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林彦熙和王笑笑早早到了咖啡店。
王笑笑还在向林彦熙洗脑，反复说着公司为了捧他，花了多少钱，砸了多少的资源。
林彦熙低着头，捏着精致的小勺子，不耐烦地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门口走进来一个细眉顺目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
她环顾四周，将目光锁定在林彦熙身上，笑了笑，向着他们那桌走去。
王笑笑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认识这个女孩子。
《演技为王》节目火成那样，她作为圈子里的老经纪人，没有理由不去看。
这长相清秀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位选手，池小小。
她不是天娱的人吗？
难道……
王笑笑凌厉的眼神扫过林彦熙的脸。
是天娱的人看上了他！
呵呵，那六十五万可远远不止了。
今天外面下了小雨，池小小收起手中的雨伞，放在了椅子旁边。
坐好以后，她微笑着自我介绍：“您好，王姐，我是……”
“你是池小姐，演技为王里的选手，后来转型当了格子的经纪人，我说得对吗？”王笑笑粗哑的声音与精明的眼神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小小一愣，“想不到王姐还会留意我这个小透明，不愧是资深经纪人，看来我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
王笑笑点了支烟，吐出白色的烟雾，她的眼皮浮肿，眼角有很多皱纹。
但这样也遮不住她眼底贪婪的光芒。
“我不喜欢客套，你是天娱的人，我想，五百万的违约金你付得起。”
池小小也没有感到意外，点点头，“对呀，我是天娱的人，可是要签林彦熙的，并不是天娱。”
林彦熙继续低头搅动咖啡，什么都没有说。
服务生端上来咖啡和一小碟甜品，池小小瞅了一眼。
眼前的食物，价值不会超过一百块。
很显然，王笑笑怕是自己请客，不肯多点，怕浪费钱。
池小小收回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天娱财力雄厚，旗下艺人众多，林彦熙如果有实力天娱，就不会选择其他的公司了。
很显然，他达不到天娱的标准。
邀请他加盟的，是我。”
她从随身背的休闲包里掏出来一叠资料。
“王姐，您可以看看。
这是我和朋友合伙办的公司，我入行时间还浅，没有多少的积累。
我要签林彦熙，主要还是出于友情。”
王笑笑拿起资料，一页一页地看。
关于池小小的“希尔音乐”公司，相关资料都在这里。
王笑笑对经营理念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然没兴趣。
她看了看公司架构，资金，法人等情况。
果然是这个小妮子办的。
她不得不承认，池小小说得没错。
林彦熙如果够资格进天娱，怎么可能待在她这家小公司里？
但是她不相信。
没有经纪人会为了友情，出几十万去挖一个艺人的。
在这个行业里只有利益，友情算什么东西？
除非林彦熙是自带资源才能谈得上友情。
她那双浮肿的眼睛盯紧了林彦熙。
一个穷酸小子，除了一张脸生得好，其他的根本不够看。
他那点才艺，拿不上台面的。
不管了，怎么样都要在这个艺人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王笑笑的眼睛转向池小小。
池小小被她盯得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身体是个储蓄罐，她在衡量里面有多少钱，可以榨干。
“池小姐，你在天娱当经纪人当得好好的，你告诉我要出来单干？骗鬼呢！”
王笑笑不把话说死了，她还是不太相信，想榨一榨这小妮子。
二十啷当岁的小丫头，随便一唬就露了破绽。
池小小脸上保持微笑，细长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我在天娱，也没有发展前途。
虽然给了我一个实习经纪人的职位，但是要转正难度很大。
我带的艺人格子，家里的背景王姐也知道，他怎么肯好好地去拍戏呢？
大少爷的脾气，凭自己喜好接工作，挑三拣四，还怕吃苦。
拍广告能有多少收入？
趁我年轻能折腾，手里有那么一丁点儿资源，出来闯一闯。
王姐，您怎么看呢？”
王笑笑倒没想过，这小妮子口齿伶俐，逻辑清晰，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看来也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那是自然，肯定还是单干的好，倚靠别人，只能喝汤，渣子都吃不到。”
王笑笑掐灭了烟头。
池小小喝了点咖啡，来之前南希教过她了，不要着急。
按林彦熙的行情，卖的人怕砸在手里，比买家可急多了。
果然，王笑笑不愿意闲扯浪费时间，直入主题。
“池小姐，我也不瞒你说，林彦熙是我力捧的艺人，入行以来，在他身上砸了不少的资源……”
来了，谈价格了。
林彦熙捏紧了放在桌子下方的拳头。
对他砸了不少资源？
公司连像样的训练都没有，要靠老艺人兼职授课。
所谓的资源，就是一开始带他去酒局见各种富婆，得知他不愿意出卖身体，又给他接很多报酬低廉的小综艺。
将他当成挣钱的工具，居然好意思说砸了资源？
池小小没有反对，频频点头。
王笑笑说了一会儿自己带林彦熙如何艰辛，投入了多少，见火候酝酿的差不多了，抛出了条件。
“池小姐，老实说，彦熙在我公司发展，是最有前途的艺人，我真的舍不得放他走。
但是，一句老话说了，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他心里想着池小姐，想跟池小姐一起奋斗，就算留在我公司，迟早也会走。
我不如做个好人，成全你们……
这样，一口价，一百万！同意的话，马上签解约合同。”
王笑笑故意将两人关系说得爱昧，以此讨好金主池小姐。
她想这林彦熙，脾气很臭，才艺又不太过关，要不是便宜她也不会签。
肯出几十万签他，一定是看中他的脸。
年轻女孩，容易被色迷昏头，迷恋上这男生，也不是没可能的。
池小小并不惊讶王笑笑的出尔反尔。
她从王笑笑面前拿过那叠陈大发帮忙弄来的公司资料，不紧不慢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然后，平静地注视着王笑笑狡猾的脸。
“王姐，您说得对，您在彦熙身上，倾注了大量的资源……”
池小小望向身旁低着头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