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旧立新,福禄寿禧,事事如意。
一张纸燃完,窗外阳光喜庆的正好,有着柔顺黑发的女孩跪在团蒲上,依着信中哥哥的嘱托,为凛冬来临祝贺,唱一些诗词,大都往中庭习俗走,有波斯的传统,偶而在盛满书画木像的古香庭院里传出语调,大约有点突兀,但终终归归是少女的虔诚心意了。
毕竟任何鬼神恶魔都只需要心诚呼唤就能相应。霜至的年月最像考验,波斯炼金学院里的紧张学业安排不必說,哥哥即将临近的年末考核是最重要事——简-艾米乖乖闭目,几缕香在天空中显出大红大紫的气象来。金暖色的沉重的残云不间断溢出喜意,几抹顽皮的风进窗来,一声轻语,是鬼神恶魔知晓愿望的回信;庭院花瓣鸟雀可就更热闹了,振翅摇转各种颜色的美,一时下来,窗外晚霞已经装满了挂念的丝线。
丁点香灰坠落了。
蒲团上的少女睁开水灵的眼,润的像小白花,脸蛋也娇柔,整个人远观像一簇棉兔兔,近一些,那都是粉红色泽了。
哥哥的每封信都在呼唤,问她何时能去藏匿在雪山峡谷之中的城,说是品一品武夫圣地的静谧和心性灵气,大概真觉得那样的地方极好,不断向她邀请,乃至职务,乃至新的学院安排。
可艾米本就体会过与朋友和故地脱离的滋味。
那一次的贝特拉姆,如今想想眸光都会黯淡几分。
炉里的香又坠下一小片烟灰。
时节正好,少女停住了祷告,小手合十夹住念珠,虽总归有些不清楚哥哥的意思,可这份赤红见血的亲情永不会骗人;闭目一拜,炉后的画卷被风托着悠悠飘荡,于暖阳里显露画卷根本——那本是一名金莲红袍的稚童,嬉笑作闭目念经状,白如莲藕的小短脚单个直立,另一只搭在这只小脚的膝盖前,戴有金环的两手掐诀,姿势略微诡异,却给予人满眼满目的大红感,仿佛稚童背后的天幕都是碧霞火海,灼美得惊人。
少女的喃喃声音一字不落的进入画卷里。
在微风中,画卷里的红袍稚童好似移动了一下眼珠子。
“吧嗒…”
一株香轰然溃塌,或许是哥哥这突如其来的挂念太过强烈,或许是妹妹的言语太心诚,让铜炉里的香都吃不住这样的热情——隔半响又慢慢试探性的摇晃,再次断裂一根,宛若被什么牙口给摧折了。
“艾米……”
束有紫藤模样晶坠的青丝轻柔飘动。
此刻门外忽然响起好听的敲门声。
黑发少女将画卷和香炉等东西收好;动作轻巧中带点迅速,裙摆也贴离蒲团来,不断前后迈步把手里这些中庭风韵的物件都收入小型木箱;珍重锁好,拍拍红扑扑的小脸颊,回身越过玉帘穿过前厅,把堵门用的小红砖收起来,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物,深吸气,十足憨掬的门给打开来。
“艾米!”
一涛汹涌先行,奶香四溢,再见冒险家至爱用的白米色紧身裤子把美腿曲线勒得丰腴,棕色腰带挂着各种帝国特色的吊饰;叮叮当当一顿响声,带着热情和朝气前来,几根长发更是从肩头移向了后背,发梢微翘,与主人别无二致。
“嘿!”
紧实有弹性的手臂把少女环在汹涌前。
简-艾米大约是受不了这种窒息的,红着小脸左右移动一下,“嗯”一声,把贝琳达推过去一下;至终出气,怪娇羞的瞪眼这大姐姐。
“啧啧~”
贝琳达见着笑意更足;弯起指关节敲下这小妮子,拉着对方来到前厅入座,行进端茶都是冒险家的利索做派,若不是女性特征太过明显,恐怕早就风误会了罢。
“你,你又再写信给那个小气鬼呢?”她咽下茶水,呼一声,哪有贵族小姐样。
艾米闻言撇起粉嫩的嘴,看看这人,忍不住为哥哥娇嗔了句公道:“你这人还真是会歪理,明明是你要的太多了好不好,我…我还帮你写了信,真是气死我了!”
“噗!”刚入嘴的茶溢出些许水汽,贝琳达抬眼瞧瞧这争到脸颊有红的妮子,忽然嘴角勾勒起来,就是顺着这话答道,“对呀,你不写信我怎么从那小气鬼那里拿钱,反正他现在有钱,拿点就拿点咯~”
“你,”艾米霎时回不出言。
贝琳达当即捧腹笑起来,长腿伸直叠在桌边上,胸脯一晃一晃的,把阳光里的飞尘都惊扰许多。
“好啦好啦。”
残余红润的脸颊是有些向浅棕色发展了,盖因在阳光中闯荡得太足,被晒出小麦般的深厚沉甸感,再配上蜂腰蜜-臀的曲线,真切让人眼热,止不住吞咽口水。
人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
何况贝琳达向来对冒险钟情,早之前就敢独自雇佣勇者闯荡,如今没点惊险刺激的事,那是仍由谁都不可能相信的话术。
艾米对此亦是习以为常,体贴为对方添茶,跟着小手合握搭在腿上,一下就有了某个女生意人的影子,以至显出一丝沉静平淡意味。
一时间气氛有些向下。
贝琳达装着艾米这些小细节和下意识,胸脯一阵起伏,笑容阳光的喊道:“诶,你哥哥马上就要开始最重要的年末考核,你呀,不去给他打气吗?”
“嗯……”小艾米听着就泄了气,仿佛刚才的气场都是错觉,“我也想呀,可是这边商会也好忙,还有学院和导师给我安排的任务也太多了,我怕我到时候考砸了,那就真不知道怎么去见哥哥。”
贝琳达闻言点头,双手撑在椅子边上,实在一点贵族模样都找不来。
“你到时候想去吗?”艾米忽然抠着小手抬头问。
贝琳达目光一移;点头,又飞快摇头:“我还是算了,我也很忙,可能过几天又要乘船去完成会长的任务,进入那片秘密繁多的龙世界哦~”
“呀。”艾米只能点头收下这份答案,可相互抠指甲的小手突然被贝琳达拉住,于是抬起满是光影的大眼睛,盛入这位姐姐的认真样子。
“艾米,”棕色马尾摇动,贝琳达难得平声问,“你哥哥没跟你说吗?还是你自己真就想……一直做这份工作,让它占用你学习的大多时间吗?”
入掌心的小手温度极佳,这位钟爱冒险也最喜解密的女贵族把少女拉过来一些,使双方肩贴肩,相互都能闻到各自的香气,“你哥哥现在都这么有名气了,我刚下船靠岸就时时听到冒险会里的人提起他的名字,什么阿鲁加通的爵位,什么众多权贵赴宴的,连带把加贝帝斯那边的飞龙税金都炒高了几许。像他现在这家底,你都没必要再在查理商会里任职了呀。”
“我记得上一回,还有人偷偷摸摸的哭鼻子哦~”
充斥阳光味道的手指刮在少女的琼鼻上;艾米低头小脸一红,接着用手把整张脸都捂起来,声音低又闷,仍旧可爱至极:“我,我答应了米尔顿姐姐要做完后这一个学期呀,都快做完了,也不差这几天。”
“嗯~那等你闲下来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去海上逛逛~”贝琳达见此又“扑哧”的笑了声,陪着对方,眼里深藏的喜爱根本无法作伪。
……
同样的年岁洗涤之后,处于龙世界的,被命名为乔纳森的山谷怪圈一直都有沉闷的气压分布,其中有丁点杂声,原是一颗颗-巨-树被伐倒,进驻营地和铁器巨-物,毫不讲理的把人类文明插入这里,把这片与世无争的地方终是能在夜间亮起光明,乃至泛起硝烟和火石的刺鼻气体。
今日正值月圆。
山谷怪圈的第二号营地里,倾巢出动的冒险者大队在砍伐出来的小片平坦区上扎起一个个帐篷,细一闻空气中还有烤肉的香气飘远,帐篷灯下不断有人影被拉长,来回移动的频率有些高,时不时通过帐篷布掀出一点点浓呛烟味。
“啪!”
一个通体黑色花纹的大蚊子被拍得血浆四溅。
弗吉尔已经在此待了半个月,可这半个月下来,他脸上的沉闷未有丝毫消退。
“这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有鹅卵石围起来的柴火堆“噼啪”燃烧,他细细摩挲掌心这块浅白近乎带点边角缺口的青铜片,眉宇间的沟壑极深,脸色也是一红一紫,在火光里尽显严肃意味。
此时负责驻守的马脸队长里昂将布帘掀开,低头进入,望眼一动不动的弗吉尔,沉默蹲在火堆边,用一根黑柴将灰烬和火炭分得空一点。
“还没看出来这东西的来历么?”里昂看着红亮火焰问。
“在我学识里,几百年前是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工艺品存在。”弗吉尔再三看了看这青铜残片,慢慢深呼吸:“这东西肯定是从某个巨大整体上抠下来的,这青铜片的花纹多被腐蚀,表面白晶也不像是自然演变的过程,我刚才舔了一下,这刚像是某种排泄物,能把这么大一青铜器埋在地底又有活物游荡在周围,那肯定是作为媒介的祭器,可按照锻造手法和风格都太古老了,我根本不清楚这个超大型祭器的作用,这根本超出了我的学识范围。”
“这鬼怪众多的世界里的往事是很难说的。”里昂点点头表示同意,将手中黑柴丢入火里,跟着侧头望着这协会里最宝贵的巫师,把对方手里的青铜片拿过来,贴近瞧,仿佛看见了为其而死的队员们。
他于是问:“今晚的行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细节吗?”
“嗯。”弗吉尔认真推一下眼镜框,“地底不像是峡谷怪圈的安全处,总之今天进洞的人一定要小心,尽量别往地底深处走,多横向探索,保证每个人的距离固定。”
“好。”里昂抚摸着青铜片上的不光滑;这白色颗粒像极了寄生在铜片上的盐,又在火堆前闪闪发光,当真有些古怪了。
里昂看了半天,最后把铜片丢回弗吉尔怀中,起身,继续去查看和维系整个营地的安全。
“打通了,打通了!”
他才刚在夜风和虫声里前进,不远处的土坑里有个胖子露出头,一张脸上残留些许血渍,若不是边上泥土里插着火把,当真会把人给吓死。
马脸里昂闻言一怔,立马丢下木棍上前,低头看着对方问:“找到人了?还是抓到了活东西?”
“没,我们跟,跟上去发现那东西根本不是活的,满身黑毛,回头咬死了我们队里的一个,不过格格鲁牵制住了那家伙,我们继续追,阿修的声音就在下百米处!”胖子吭哧吭哧的爬出地洞,翻身仰躺在土里,大口呼吸,“他奶奶的,我们越挖越发现那地下溶洞里的动静有些诡异,刚点上一个炸弹,差点把我们挖的退路都炸塌了来,还好这次准备充足,”
“是进到内圈了吗?”不远处帐篷帘子掀开,握着青铜片的弗吉尔飞快跑到土坑边上,低头朝着阴气森森的洞头看一眼,语气十分紧张的说道。
“没有,我特么直接横着往前挖把岩层都挖穿了,妈的!那岩层外面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着,不过凭借风的动向,我这个地道应该挖通某个地下峭壁,站在那里看下面很深,往下丢个石子,半天也声音传来。”胖子摆摆手,爬起弓背呕出大管淤血。
“你辛苦了,先跟弗吉尔回帐篷,我下去接人。”
里昂见状立即递给对方一瓶药剂,检查一下装备,翻身就往土洞里钻。
他人刚进去片刻,地洞周边的碎土忽然快速震动,连带有许多异响从地洞下方传来,吓得胖子翻身拉住弗吉尔往帐篷里跑,要躲进巫师临时搭建的庇护阵内。
“轰隆!”
他们的帐篷表面刚亮起淡光。巨大爆破声将地洞口的灰泥炸得飞溅,紧接有两道人影飞出,在夜色里绽射各式各样的势之力。
“拉人!”
受了些小伤的里昂翻身落地,一抖披风,右手死死握住光芒四溢的,贴满禁忌符篆的长绳。
这一下铃铛声急促响动。
躲在周边的队员直接一拥而上,只用几步就来到里昂身后,卯足力气拉绳,双腿死死嵌入泥土中,与地洞深处的东西角力。
“把阵法打开。”
浓郁尸气环绕,一同飞出的格格鲁压下胸腔内翻滚的血气,吐口血沫,用巫器清除“死”的负面影响,满身污泥的爬起来,抬手指挥洞边的阵法师。
“快点啊!”
已经用力用到露出青筋的里昂开口大喊;人一翻过身,把这根特殊材质淬炼的巫师绳卷起来缠在看肩膀上。
负责阵法的巫师队员立马在洞边摊手压地,将精神力不要命般往早已准备好的阵法纹路里灌入,控制媒介牵扯两端,最终把这繁琐复杂的阵图彻底激活。
格格鲁迈步走进阵法中心,抬手结印,闭眼默念禁忌密语。
“贪,驳,贫,结,起阵!”
嗡!似藤蔓生长缠绕的巨眼阵图亮起光芒,紧接着便是那一道道七彩神光裹紧整个帐篷地中的所有人。
咚~咚咚咚咚!
更快更剧烈的震颤感从灰色森林深处响起,深不见底的地洞内有嗡鸣,许些怨毒至极的怪叫透过阴风吹向洞外,凄厉得发黑,被他们身上的七彩光芒挡住。
“完了,阿修出事了。”
巫师绳上的铃铛急促到重影不绝,本要养伤的胖子一听这铃铛声音;立马忍痛爬起身,手脚并用的往帐篷外走。
他正想着,忽然整个地面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好像有一大堆东西从四面八方冲来,旁边弗吉尔吸了一口凉气,看住他,手掌捏紧了青铜片。
“你就在这里别动。”胖子对这十足珍贵的学者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趴下来侧头,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仔细一听,脸色大变,抽出腰间长刀就往帐篷外走,还火急火燎的大吼道,“猿怪!是他娘的猿怪来了!!!”
“备战!!!”
急促哨声响亮。黑夜森林里一种很轻微的震颤声正混着枝叶狂摇的动静由远而近,而且频率愈发快起来,好像周围每一个树上都有东西,每一片树叶茂密背后都有阴毒目光在夜色中凝聚。
这些家伙真正是极其迅速了。
胖子毫不犹豫地把火枪的子弹也上膛,弓背站在火把边,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于此同时,某个帐篷上方的树木竟是一抖,只见月色里黑影幢幢,不知道有多少毛发旺盛的红眼猿猴从其上跳落,狂舞捶胸,用咆哮拉开战局!
“你就好好休息吧。”
胖子的枪火在轰鸣深夜。叼着树叶在一旁看戏的副队见状露出玩味的笑容,拿起脚边长剑,浑身燃烧着透明的烈火。
“吼!”
前方的森林浓雾中传出几道闷响,而后阴影窜动,伴随树叶的摇晃猛冲而出,狂叫的露出身形。
“这,这些个畜生竟然会集体战斗了?!”
胖子看着面前这几只相互合作默契的硕大猿怪面露惊骇,偷偷跑出来的弗吉尔也是脸色煞白的想起许多不好的回忆。
握住剑的副队到此眯起双眼,人往前迈出一步,那灿烂如烟花的剑光轻抹飞跃而下的猿怪咽喉,直接将这群怪物身首分离。
浓郁的血似雨滴散落,不知何时出剑的副队长轻飘飘地回到地面,侧头把树枝吐了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
被众人绷紧的巫师绳疯狂摆动,打头的里昂队长再次咬紧牙一扯,在阵法的帮助下咆哮运用真气!
“嘣!”
地洞深处的某物终是不敌七彩阵法力加持的威势;溢出古怪“咯咯”声,绷直的巫师绳一松,洞口处的所有人都被卸力后的余震砸脸,笔直向后飞舞。
“人出来了!”弗吉尔一脸狂喜的看着巫师绳尽头拴着的女人,再仔细一看,发觉了对方怀里死死抱紧了一个黑色东西,并时刻滴血,仿佛鲜活胚胎那般。
“那是活的!她找到了我之前预测的那个胚胎!!!”弗吉尔撕开形象的在厮杀声中跳脚强调,不断用手指,竭力喊着“快!快啊!”。
“好咯,我知道了…”
火光漫天,守在帐篷边的副队嗤笑撇嘴,屈膝踮脚,整个人在一瞬之内冲到阿修身后,连同她怀里的血球也一起揽住落地。
“吼!”
地洞深处再次发出惊天咆哮,所有浓雾惊醒,无数猿怪从雾中跳跃而来,势要将这群驻守在怪圈外围的探险者们绞杀殆尽。
“封洞,战斗。”马脸队长抬头一看,首当其冲的迎向这股凶潮!
“看看她们都死了没。”一脸懒散的副队将怀里人丢在篝火边,而后打着哈欠上前帮忙。
篷外的刀光剑影划出一道道血渍飞溅,躲在帐篷里的弗吉尔上前抱起昏迷不醒的女武者,低头看着对方满是诡异纹理蠕动的面容,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其的心跳声活跃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抱紧阿修的头颅,接着把目光移向“咕噜”闷响的黑色肉球,眼中光芒不断,头发根更是竖直,激动得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你这一次一定不要出来1”胖子查探了下阿修的鼻息,把药喂进这个血人嘴里面,而后抄起火器就往外冲,势要为同伴报仇。
此时帐篷外已经血液四溅到足够蓄满浅池,猿怪与人类之间的斗争已进行到白热化,端着火器的胖子左右一扫,对准一个猿怪的胸膛扣动扳机。
“bang!”
炽热的铁珠轰鸣穿透猿怪身体,胖子一击得手,立马动作迅速的切换装弹。
“喂,它是我的。”
已经单杀了十五只猿怪的副队回过头,没好气的嘟囔一声,手里的剑顺势一挑,看都未看就把另一只扑上来的猿怪划成两半。
越来越多的猿怪透过浓雾向前冲锋,而在七彩神光加持下的众人宛如一台台绞肉机般将这群悍不畏死的怪物切碎,杀得漫天血雨。
几个时辰之后,帐篷外的杀伐声终于停止。
帘子掀开,搂紧阿修的学者弗吉尔抬头一看,紧绷的身子松垮了下来。
“阿修没事吧?”
众人带起来的阴影遮住帐篷内的火光,带头进入的马脸里昂收起兵器,一边脸颊上全是点点血珠,煞是狰狞。
而月光之下,他身边这些高矮不一的队员都被微风吹动了衣角。
只剩那黑披风上烫金花龙标识。
威严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