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手下官差将整座山谷内的假药摧毁,张小凡这才满意的带着他们回县衙门。
这回总算能够给老婆一个满意交代。
他能帮谭智一家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
把人押回县衙门后,赵乐善显得特别震惊。因为他还指望着张小凡被假药贩子给收拾掉呢。
别人不知道假药贩子的实力,他却非常清楚。
“赵乐善,是不是让你特别失望?”张小凡一脸嘲讽。
“咳……张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赵乐善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装傻充愣,不会承认内心的阴谋。
张小凡也懒得与他多说,分别让人前来录口供。
他本人前去向县尊汇报情况。
谁知杨县令并没有见他,宋主簿给了张小凡一个建议。
审完犯人后,立刻押往公堂,然后击鼓名冤。这件事情,最好让谭智的家属出面。
刚开始,张小凡还有些纳闷,县尊这么做的深意是什么?
不是说,把贩卖假药的人抓回来,就可以将功抵罪,替谭智减刑吗?
干嘛还要弄得这么麻烦,闹上公堂?
宋主簿绝对是个明白人,见得张小凡愣愣的没出声,当即笑着道“张先锋,你这次办案不觉得替左县尉做了他的份内之事吗?”
这么一说,张小凡立刻就明白了。
杨县令老谋深算,步步为营,这是要将左县尉的军啊。
亏得自己这枚过河卒都已经杀到了敌人的身前,仍不自知。左县尉,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一枚‘车’了吧?
在棋局内,‘车’棋又被称为战车。
一个王,只有两驾战车,乃是攻杀的主力。
杨县令暂时应该毁不掉左县尉这驾战车,不过借张小凡之手,牵制住这驾战车,把其卡住,打残,绝对没问题。
……
公堂外,王雪灵击鼓鸣冤。
“升堂!威武——!”
里面传来站堂衙役的威喝声。
王雪灵早就得了张小凡授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救夫,她也是豁出去了。
不得不说,王家的女儿,个个姿容秀丽,品性贤淑,是理想的贤妻良母典范。男人能娶到王家的女儿为妻,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王雪灵进得公堂内,感受到公堂的威严与煞气,她的内心十分畏惧。
“小女子王雪灵,拜见县尊大佬爷!”王雪灵跪伏在地。
她只是一个普通民女,见了县令这等正儿八经的朝庭钦命官员,自然要跪地叩拜。
更何况,这还是在公堂之上。
那就更加注重礼仪规范。
王雪灵根本不敢抬头看公堂之上的杨县令。她的身体哆嗦得厉害。
官有官威,不是一般的百姓能够承受。
“王氏,你击鼓喊冤,所为何事?”杨县令威严的喝问道。
“我……民女夫君谭智,因为售卖假药被捕入狱。虽已经认罪伏法,被打为犯人,实则也是受害人。奈何民女向县尉营申冤,请求他们缉捕假药贩子,以证我家夫君清白,他们只是敷衍了事……幸得县衙门张先锋,一身浩然正气,得闻民女夫君的冤屈后,不辞辛劳与危险,带人全力缉捕假药贩子等人……”
王雪灵颤抖着把张小凡教她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押中间人赵乐善、假药贩子阿西扎玛上堂!唤左县尉以及兵房典史上堂!提押犯人谭智在堂外候审!”杨县令威喝。
……
兵房掌管县尉营的军兵调动等事。一直被两任县丞掌控在手中。
后来,马县丞为了与左县尉结盟,让出了兵房的掌控权。
如此一来,左县尉再无任何挟制,可以更加彻底的掌控县尉营兵马。
这也就是县城这种小地方,兵房的权力比较小,只能支配县尉营的兵马。无法调动正规军,所以地位才会靠后。要是换作郡城以上级别的城池,甚至大农国朝庭,兵部的地位之高,甚至可以与吏部并驾齐驱。交通、城防、巡守、治安、国家安全等事,都由兵部统管规划。
可想而知,兵部的权力有多牛b。
不说别的,所有正规军的军籍封授,皆由兵部掌控。
户房在这方面,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毫无权力。
左县尉与马县丞进行利益交换,掌控了兵房后,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惬意啊,每天都是美滋滋。
“县尊有令,唤左县尉及县尉营的队正胡二前往公堂听审!”县衙门的官差,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扬眉吐气过。
因为左县尉以前一直牛得飞起,他们这些当官差的,因为不属于县尉营的人,在左县尉面前很不受待见。受过的窝囊气,数不胜数。
左县尉正在舒服的躺着休息,品味着人生,听得官差的传唤,吓得差点滚到地上。
“传我受审?难道四当家手中的罪证,果然被张小凡所得,落到了杨县令手中?”左县尉脸色发白,有如一只困兽。
“县尊唤我去公堂所为何事?”左县尉打定主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就抢先发难。
反正掌控着兵权。
想要围攻县衙门,屠掉杨县令,他已经不敢奢想。但是带着人,杀出城去,绝不是什么难事。
县尉营本来有着两位队正,但是上次,左县尉带人把张小凡当土匪首领剿杀。
其中一名队正,被张小凡给斩掉了。
所以只剩了一名队正。
空出来的那个队正职位,左县尉倒是想要把自己的心腹补上去。奈何吏房一直卡着,没有答应。
他也无可奈何。
干脆就让另一个队正的位子空着,暗中提拔一名队副统领那一队城卫兵。
“张先锋抓到了一名假药贩子,县尊唤你去究竟为何事,我等并不清楚。你去了自然明白。”
官差答道。
“什么?张小凡真的把那名假药贩子给抓回来了?”左县尉的脸色又是一变。
他没想到张小凡这么牛皮,把赵乐善给抓了不说,现在连那个实力恐怖的假药贩子都给抓回来了。
“看来,县尊这是想要抓我去问责啊!”左县尉也不傻,立刻就明白杨县令的意图。
不过比起四当家手中的罪证来,这只能算是一件小事。
“胡二,你随本官前去公堂,其他人各行其事。”左县尉皱着眉头,思考着该怎么应对杨县令?
片刻后,左县尉与胡二两人赶到了公堂内。
好歹是县城的三把手,该有的威严自然要有。
他昂然直入,脸色冷漠。
“见过县尊!”左县尉微微拱手,算是行礼。
按理说,以他的地位,即便到了公堂内,也有着一个座位。
但是今日不同,杨县令并没有开口赐座。
左县尉只能尴尬的站在堂下,他的内心一定有着亿万头草泥玛在奔腾。光看左县尉阴沉的脸,就能知道了。
兵房典史或许自知大祸临头,乌纱帽不保,身体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再无昔日的飞横跋扈。
左县尉的目光看向赵乐善与那个源农打扮的药草贩子,他还真有些佩服张小凡的胆量。
这位乐善堂的老板,那可是实打实的暗之大boss,便是杨县令也不敢动此人。
现在倒好,直接绑成了粽子,押进了公堂。
左县尉的目光横移,落在张小凡脸上。
只见那张略显稚嫩的清秀脸庞上,居然透显出几分尊贵气质。眉宇间蕴含着威严与浩然正气。
“啧啧,这小子当初可不是这副模样,完全就是一个乡下穷少年。这才过去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到,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了,平县怕是要出一匹麒麟。”
左县尉察人观气的本事,不说一流,至少很有几分心得。
具备张小凡眼下这种气质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贵不可言的权贵人物。
他敢肯定,张小凡很快就能飞黄腾达。
心中也是升起一丝悔意,当初要是没有与这小子作对,没有下死手,那该多好啊。现在已经再无回转的余地。
“县尉左魁、县尉营队正胡二、兵房典史胡信立,你三人可知罪?都给本县令好好瞧瞧,看看人家张小凡是怎么办案的,而你们又是怎么办案的?”
杨县令一脸怒容,那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三人留。
就在这公堂之上痛批三人不作为。
“求县尊宽恕,小人知错,一定痛改前非!”胡信立对于左县尉这座靠山,已经彻底失去信心。
他倒也聪明,眼见不妙,立刻弃暗投明。
想要向杨县令投诚。
奈何人家杨县令根本看他不上眼。
“现在知道错了?犯了错,就一定要罚,有功,必须要赏!”杨县令一脸威严。“尔等三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撤去兵房典史胡信立职位,调离兵房,以观后效。县尉营胡二记大过失,县尉左魁记小过,以儆效尤。”
张小凡一脸愕然,杨县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这是高高扬起大棒,轻轻落下吗?
仅仅只对左县尉记小过,这等处罚未免太轻了一些。
“尔等三人可认罚?”杨县令问道。
“吾等认罚!”
包括左县尉在内,三人都认可杨县令的惩罚。最沮丧的,估计就是兵房典史胡信立。早知道左县尉抗得住,他就不会倒向杨县令了。
现在倒好,杨县令不收他,左县尉那边肯定会恼怒他的背叛。
他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以后的前途,必定一片黑暗。
“工房办事员张小凡,为本职工作兢兢业业,进行灵田改革一事,已经初步取得圆满成功,业绩耀眼。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出于正义,不畏强权,查出乐善堂假药一案。不顾自身危险,带人前往银河乡捉拿假药贩子阿西扎玛,彻底斩除人人痛恨的假药源头。”
“可谓功炳千秋,福泽平县的百万苍生黎民。”
“当重赏!”
张小凡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县尊要给自己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