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吟说着说着心里一酸,“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我如何能配得上。”
既是东都世家的嫡出公子,又在朝为官,才情样貌均为上等,礼法也是守得极好的,他那样的人,该配天之骄女才是。
路吟吸了吸鼻子,“所以我准备回益州了。”
郁姝想劝,可不知道该怎么劝才是,感情这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到底不能感同身受。
于是她说,“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你不要着急否认一切,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路吟本想说自己早就想好了,可她看到郁姝一双真诚的眸子,心里一酸,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想的。”
“你来东都,有和二哥哥私底下见过面吗?”郁姝问她。
路吟抿了抿嘴,“有见过。”
那时她刚来东都不久。
是霍知白主动约她出去见面的。
二人在墨竹楼见面。
墨竹楼比益州的秋水亭阔气太多了。
路吟有些局促不安,她束手束脚的在雅间里等霍知白。
这空隙。
她从二楼往下看,见那楼中走动的人,衣着装扮,非富即贵,个个器宇非凡,她心中的那些敏感的情绪一下子被挑起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面上有些热。
这面料,估计给人家的丫鬟做衣裳,说不定人家都看不上。
她倏地想起先前在益州的时候,初见时九璨的那日。
小郡主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眉间带着几分倨傲,可路吟一眼瞧见的,是她鞋头的那一颗珍珠,又大又圆,饱满晶莹。
许是,自己头上戴得这珍珠,都不比上人家脚上的。
后来霍知白来了。
他们二人聊着天,路吟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时打量霍知白的衣着,及他的谈吐神情,愈发觉得他很优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的。
那日过后,霍知白约她,她都拒了,她也没有约过他。
后来,她会独自一人去东都逛逛。
可这处,寸土寸金,那些铺子里的东西,她即使喜欢,也不敢碰一下。
在东都,她有一种压抑,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做什么都要左右环顾,做什么都怕自己做得不对,害怕别人嘲笑。
她想念益州了。
所以她打算回益州去。
回了霍家,郁姝与霍庭玉说起路吟的事儿。
男人正拎着槐花,逗它玩儿。
“她走了也好,东都不适合她。”霍庭玉说得很认真。
郁姝凝眉:“为何?”
霍庭玉揉了揉槐花的脑袋,抬眼看她,笑道:“她可不是个安静的性子,折腾的劲儿跟时九璨差不多,可她没有时九璨的身份和背景,自然也没有底气在东都折腾,这样长久以来,她只怕是性子要歪。”
郁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二哥哥是什么意思?他对路吟有意吗?”
“自是有意的。”
霍庭玉耸了耸肩,“只是那路吟好似在躲着他,他一开始还会耐心去寻她约她什么的,可是后来,因着公事繁忙,便暂时搁置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搁置,路吟就要回益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