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一家人都没闲着,褚南玹为首的三人去办理入学手续,路上耽误那么长时间已经到开学了。
“爹爹,我有点害怕。”
私塾门口前小豆丁仍然牵着褚南玹的手不愿意松开,这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年龄最小也有七八岁。
每个人穿着绸缎华服,非富即贵,他感觉到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有嘲讽鄙夷跟不屑。
有的人手摇动扇子,并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口中留情,而是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句。
“哪里来的小屁孩,穿得穷不拉几,又是痴人说梦想来入学的?呵呵,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什么德性。”
能在这里学习的小孩家里非富即贵,除此之外学习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只要将来稳定发挥他们就能保送到国子监。
还有人看到小豆丁光秃秃的寸头,捧腹大笑擦眼泪,道:“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和尚,跑来我们私塾做什么?我们这可不招和尚。”
此话引得大部分的孩子哄堂大笑,全然不顾小豆丁的心情。
也有小部分人站着沉默不语,虽然小豆丁他们穿着朴素,但散发出来的气质掩盖不住,在不清楚他们身份前不会轻易表态。
小豆丁的拳头暗自握紧,英俊的小眉头紧皱在一块,道:“爹爹,我不喜欢这里!”
尽管是京城最好的私塾,但藏在皮囊下的灵魂那么肮脏不堪,狗眼看人低!
周文方看到他生气,以及不堪入耳的话气愤的瞪了回去,道:“你们懂什么?说不准你们的成绩还没有煜辰一半好!”
不是夸大其词,小豆丁受的起。#@$
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跟小豆丁一块复习,他越发觉得小豆丁就是学习中的鬼才,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一个寒窗苦读的大人也会因为小豆丁的学习天赋产生巨大压迫感,但也刺-激到他学习上进心。
每次累得不行,他就会在心里打气:不能认输,至少不能比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差劲。
当然,这句话他不会说出来,因为太打脸了,每次跟小豆丁做一样的题目,小豆丁总能比他答题快,正确率高。
敢问在场的小毛孩哪个能做到?%(
别说小孩了,恐怕许多进士都望尘莫及,何况小豆丁才四岁半,长大了肯定更不得了。
然而,周文方的话却引来大家肆意妄为的嘲笑。
“原来是井底之蛙。”
“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别脏了本少爷的眼。”
“盲目自大,以为这里跟你以前在的穷乡僻囊的地方能一样?能否考进都是个问号。”
想要成为私塾的一份子必须要接受入学考试,考试难度系数大,否则京城富贵人家多,仅一个私塾也容纳不下。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今圣上讲究不偏不倚,也算给寒门子弟一个出身机会,只是一年也没出几个。
褚南玹眉目清冷,深邃的目光似锋利的冰刀扫落在他们身上,身体微微弯下双手放在小豆丁肩膀。
“不过尔尔之辈,作为我的儿子不会因为一点事情就产生恐惧心理,我相信你能克服,何况能否进去全凭自身本事,你是不相信自己?”
小豆丁感受到有力的双手抬起头露出一丝惊讶,爹爹在鼓励他,他瞬间感受到莫大鼓舞。
在次看向私塾门口时眼睛变得坚定,道:“爹爹,我会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什么井底之蛙,他们才是!”
井底之蛙才回用固有的目光随意评判别人,他不会!
“嗯。”褚南玹点头,宽大温热的手紧握着他的小手,看向还在掐架斗嘴的周文方,道:“我们进去吧。”
“好。”周文方喘着粗气,这是骂累了,不过好爽,一群小屁孩说来说去只会几个词,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无法反驳。
看向小豆丁刚想伸手摸他头发又想起什么停住了,现在头发是小豆丁不能触碰的底线,否则会翻脸不认人。
周文方悻悻收回手,宽慰道:“煜辰你不用理会他们,强者向来不需要多做解释,像你爹爹一样,面对质疑声每次都是用实力说话,无声的回答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哦?”小豆丁抬起小脑袋好奇疑惑的看向褚南玹,他以为爹爹这般优秀不会存在质疑,看来是误解了。
他要向爹爹学习,好酷好厉害!
小豆丁暗自记下这番话,乃至于他长大后做事风格都如此,能动手的绝不啰嗦。
片刻后来到报名处,夫子看着三人的到来刚要不悦出声,想说国子监在隔壁不在这儿。
但看到两人中间粉雕玉琢的小豆丁他愣住了,从未见过如此可爱气呼呼的小孩子,他好想伸手捏一捏小豆丁的脸。
“咳咳,你是来报名的?年纪太小我建议在家请先生在学习两年。”
小豆丁看起来才三四岁的模样,这个年纪下的小孩哪怕家里条件好,但因为年纪太小精神注意力无法集中,学习上不会好到哪里去。
基本等到六岁开智,孩子才会一点点懂事逐渐收敛性子,听得进先生教的知识看得进课本内容。
小豆丁皎洁的目光看着他,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奶乎乎道:“先生,我人虽小但我可以,请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连考试资格都没有,那想进入私塾念书那才真叫痴人说梦,他不想在看到那群人丑陋的讥讽了。
夫子内心动容,面对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孩他几乎没有抵抗力,思考了下,反正每年的入学考卷都会多印几十份,既然小豆丁想尝试他也乐意给个机会。
考不进的话也没什么,毕竟十分正常,只是心里有些遗憾,这两年不能看到这么可爱的小人儿。
考进的话?夫子摇摇头,小豆丁年纪太小了,上一位这么小年纪能考进私塾的还是小阁老。
小阁老才华横溢,只是上天嫉妒天才让他英年早逝,恐怕百年内不会在有如此聪慧的天才了。
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褚南玹那张冷酷的脸时表情立马僵住,忽然变得不淡定,要不是手紧扶着桌子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
这,这是小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