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川带着方池去了最近的商场,这里离医院还有些距离,但是这里有一家茉莉餐厅,已经十点多了,他担心方池那么早赶飞机,现在应该已经饿了,所以等会买完东西可以直接去吃饭。
方池也的确饿了,他和沈行川在商场里找了一家高档的婴幼儿用品店,从零岁到六个月的婴儿衣服都买了,大概买了十来件,加上包装奢华,拎在手里满沉的,沈行川便让方池先去商场顶楼的茉莉餐厅等他,他去把东西放进车子里。
方池应了一声,但是没有立刻乘坐电梯上楼,而是爬在围栏上看着楼下中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本来只是想对着纷纷扰扰的世界感叹一下,奈何老天爷故意让他不好过,不仅感叹不了人生,还要给他这糟糕的人生添堵。
方池看到了江慕白,带着一个姑娘进了楼下的一家珠宝店,姑娘挽着他的手臂,满眼的笑意的看着他,而他也满眼宠溺的看着那个姑娘,离的那么远,方池都能看清楚,江慕白的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泽,那个模样自己也见过,在他以前面对自己的时候,只是从五年前开始,江慕白就再也不会那样看自己了。
方池艰难的挪动着步伐,本来应该听沈行川的话上楼去餐厅里等着,可是他的双脚就是不听话的往扶梯那里走去,他要去一楼那家珠宝店看看,看看江慕白要给那姑娘买什么。
方池走下了扶梯,突然迈开大步甚至是跑了起来,当他跑到那家店的门外,隔着玻璃看见江慕白在为那个姑娘挑选戒指。很奇怪,这种感觉,方池想,他不心痛不难过,却说不上来的莫名火大,很生气,能感受自己在怨恨江慕白,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导致方池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方池没有理会服务员的招呼,径直走到江慕白的身后,清了清嗓子,压着怒火叫他的名字:“江慕白。”
江慕白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有立刻转过身来,而是将手中拿着的戒指还给服务员,这才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整个人都是温润儒雅的气质,他对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方池道:“好久不见。”
江慕白身边的姑娘也转过身来,问他:“这是你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
“是,好久之前的朋友,你自然没有见过。”江慕白温柔的揉了揉姑娘的头发。
“那不介绍一下吗?”姑娘笑着说,她其实有些好奇,眼前这个人虽然带着口罩和帽子,但是感觉好熟悉啊,貌似是哪个明星。
江慕白拍了拍姑娘挽着自己的手,笑道:“你先慢慢挑选,我和他出去说几句话。”
方池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他想到了江慕白提出分手时的原因,他真的想问问江慕白,为什么非要这样对自己,他有错吗?或许吧,但是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要因为车祸的原因和自己分手呢!就因为对方给了他一笔巨额的赔偿吗!
他也是个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omega,为什么要忍受江慕白如此对待自己啊,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觉得必须要好好和江慕白聊一次了,不去外面,就当着这个姑娘的面!
方池刚想爆发,一只大手就牵住了他的手,手指还在他的手心勾了一下,他侧过头看见了正冲着他笑的沈行川。
“小池,你要看钻戒吗?”沈行川松开方池的手改为揽住他的腰,颇不在意的扫了一眼柜台,十分欠揍道:“这家钻戒都是量产的,我们结婚难道要你戴一个和别人一样的婚戒吗?那多不好,明天我带你去一家顶级的私人定制那里,我们挑选一个独一无二的婚戒。”
方池觉得沈行川这话一出,不仅店里的营业员脸色难看,就连江慕白身边的那个姑娘脸色都不会好看,但他没有去看那个姑娘,只是把目光停留在了身边的沈行川身上,沈行川突然的出现,并且牵着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他刚刚的那些不甘心仿佛突然一下就消失了,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自取其辱呢?江慕白一定会平静的毫无感情的指出他俩现在的关系,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方池突然冲着沈行川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江慕白,平静道:“江慕白,我送你个婚戒吧,让你女朋友随便挑,我付钱。就当是我当初任性,害得你受伤的赔偿。”
江慕白的脸冷了下来,他刚要开口拒绝,身边的姑娘便替他把话说了出来:“既然是婚戒,怎么可能让别人付钱,我们又不是买不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改天让慕白叫上你一起吃个饭吧,今天没时间了,中午慕白还要陪我回家。”
江慕白牵着那姑娘的手,依旧温和的对方池说:“我想吃饭就没必要了,我们先走了,还要去她家,迟到了不好。”
“行,那拜拜。”方池淡定的和他告别。
沈行川看着江慕白离开的背影,蹙着眉盯着他有些别扭的左小腿,好像那里是空的,走起路来也是一高一低,但是能看得出来,江慕白已经尽量的让自己走起来平衡了。
方池收回了视线,侧过头看向沈行川,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把东西放进车里就坐直梯上来了,从玻璃轿厢看见你冲进了这家店,于是就下了电梯跟过来了。”沈行川还揽着方池的腰,带着他往店外走去:“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面对沈行川的不质问,方池是预料之中的,就像自己那天晚上看见沈行川带着他的表妹从酒店客房部下来,自己没有质问的原因是一样的,他不喜欢沈行川,沈行川也不喜欢自己,就是这种关系才会不在意对方带的人或者遇见的人是什么关系。
可是方池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比起刚刚见到江慕白带着别的姑娘的愤怒和不甘想要撒泼的心里,沈行川面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的行为而不询问不探究的态度,就是让自己有些恼火,莫名的恼火。
方池冷着脸跟着沈行川一直到了顶楼的餐厅,点完餐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沈行川:“你怎么不问我他是谁?”
“有必要问吗?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身边偶尔带出去的人是谁吧。”沈行川挑着眉看着方池:“难道你想我追问?方池,你说过的,让我不要越距。而且,谁他妈都有一两个前任,这事没必要知道。”
方池看着沈行川,他身上的浪荡和桀骜与江慕白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极端,就是这样的人会一声不吭的帮自己解围,不论他是不是出于对床伴的保护,即使没有喜欢,也是有关心的,方池想,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渴望沈行川问自己关于江慕白的事情。
“是啊,谁都会有前任的,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怎么可能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呢。”方池笑了笑,心情好了一些,比起刚刚舒畅了很多。
吃完饭,沈行川还打包了几分饭菜,给盛南弦打了电话,让他们不用买午饭了,自己带过去。
盛南弦生子已经对外公布了,医院门口七七八八的驻扎着好多狗仔,想要逮着有关系的人采访个一二,林轩和顾尧已经被堵过了,所以沈行川便带着方池从边门走了进去,绕了好大一圈才上了最顶层的vvip病房。
祁际正在给盛南弦喂萝卜汤,看见他俩来了,盛南弦笑着打招呼:“方池,好久不见了。”
“盛哥,恭喜啊,喜得贵子。”方池把路上买的花束放到床头,而后坐到了盛南弦的身边。
沈行川把两只手里的礼物放到沙发上,对盛南弦道:“方池给买的,他也不知道买什么,所以买了那么多宝宝的衣服,你别介意。”
“沈行川,我是那种介意朋友送什么的人吗?”盛南弦挡开祁际的手,调侃道:“你是太在意人家了吧,生怕我不待见人家送的礼物,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啧啧,沈行川,你终于当个好人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关系。”沈行川很自然的接话道。
“是啊,还没恭喜你们,新婚快乐啊。”盛南弦笑道。
方池一愣,没想到沈行川居然和盛南弦说了那件事,只是这能算新婚吗?且不说还没有领证,他俩是合约婚姻,哪来的快乐可言,不过他不想解释了,笑着说:“谢谢盛哥,不过我们还没有领证,不算结婚。”
“明天初八,民政局上班了,早上我去接你,我们迟早是要得南弦这句新婚快乐的。”沈行川伸手搭在方池的腰上,把人往身边带。
“也是,迟早的。”方池笑了笑,抬手推开了沈行川的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你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