着孟平离开。
每一次离开,都可能是生离死别,所以顾采薇看着他策马离开,有几分萧瑟却脊背挺直的身影,听着旁边明珠泣不成声,眼眶也有些酸涩。
“阿媛,扶表姑娘进去吧,我想出去走走。”顾采薇对阿媛说道。
“姑娘,雪都还没完全化,你要去哪里?”阿媛有些急切地问。
顾采薇转头给她一个微笑:“觉得有些闷,在河边走走透透气,放心吧。”
阿媛以为宋铎离开,她心里肯定难过,于是点点头,给她拉了拉斗篷,又劝说她早点回来。
顾采薇顺着还有积雪的山路,不知不觉爬上了一座小土丘,周围一片寂寥,只有呼啸的北风,把凋零的灌木吹得呼呼作响,她仿佛能看到远方宋铎远去的身形,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空了一大块,灌进来了冷风,让心抽紧难受。
从未想过和他真有可能,可是他走得如此急,留下的除了几句叮嘱再无其他,顾采薇还是觉得很难受。
习惯真是最可怕的东西。
这边,顾采薇的日子有条不紊地平静过着,那边,回到京城的宋铎,面临的却是黑云压城。
“给我查查,那个沈洛湛怎么回事?”
回到京郊落脚的地方,宋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彻查那个木青公子沈洛湛。
手下效率很高,很快沈洛湛的一切能查到的资料都摆到了他面前。
“一直唯唯诺诺、无人庇护的庶子,大半年前突然性情大变,博得祖母欢喜,以木青公子之名四处游学,广有才子之称流传……”宋铎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喃喃说道,“大半年前,同样是大半年前,和她几乎是同一时间……”
可是其中关联,他无法参透。
若是顾采薇在,她肯定兴奋地跳起来,木青公子,和穆青同名,一定是他。可是宋铎只知道她有大哥,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不过留给宋铎的时间也并不多,他要做的安排太多,所以也顾不上这个沈洛湛,只能冒险一搏了。
安排好了一系列事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宋铎穿着夜行衣,再次潜入了幽禁三皇子一家的别院。
“属下见过……”
“伯涵,还跟我来这套干吗?”三皇子康子镇连忙伸手扶住他,“从前,人人以我为皇子,只有你不怕我,敢跟我动手;而今,人人踩我,你却又跟我讲那些繁文缛节了。”
三皇子不无自嘲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悲凉。
“人生起伏太正常,无论别人怎么看,您都是三皇子。”宋铎诚恳地说道,“我听说有人对成郡王动手……”
三皇子一拳砸在书案上,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康子慎这是要绝我!连孩子都不放过。他还没登上那个位置,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他日若真让他得势,恐怕我这一支都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您得大宝,也不会放过他。成王败寇,本就如此。不过是您、静妃娘娘,还是我们这些追随您的人,都没有退路了。”宋铎冷静地说。
“我何尝不知?”三皇子面上苦笑,“可是我没想到,他敢在父王眼皮底下动手!幸亏霆儿自己是个机敏的孩子,才躲过一劫。”
提起自己六岁的嫡长子康信霆,三皇子脸上才露出一丝难得发自内心的笑意,这个孩子聪明机敏,临危不惧,虽年纪小,但无论进学还是为人处事,都能看出些许端倪,日后必是大才。可惜,现在他命运多舛,连累了这个好孩子。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又被浓浓的苦涩取代。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宋铎咬牙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太子构陷您的证据,让您尽快离开这等任人宰割的境遇。”
“谈何容易?”三皇子摇摇头,近乎绝望,“匈奴远在千里之外,往来一次尚不容易,更何况深入敌营寻求证据!一两年内能有转机,已经是苍天怜爱了。也不知道我能否躲过我那个好大哥的暗箭,有命活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或者即使到了那天,我恐怕也被他害得身心俱疲,千疮百孔,难担大任了。”
从前何等意气风发的三皇子,此时却颓废如年迈之人。在宋铎心中,他是需要他生死追随的三皇子,同时也是一起长大,只比他大半岁的表兄,见他现在如此,也是心如刀绞,却只能用苍白的话语安慰着他。
也许是为了转移三皇子的注意力,也许是为了心中一直所想,宋铎把自己和顾采薇的事情一一道来。
“什么?你把明珠送到了顾七娘那里?”
三皇子像听鬼怪志异一般听着这匪夷所思的故事,等到听宋铎说把明珠托付给了顾采薇,忍不住出口问道。
宋铎点点头。
“你糊涂啊!我看这根本就是太子设的陷阱!顾七娘之前我们不派人调查过么?为了做太子良娣,她有什么不能为太子做的。她不过装疯卖傻,就骗过你了?”三皇子有些急怒,抓住宋铎的肩膀,激动地摇着他说道,“伯涵,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区区美人计怎么都识不破?”
他动作很大,仿佛要把他认为在沉睡的宋铎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