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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兆兴在燕春楼潇洒了一晚上,喝得醉醺醺回到家中,才进家门,家仆便急匆匆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等您好久了!”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跟着家仆往正院走去,都这个时辰了,娘还不睡,找他干嘛呢?
正院里灯火通明,秦老夫人端坐在上首,以手扶额,连声叹气。
身旁的大丫鬟小梅贴心劝道:“老夫人别急,少爷定是在外面忙生意呢,如今老爷不在,少爷一个人也是劳累。”
自己的儿子她会不知道么?兆兴做生意没几分天赋,倒是喜欢在外面胡来。
这家里两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天天斗得乌烟瘴气,又常常找不到儿子的人,秦老夫人快被气死了。
正说着,秦兆兴就从外面进来了,远远就能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和胭脂香气,他朝秦老夫人作揖见礼后,便瘫在玫瑰椅上,懒懒问道:“娘,这么晚了,找儿子有什么事儿?”
秦老夫人见他这副样子更加生气,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冷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还知道有个家?我问你,你院子里那两个贱人,天天斗个跟个乌鸡眼似的,你就不管了?”
“娘,这是内宅的事儿,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管的了,您要是嫌她们烦,我明儿就把她们给卖了!”秦兆兴早就腻了那两个小妾了,等把她们卖了,就从燕春楼把喜儿接回来。
饶是见惯了,大丫鬟小梅还是觉得心惊,外人怎能想到呢?秦家二少爷在外谦谦有礼,实则是这样一个冷情冷意的人。
那两个妾室,当初他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的,一个是豆腐西施,还怀了他的孩子,一个是燕春楼的花魁如玉,因为她们,老夫人还逼二少爷的未婚妻退了亲。
她也曾贪图富贵想爬二少爷的床,幸亏早早醒悟,不然明儿被卖的就是她了。
秦老夫人却没打算把那两个妾给卖了,一是她那乖孙不能没了亲娘,二来嘛,她是个礼佛之人,不愿做这种恶事种下孽根。
她想的法子,就是让儿子娶个厉害的嫡妻进来,把那两个管得老老实实的。
“你说你,这么大了,该娶妻了,你那好大哥十六就成家了,你爹多高兴?你可不能叫他比下去!”提起庶子,秦老夫人眉目间充满了厌恶。
她嫁进秦家,千好万好,最不好的就是前头有个妾把儿子生在了她前头,那妾虽被她整死了,但庶子却养在厉害的婆母手中,几次动手都没把他弄死。
庶子长大后,丈夫带着他外出做生意,说是兆兴还小,就在家里铺子里历练几年。虽这几年没怎么见面,可一想起庶子,她还是如鲠在喉。
秦兆兴眼珠一转,立马坐直身子,小声道:“娘,我看中了一个姑娘,您去帮我说说,我立马就可以成亲!”
看他娘狐疑的眼神,秦兆兴立马叫道:“娘,您相信我,这回真是良家女!您一定喜欢!“
秦老夫人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家世不差太多,我就请人去看看。”
秦兆兴眼里冒光,嘿嘿笑道:“娘,这人您也认识,我呀,看上的就是长兴县孙秀才的女儿!”
“你说谁?”秦老夫人真是觉得白日里撞见鬼了,她扯着嗓子问,早失了平日里的稳重。
“孙福娘啊?您忘了?跟儿子订过亲的那个!”
秦老夫人把这名字听得真切,气血上涌,一翻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