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姬坐在后院的秋千上,这个秋千还是当年为了哄唯安,沈亦烟亲自做的,唯安倒是不怎么玩这个秋千,后来懂事了一点之后,更是不玩了,经常玩的那个人倒是千姬。
千姬也不荡,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繁星闪耀,在大都市里面很难有这么干净的星空,看的有些痴迷。
脑中浮现初多年前的旧日时光,这些东西想一次心痛一次,这段旧日时光现在她锁在心底很多年,不敢触碰,她是一个懦弱的人,
以前她也经常坐在这个位置,不过的是有一个帮她推秋千的人,每次这个人在家,晚上的时候孩子睡着了就会在外面荡会秋千,他会在后面轻轻的帮她推着,有时候会恶作剧,用力的把秋千摇到最高,然后一下子就降下来。
他总是会说:“放心,我会在后面保护你的。”
那时候总是特别安心,荡的再高,最后都会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只可惜,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当年那个承诺给她摇一辈子秋千的人早已离去了。
荡的再高,害怕与不害怕,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后面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握着秋千的绳子,秋千的绳子是用百年榕树的垂下的树枝做的,特别坚固,轻轻的摇晃着,慢慢的荡着。
千姬眼睛发烫,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身上带着一种味道,有点像大海的味道,还有栀子花的香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令她欲罢不能。
“哥,是你吗?”
背后的男人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千姬抬头看去,就看到男人饱含深情的眼睛,千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深情,把视线移开,她的爱早已随着那个人的离去烟消云散了,再也不会爱人了,心中也同样再也承受不了给予她的这种浓郁的深情。
千姬挪挪屁股,把秋千让一半出来给千崖,千崖坐在另外一边,两人之间隔了半尺的距离。
千崖看着这空出来的位置,正好还可以坐一个小孩子,当初沈亦烟弄这个秋千就是按照一家三口来坐的,他们之间隔得距离何止是半尺的距离,无法跨越的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夜晚的风轻轻吹拂起她的发梢,在空气中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有那么一瞬间,千崖想替她把吹乱的头发给勾到耳后,却又把手给放下了,千姬已经恢复清醒,他这个哥哥该退居幕后了。
手,被收回去了,服帖的放在膝盖上面。
“哥,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吧。”
“是呀,已经三十七年了。”
那年,她五岁,他十岁,到现在已经三十七年了。
不管过了多少年,千姬都是他最想护着的人,千姬被保护的太好了,她的身上永远保持着少女的那一份纯真,连容貌都跟少女时期无异。
“哥,以后千阳集团就交给我吧,毕竟这担子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作为千家的女儿,我不能再逃避了。”
千崖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着的双手,千姬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当年他愿意接下这个担子,不过是为了千姬能够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一个来扛,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不会把千阳集团交给千姬,千阳集团的那些老家伙个个跟猴精似得,他的小妹不适合这么复杂的环境。
过来很久,千崖才说,“小妹,我不会交出千阳集团的,这毕竟凝聚了我半辈子的心血,小妹,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行,唯独千阳集团我不能交给你。”
“哥,你累吗?”
千崖的声音喑哑:“不累。”
千姬把头靠在千崖的肩膀,他的肩膀很厚实,就跟他的人一样,为她撑起一个避风港。
声音很低,“哥,你累了,就好好歇歇吧,你的小妹已经变成了老妹了,也可以保护你了。”
千崖鼻头一酸,他是一个男人,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小妹,哥这辈子很幸福,如果不是千家,哪里有我的今天。”
晶莹的泪水从千姬的眼角的滑落:“哥,你唱鲁冰花给我听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在暗夜中想起。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孩子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