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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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

-我当初也没怎么喜欢你吧。

暮云轻飘飘的两句话,让本就僵持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逼仄的空间,呼吸声一轻一重,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暮云靠着墙,背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刚才的话,其实没经过大脑,只是想那样说,就说出来了。

谢图南现在的沉默和隐隐的怒气,暮云理解为男人自尊受损的正常反应。

有一瞬间报复的快感,但很快湮灭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半晌,谢图南放下撑在墙上的手,缓缓站直了身子,“那为什么跟了我三年。”

“你觉得是为什么。”暮云觉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出来,“谢先生你有钱有貌,家世又好,连这点自信都没——”

“吧嗒”一声。

灯光亮起。

暮云被晃了眼,偏过头,后半句话没说下去。

谢图南盯着她的脸,没有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有钱有貌,还有呢?”

还有?

暮云适应了亮光,目光落在他喉/结处,缓缓道:“还有大概就是,床上功夫真的还不错?”

谢图南吸了口气,胸膛上下起伏。

“怎么,你找人对比过了?”

“不行吗?”暮云毫不示弱的反问。

谢图南眸光一沉,薄长的眼角微微下垂,周身气质愈发凛冽。

“矜矜。”

他喊她的小名,语调轻而缓,带着克制:“不要激怒我。”

凭什么。

凭什么他生气了就永远是这副“你要听话”的语调,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暮云脑海里有纷杂的画面闪过,她觉得压抑、难过、委屈……情绪在一瞬间积压到了顶点。

但面上却愈发冷静。

不要激怒他?不,她还觉得不够。暮云歪了头,唇角微弯,故意道:“或者,你还要听听细节?”

谢图南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他带着她的腰,把她重新推到墙上。暮云抗拒挣扎,被他握住双手,固定在头顶。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的抹胸礼服,天鹅颈一字肩连成优美的曲线,锁骨清晰漂亮。

谢图南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暮云受了他的怒意,知道反抗不过,索性没有再挣扎。她不动也不配合,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

暖白色的灯光下,那双茶色眸子清澈明亮,带着令人恼恨的倔强,还有轻微的讽刺。

谢图南看的愈发烦躁,分出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在她唇上反复辗/转,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暮云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抬脚去踩他的皮鞋。

谢图南吃痛,却没有停下动作,他的手摸到了暮云背后,礼服的拉链处。

头顶就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皮肤甫一接触到空气,冷意袭来。

礼服本就是贴身的,再伸进去一双手,也是紧紧的贴着肌/肤。

暮云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找准机会一口咬在他嘴角内侧。

这一下够狠,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漾开。

谢图南的动作终于停住。

紧接着——

“啪”的一声。

暮云扬手,毫不犹豫的打在谢图南脸上。她是想用力气的,但身高悬殊,发挥有点失误。

至少没有达到一掌五个手指印的效果。

但谢图南的脸还是微微偏了过去。不是受不住,而是太猝不及防。

生平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与此同时,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

“暮云?”有人扣门,“你在这吗?”

是怀宴的声音。

他是看着暮云上的二楼,往左边的走廊去了。休息室的门底下都有一条透光的小缝。现在这一排,包括卫生间,只有这间亮着灯。

房间内一片狼藉,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暮云些慌乱,下意识回:“在的。”

“出什么事了吗?”怀宴关切的问。

暮云:“没。”

“要不要我去叫玥玥?”

“不用的。”暮云用尽量平和的语调:“我一会就好。”

她找不到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也懊恼刚才接了话。好在怀宴似乎没起疑,也没再问什么。

脚步声渐渐远了,暮云轻轻的舒口气。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谢图南用舌尖顶了一下嘴角的伤口,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痛。

嘴角的,脸上的,或许还有心口的。

冲动消散,理智逐渐回笼。

他刚刚在做什么。

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谢图南手指轻轻收拢,一时竟然无言。

暮云也没再说话,而是越过谢图南,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艰难的往上拉着拉链。

谢图南走过去,想帮她。抬手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握住暮云的手臂。

暮云想拒绝,但她自己拉不上去,只能作罢。

谢图南绕到暮云身后,把她散在后背的头发挽起,放到一边。

他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轻轻的划过皮肤的时候,像是有电流从背脊处一直窜到头皮。

拉链的声音其实很小,但因为房间里太安静了,暮云还是把那种细微的“呲呲”声听得一清二楚。

暮云看不到谢图南的表情,只觉得实在煎熬。

“谢图南。”她轻轻开口,“你那天问我,你是不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说反了。”

“因为在你心里,我才是召集来挥之即去。”

谢图南的动作顿了一秒。

“不是。”他说。

“不重要了。”暮云的语调没什么波动,眼中的酸涩却愈盛。

“其实,你从来就没有珍惜过我。”

拉链到了最顶上,谢图南把双手放在暮云的肩头,捏住她单薄的脊背,“暮云。”

他的掌心温热,甚至有些烫人。

“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暮云动了动肩膀,这一次很轻巧的就挣脱了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很难过。

一点都不爱了吗?

暮云问自己。

不是的。

怎么可能呢,他是谢图南啊。是她放在心里最深处的,曾经远远看一眼都会偷偷高兴的存在。

所谓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是自欺欺人。

可是那又怎样。

只要想起两年前,冷战的那段时间。他远在欧洲,而她拿着疑似早孕的报告单惶然无助。

那段日子,每一个辗转无法入眠的深夜,她多么想他能在身边,能抱一抱自己,想告诉他、她有多害怕。

可是他不在。

那以后也永远不需要在。

暮云咬着唇,轻轻仰头,平复情绪。

“何必呢谢图南,这一点都不像你。”她的声音最终还是哽咽,但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晰:“很多东西迟了就是迟了,我不想回头,希望你也是。”

暮云说完,径自往门口走。

没想到怀宴还等在外面。

谢图南紧跟着开门出来。

三个人,很尴尬的局面。

暮云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

怀宴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很轻的叹了口气。最终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温和道:“宴会快开始了。”

暮云讷了讷,点头,“好……你们先走吧,我去趟卫生间。”

……

那晚的订婚宴办的很成功,暮云坐在露天泳池旁边,听怀玥她们几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讲形形色色的八卦……

夜风吹上来,带着丝丝凉意。

暮云忽然很怀念在青城的那个小院子,夏天的夜晚,和奶奶坐在门口看星星。

她想念那种安安静静的日子。

暮云掏出手机,看了眼航班信息。订的机票本来是后天的,她想了想,改签到明天傍晚。

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了,待在这里,让人觉得压抑。

“暮云。”林西湛走过来,在旁边左边的位置坐下,“想什么呢?我在对面就看你一个人在这发呆。”

暮云看着水面,诚实道:“想家了。”

“我记得你家在青城。”林西湛说,“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暮云摇头,“他们已经不在了。”语调里没有哀伤,似是已经习惯。

林西湛愣了,“抱歉……”

“没事。”暮云说,“他们很早就不在了,只有我和奶奶。年初的时候,奶奶生病也走了。不过——”

她笑了笑,“我还是想回青城的家。”

“暮云。”林西湛心疼的喊她的名字,他想象不到一个女孩子,这些年独自一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跟我试试吧。”他说,“我给你一个家。”

林西湛的表情很认真,暮云能看到他眼底的郑重。

可她承担不起这样的郑重。

她对感情很抗拒,也害怕那种亲密的关系。就是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不用担心辜负什么,也不会受伤害。

“抱歉。”暮云说,“我没有准备好。”

林西湛倒也不意外,坦然一笑:“是我太冒昧了。”

看着他的笑,暮云忽然好奇一件事。

“那位尤小姐。”暮云说,“就是校庆那天,一起吃饭的那个。”

林西湛“嗯”了声,语调里有淡淡的戏谑:“想问什么?”

“她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林西湛从旁边果盘里拿过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道:“说了不少,但我不信。”

“也许有些是真的呢?”

林西湛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暮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

同一时间,谢图南站在泳池斜对面的草地上,定定的看着暮云的方向。

-我不想回头,希望你也是。

暮云略带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难过,还有决绝。那一刻,谢图南感觉心揪了起来,巨大的空洞,以及钝痛感笼罩过来。

“谢总。”怀宴端着酒杯走过去,“聊聊吗?”

谢图南抬眸,两人对视五秒,去了旁边人少的一个地方。

怀宴直白的问:“你和暮云,什么时候认识的。”

“五年前。”谢图南说。

和心中的猜测重合,怀宴默然。说起来他好像没有资格指责谢图南什么,尽管他看起来做了挺多浑蛋事。

五年前,暮云最无助的时候,大概是这个男人帮的她。而他这个做哥哥的,什么都没做。

不过还是确认一下,万一谢图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那时候她奶奶生病,是问你借的钱吗?”

谢图南抬眼:“是。”

“当时你们什么关系。”怀宴又问。

谢图南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见过几面。”

怀宴闭了闭眼,觉得心痛不已。那些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些东西得到了,就得拿别的东西去换。

谢图南不是慈善家,他是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怀宴甚至不敢想,暮云开这个口和接受这笔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那么聪明的人,甚至因为幼年的经历,心智要比同龄人更加成熟,不会天真的觉得有人这么好心。

那时候,肯定很挣扎吧。

“我这个妹妹,从小安静,性格再温婉不过。只是我姑父姑母去世太早,她这一路,走的很难。”

怀宴的语速不快,有淡淡的叹息,还有自责。

谢图南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五年前,她没来找你们吗?”

“你不知道?”怀宴有些震惊的看他。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事情,或许暮云不会主动提起,但按照她的性格,如果谢图南问,她不会隐瞒。

所以,他没问过。

谢图南:“不知道。”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怀宴还是解释:“是我们家的原因,我当时不在国内,我母亲拒绝了暮云。”

谢图南重新看向泳池的方向,暮云坐在那,和那个男人谈笑风生。

所以五年前的那天,那么大的雨,她在路边哭的像个孩子,无助又突兀的问他这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借钱。

是因为真的走投无路。

而他前不久,还拿这件事情质疑过她。

谢图南抿了口酒,酒精接触到嘴角内侧的伤口,钻心的疼。

“我会把钱打给你。”怀宴的语调冷淡下去:“从今往后,我妹妹不欠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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