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眼眶通红:“像我一样就不好了,我有什么好,我毁了整个庄家,害死了所有疼我爱我的亲人!”
薛钟叹了一口气:“大小姐,老夫说句公道话,就算没有姑爷,庄家父子也未必能落到好的下场。”
多行不义必自毙,自作孽不可活。
庄家父子落到如今这般地步,都是生出来的孽债啊!
尽管不想承认,可庄小钰却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庄小钰侧了侧身子:“容我好好想想。”
薛钟又道:“大小姐,你胎像不稳,老夫给你开两副方子,一副是保胎药,一副是安神养心的。
如今已是母子连心,大小姐你的感受便是胎儿的感受,你的心情胎儿也能感受的到......”
庄小钰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钟将写好的药方子递给乳娘收着,又从医药包里拿出好几瓶瓶瓶罐罐一一摆放在床头:“大小姐,这些都是我在闵府的时候制成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上面贴了功效......”
庄小钰不明所以:“您整日在府里,往后给我就好了,没必要一下子给我那么多......”
薛钟却只是笑了笑,双眸盯着床榻上的人看了一眼,沉声问:“大小姐,若是让你忘了过往,安安稳稳的在大祭司身边度过余生,你会开心吗?”
庄小钰没有多想,只是如实回道:“连自己的过往都不知道,没有丝毫记忆,难道不应该是恐惧吗,又怎么可能开心?”
薛钟静默了片刻,笑了一下:“大小姐说的是,一个人连过往都不记得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活在别人编织的谎言中,一定是战战兢兢的,连起码的安心和踏实都做不到,怎么可能会开心。”
薛钟又写了几个药方子,交给乳娘一并放着,叮嘱道:“嬷嬷,你好好照顾大小姐,在煎药方面最好亲力亲为,不要让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进了大小姐的口。”
薛钟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只有乳娘听得见。
乳娘有些纳闷,送薛钟出了卧房的门后,拽住薛钟的袖口问:“钟大夫,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大祭司如此重视这个孩子,这祭司府里不可能有人对大小姐腹中的孩子下毒手吧?”
薛钟怅然的望了望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叹息道:“有大祭司的庇护,自然是不会有人敢动大祭司的子嗣,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总之,多看着大小姐就好了,我给大小姐的那些药丸,可都是能保命的东西,可要放好了。”
乳娘连连点头,目送着钟大夫乘着夜色而去后,转身回了卧房。
行至院门口,钟大夫便看到了早就等在门口的亲卫:“大祭司有请,还请钟大夫随同卑职去一趟书房。”
钟大夫握紧了手里的医药包,跟着亲卫去了书房。
秦无言摆弄着手里的书册,定定的看着站在面前老态龙钟的男子,微微眯起眼。
钟大夫一扫过去的唯唯诺诺,后背挺直着,虽然低垂着脑袋,可整个人却如一棵苍劲挺拔的青松,没有一丝往日的懦弱之相,仿佛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