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布置得很精致,那对彩绘大瓶就放在显眼的地方,饭厅里也添置了新物件。
云归暖很感谢薛持酒,“多谢你了,除了送家具,还送了那么多其他物件。”
薛持酒甩开折扇,眼眸发亮,“云小姐客气了,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做生意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这些不是他准备的,他只是按照萧怀羽的吩咐办事。
但既然萧怀羽做好事不留名,他就不客气了。
“在下有一事不明,燕逸之送的坐榻更好,云小姐为何不收?”薛持酒问道。
云归暖坐上新坐榻,垫着柔软的坐垫,很舒服,“他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之前已经收了他的玉佩,再收厚礼就不合适了,况且你看侯府现在的样子,紫檀木的坐榻放进来也是浪费。”
她两手一摊。
“而且我不需要昂贵的外物衬托我的身份,撑起我的面子,都是虚的。”
“我自己就是我自己,不需要虚无的外物标价。”
薛持酒哑口无声,他眨巴两下眼睛,甚至想鼓掌,“云小姐果真不俗,能跟你做生意,是我的幸事。”
萧怀羽也是神仙。
当时他问萧怀羽需不需要准备更珍贵的家具,萧怀羽说不用,还丢下一句话,她不需要外物撑脸面。
两人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萧怀羽什么时候盯上云归暖的,对人家这么了解,性子摸得透透的。
薛持酒走后,三郎一脸落寞坐在旁边。
云归暖注意到三郎今天的情绪一直很不对劲,“三郎,你今天看起来不开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三郎看一眼云归暖,又垂下脑袋,晃了晃,“没什么,我很好,姐姐别担心我。”
他很难受,他太弱了,根本没办法帮到云归暖,甚至连送她一件像样的东西庆祝她平安归来都不行。
他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给的。
但她遇到危险时,他先考虑的自己,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三郎握紧了拳头。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温暖柔暖的东西覆上他的脑袋,他一怔,睁大了眼睛抬起头。
云归暖摸了摸三郎的脑袋,很温柔,带着安抚,“别难过了,我出去买菜,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三郎回过神时,云归暖已经出去了,厅门敞开,面前空空如也,脑海中不断重复她活泼带着神秘的笑。
云归暖这次出门没戴面纱。
街上的百姓看到她,都不躲着她。
以前他们觉得云归暖是瘟神,但亲眼目睹云归暖暴揍王天海之后,都夸云归暖是个奇女子。
王天海性子恶劣,云归暖揍王天海,就是给他们出气。
现在老百姓看云归暖都觉得她顺眼不少,甚至觉得她身上带着光。
燕府。
燕管家灰头土脸回来,向燕逸之说了下午发生的事,“公子,是老奴没用,云小姐不肯收咱们燕府的礼。”
燕逸之端坐在椅子上,眼底发沉。
他放下新沏的茶,“她收了薛持酒送的梨花木,却拒了我的紫檀木,唉,罢了,我送的请柬她总收了吧。”
燕管家看不得燕逸之失落,“云小姐收了请柬,公子别难过,以后我们多多提防薛持酒,还是有机会的,至少我们给足了云小姐排面不是?”
燕逸之又叹息一声,“她不肯收我的紫檀木,那早先我为她准备的十万两银子,一箱珠宝,还有百匹绫罗绸缎她肯定也不肯收了,管家,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库房吧。”
早晨他拉着几车礼物去侯府,想给她送礼,没曾想礼物没送成,带出去的礼物原封不动回来了。
下午亦是如此。
燕逸之摇了摇头,早知道直接把拉着礼物的马车停在侯府里,她不想收也得收。
“三天后的茶会,好好准备,我要在茶会上告诉所有人,云归暖是我的救命恩人。”
燕管家蹙着眉,“公子犯不着失落,也无需上赶着讨好云小姐,她虽出身侯府,但势单力薄没有家族支撑,说不定以后陛下……”
燕管家收了声,被燕逸之冷厉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燕逸之隐着怒意,“休要多嘴,照我吩咐的去办!”
傍晚,荣安侯府前院升起一团火,火上架着临时搭好的铁架。
三郎搬了个小凳坐在火边,时不时往火里添柴。
云归暖将准备好的食材端出来,摆在旁边,家里的碗碟不够用,她直接用锅子装,串成串的食材挤了一锅。
三郎看一眼,“姐姐为何将肉和菜都用签子串起来。”
他下午亲眼看着云归暖穿肉,他帮她,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
“烧烤,吃过吗?”云归暖往铁架上摆肉,“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顿烧烤就没事了,如果一顿不能,就两顿。”
烧烤架上摆了一排肉,她一手转着签子,一手撒调料,十分熟稔。
三郎见她忙不过来,就要上手,“姐姐我帮你。”
云归暖叫住他,“不用,你坐下,烤串有烤串的乐趣,吃串有吃串的乐趣,拿好你的碟子等我。”
三郎乖乖坐着,端好碟子。
云归暖转头拿调料。
一团火花在三郎脚边爆开,火星子跳到三郎的手上,烫手。
三郎赶紧看向对面的屋顶,屋脊后,有个身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