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益州回东都的路程,有些难捱。
郁姝害喜有些严重,常常精神不济,亦或是干呕不止,看得霍庭玉心疼得不行。
幸好有霍庭淑三人在身边。
景春光一个人是照顾不来的,霍庭玉又是个大男人,做事哪有女子细心。
于是每次郁姝难受的时候,都有景春和霍庭淑温声安抚着她。
三个大男人只有在一旁干瞪眼的份儿。
在途经荆楚之地的时候,霍庭淑瞧着郁姝日渐消瘦,又日日难受受着折磨,她便提议在荆楚暂歇脚。
一行人在荆州城里的一处客栈停下了脚。
霍庭玉递给郁姝一杯温水,一脸心疼的看着她,道:“可还是难受得厉害?”
自从怀孕以来,郁姝便没有一日安生过。
瞧她如今,下巴尖得过分,美人面容消瘦,不施粉黛,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停下来便好些了。”
这几日舟车劳顿,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虽然大家顾及着她的身子,已经将行程放得很慢了。
霍庭玉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若是不然,咱们走水路吧。”
“不行。”
霍庭淑进了屋子来,她手里端着一盘水灵灵的葡萄。
她将葡萄放在桌上,看着霍庭玉,道:“走水路不行的。”
“陆路虽有些慢,但有什么事可以即刻停下来,若是走水路,万一有什么意外之事,那该如何是好?那怕是只能在船上大眼瞪小眼了。”
她坐在床畔,看着郁姝,轻声道:“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就是了,又不赶时间。”
“我只是想,我们若是一直在路上,怕是要错过潮生的生辰了。”
郁姝一双莹润的眸子看着霍庭玉,“还有几日就到了。”
霍庭玉还未说什么,就听霍庭淑忙开口,“生辰年年都可以过,何况你嫁与了他,他日日春风得意,可不是日日都在过生辰,不过一个生辰而已,不必这般担心的,当下最要紧的,是你的身子为重,不能掉以轻心。”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像一位苦口婆心的长辈,絮絮叨叨的。
郁姝看着她,笑了起来,“好,既是如此,那便听阿姐的就是了,但就是,委屈了潮生。”
她看向霍庭玉。
男人赶紧摇头,道:“这是什么话,何来委屈一说,你不要多想,以自己身子为首。”
郁姝颔首,应了下来。
霍庭玉剥了一颗葡萄递给郁姝。
眼瞧着阿姐就在一旁,郁姝有些不好意思,她面上都覆上了一层薄粉。
她迟迟没有张嘴。
霍庭玉笑道:“别理她,咱们吃自己的。”
她抿了抿嘴,嘴角弯了弯,还是张开嘴,将葡萄吃了进去。
入口便是清亮甘甜的滋味,让她舒服得眯起了双眼来。
霍庭淑在一旁看得心里直冒泡泡。
她不动声色的磨了磨后槽牙,此刻她当真是对自己远在益州的那位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思念之情。
啊。
她也好想吃葡萄啊。
几颗葡萄下肚,郁姝推开了男人的手,她看着霍庭玉,问道:“家中人可知我怀孕一事?可有修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