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儿冷漠地看着容珮,简单直白地问道:“你来找我应该是有目的吧。你直说吧!”
容珮想起自己的目的,暂时把火气熄灭掉:“我可以帮你争夺孩子们的抚养权,我可不想看见徐若兰的外孙子外孙女叫我奶奶,这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
林黛儿有点意外容珮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就想通了,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
但她根本就不信容珮:“你不会是又像上次飞机出事那样,哄骗了我再动手脚吧?”
“我可没有在飞机上动手脚,否则以墨川的性子根本容不得我。在这点上,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因为我讨厌任何与你母亲有关的东西,我只盼着那两个东西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会怎样帮我?”
林黛儿微眯着眼锐利地看向容珮,警惕性十足。
现在她谁都不敢得相信,有时候人心比鬼还要可怕。
容珮递给林黛儿一份检查报告:“你应该知道沈墨川被拐走了六年,期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他的性格完全扭曲了。当然了,他也是有精神病,也就是偏执类人格,还有暴力倾向。
近几年,他逐渐好转了,通过打拳以及其他的极限运动来克制住内心的暴躁。但这份报告对于你来说还是很有好处。”
林黛儿看着沈墨川的精神状况报告。
里面详细地记录着他发病的记录,还有医生推测他曾经的遭遇。
沈墨川应该是长期处于暴力的状态之下,挨打是家常便饭,甚至被胁迫成为小偷。
从记录中,林黛儿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曾经的沈家大公子被胁迫像一条狗那样生活,难怪他完全就不像个正常人。
事实上,他确实不是个正常人。
难过她骂他是个疯子,有病时,沈墨川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个疯子,还有病。
林黛儿合上病历,看向容珮很是狐疑地问:“你也是一个母亲,你看着自己的孩子经历了这些事情,你竟然还会对他如此冷漠,我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你的孩子。”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虽然沈墨川在财政方面比你更有优势,但他患有精神疾病,那他很有可能会殴打孩子。对了,你曾经也算是有名的电影明星,要是你在舆论上做一些文章,可能会对你更加有好处。”
容珮镇定自若地帮林黛儿分析着情况。
而话题的内容要是第三个人听见肯定是震惊不已。
天下间居然也会有一种母亲,想着法子来诋毁自己的儿子。
林黛儿在心里自嘲地一笑,点破容珮心里藏着的小心思:“其实你也想通过诋毁沈墨川,以此来撼动他是沈家幕后当家人的地位对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她也不会信容珮会真的帮自己。
要是那天真的帮她,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容珮能从背后得到更多的利益。
人一旦品尝过权利的滋味是很难放手,武则天为了权利都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都给活生生弄死。
人们都说虎毒不食子,但人就是比猛虎野兽都要可怕的。
容珮不甘心发给手,还想要重新进入沈家的权利中心。
容珮面色一凝,没想到林黛儿看穿了她更深层的打算。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再掩藏下去。
容珮点头坦然地承认:“对,当初沈家也算是利用我带来的嫁妆,才发展到这个地步。人不能过河拆桥,我们容家必须在沈家有一席之地。”
林黛儿觉得容珮的说法很是可笑的。
果然真的有些人就是伏地魔,一个劲地顾着自己的娘家。
不过这些话,她懒得说出来,反正她和容珮是敌对关系,她为什么要劝说容珮呢?
林黛儿端起热茶,慢悠悠地品着问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说了啊,我不想看见那两个孽种,等你和墨川离婚后,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就赶紧带着孩子出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国。我们互不往来,眼不看为净。”
“你会不会想着法子偷偷弄死我和孩子,就像你弄死我的外婆和爸爸。”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人,我都说了,你外婆和爸爸是命该绝,谁知道接过电话,都能撞到树上。要是你这么说,全世界又有多少杀人凶手啊!”
“当初你诬陷我坐牢呢?”
林黛儿瞧着容珮摆出死不承认的样子,气得狠狠地磨着牙。
恨!
滔天的恨意袭来,这个女人实在太过恶毒,她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地。
容珮看出林黛儿眼里的恨意,却表现得风轻云淡,不甚在意地说:“我知道你恨我,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合作更加合适。要是你们打官司,说不定我还会出面帮你说墨川的坏话,帮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林黛儿十指紧扣,深深地嵌入肉里面。
她逼着自己清醒过来,虽然容珮的话说得很难听,但事实便是如此。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争夺孩子们的抚养权更加重要了。
她硬是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笑意,冷冰冰地说:“你可以走了吧?”
“当然了,毕竟我看着你的脸就会想到徐若兰,心里面反胃得很。”
容珮扬起下巴,很是神气地离开。
林黛儿坐在沙发上,重新看起沈墨川的病历,里面有记载他的很多事情。
其中的经历看起来挺惨的,他还被关在禁闭室七天,没有吃没有喝的,实在渴了,就喝地面的污水。
天啊!
林黛儿看都无法看下去,因为经历过太多非人的经历。
因而沈墨川的性子变得格外的扭曲,成为偏执型人格,还有着极其可怕的占有欲。
刚回来时,他发病很严重,还有着自残的行为。
容珮说得很对,只要将沈墨川的病历交上去,她再出席作为证人诋毁沈墨川。
再加上她重出娱乐圈,利用舆论的影响力,那么司法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很有可能把孩子判给她。
那她那么做,无疑于毁掉了沈墨川。
等于告诉全世界沈墨川是个精神病,而现在孩子们还很小,可总会有一天大的。
别人都会说他们的父亲是个精神病......
林黛儿拿着病历本来回地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林黛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傅斯年从外面回来了。
他穿着一袭暗灰色的西装,衣装革履,文质彬彬,看上去像极古诗中出现的描写的谦谦公子。
林黛儿勉强地笑着说:“你回来了。”
“嗯!”
傅斯年走到林黛儿的身边,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就像是西方亲近的礼仪吻。
林黛儿总不好躲避,更何况现在是寄人篱下,也躲无可躲。
傅斯年亲完林黛儿的脸颊,拉着她的手问道:“你手里面是什么?”
林黛儿侧目看向傅斯年,笑着反问道:“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要不是有傅斯年的示意,管家不可能带着容珮进入庄园。
同时的,容珮要是没有告诉傅斯年,自己的目地,那么傅斯年就不会让容珮见她的。
林黛儿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但她无法反抗。
她已经偷偷地观察过了别墅里面就要八个保镖驻守,更别说外面了。
再说了,她暂时并不打算离开。
因为她需要打官司,还需要傅斯年的律师团队。
傅斯年清楚也隐瞒不住林黛儿,宠溺地笑着说:“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只是不太笨而已。”
林黛儿可能是年纪大了。
以前她也认为自己算得上是聪明的人,如今她认为自己挺肤浅的,挺浅薄的。
这个世界太大,有着太多优秀的人。
她终究是归于平凡,并没有做出什么优秀的事情。
林氏也是管理到一半,就抽身而出,后面都是沈墨川安排专业的经纪人打理。
而她要成为一流的演员,结果成为三流就退下去,后面能够出名也是沈墨川出来承认错误,从而是她成为一个传奇。
她的所谓传奇都与沈墨川有关。
以前她说要独立自主,成为独树一帜的女性。如今,她不过是泯灭于众人的一员罢了。
傅斯年宠溺地揉着林黛儿的头,安抚道:“你已经很出色了,不要妄自菲薄。”
林黛儿皮笑肉不笑。
傅斯年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那你打算我怎样做?”
林黛儿反问道。
她不动神色地默默打量着傅斯年,两人再见面后,林黛儿觉得自己已经不算了解傅斯年。
这个男人藏得很深,深得她根本就看不穿。
傅斯年下意识地摸着腕表,平静地回道:“我当然希望你能和沈墨川离婚,争取到孩子们的抚养权。”
“也就是你希望我按照容珮说的那样去做?”
“是的。”
“傅斯年,我能问一下你,你到底是站在那一头的吗?”
林黛儿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傅斯年。
当初他说是和容泽茗一起对付沈墨川,结果却联手沈墨川瓜分容家在沈家的势力。
现在他又和容家走在一起,又要对付沈墨川。
林黛儿都分不清傅斯年到底是那一头的。
傅斯年扑哧地轻笑起来,用一种看小孩子的目光注视着林黛儿:“黛儿,只有棋子才分黑白的,要是想在商海中混得有点成就,人要懂得变动,黑的也能变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而我只要谋求自身的利益就行了。”
也就是说他没有立场,只有利益。
林黛儿忽然间觉得非常陌生。
记忆中那个恰同学少年变得模糊不清。
这可能就是长大的代价。
当初傅斯年极其痛恨商场中老奸巨猾的人,说他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没有个人操守。
全都是逐利的小人。
现在的傅斯年和当初自己瞧不上的人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最终他变成了自己最为讨厌的人呢。
林黛儿最终忍不住轻叹道:“傅斯年,你变了。”
傅斯年了然地点头,自嘲地一笑:“是啊,谁不会变呢?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不得不这样子。我做到这个位置,只能往上爬,我得罪太多人,一旦失势,那帮人就会像疯子一样扑上来要弄死我。”
“也许是吧!”
“你打算怎样?下个星期一开庭了。”
“第一次开庭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允许离婚的。”
“我可再也等不得半年。”
傅斯年沉下眉,很是不满地回道。
按照现在的法院程序,确实百分之九十九的起诉离婚,都不会同意判离婚的。
林黛儿回道:“不一样的,这次是沈墨川发来的离婚协议书,我签上字就行,我们的矛盾点是孩子的抚养权。”
要是双方都同意离婚,就用不上等第二次开庭审理。
傅斯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林黛儿找着借口:“我累了,先进屋休息了。”
等进了房间,她拿着沈墨川的病历在屋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上下走动个不停。
同时,还有她对于孩子们的思念。
她已经有五天没有和孩子们联系,只有前天唐妍发来的照片。
自从生育后,她和孩子们从未分开过一天,现在是五天了啊!
林黛儿觉得这种思念较之相思真的是有过之无不及。
她是个看爱情相对较轻的,尤其是经过年少时,她和傅斯年的深深纠缠,最终一无所有。
而孩子确实不一样的。
他们的身上流着你一半的血,他们长得也像你,无论你怎么骂他们,说他们。
在他们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妈咪,最亲近的人。
在林黛儿的心目中,亲情永远都是比爱情更重要的。
也许,她能利用病历威胁沈墨川放弃抚养权?
实在不行,也先让她见一见孩子。
否则,她真的快要发疯了。
林黛儿最终咬着牙,再次给沈墨川打电话。
果不其然,沈墨川的电话是打不通的。
她只能给伍左打电话,简单直白地说:“你告诉沈墨川,我手头有他的精神病病历,要是他不想曝光,就接听电话,”
伍左在那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语气凝重地说:“太太,请您稍后,我去询问一下先生。”
林黛儿听着伍左仍是称呼自己太太,心里面总是觉得很别扭。
她和沈墨川都要对薄公堂了。
那个时候,双方为了争夺抚养权,就会使劲地诋毁对方,把对方说得面目全非。
须臾后,电话那头传来动人的声音:“喂!”
仅仅是一个音调就能让人听得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那么多年过去了,林黛儿仍不得不承认沈墨川还是有诱人的资本。
现在的他看上去多么完美,任谁都想象不到他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往。
林黛儿想起来,心里很不舒服。
她掩藏住内心的想法,故意用很冷漠的口吻说道:“沈墨川,我想要见孩子们。”
今天,沈墨川被孩子们缠得受不了了。
刚开始几天,孩子们对他还算好奇,而沈墨川总是想方设法满足孩子们的爱好。
譬如染染爱洋娃娃,他就送她满屋子的洋娃娃,而言言喜欢枪,他就带着孩子去玩真枪。
一开始孩子们都玩得很开心,就是时不时问一下林黛儿的事情。
渐渐地,孩子们问越来越多了。
这两天,染染每天早上都哭着喊妈妈,晚上也哭着喊妈妈。
言言在外人面前不爱哭,但是在晚上也哭得很厉害。
佣人们都说,言言的枕头都是湿的。
还有两个孩子都约好不和他说话了,除非哭着要妈妈。
沈墨川肉眼可见染染那张粉嘟嘟的圆脸瘦下来,心里面也是很不好受。
他只是带了孩子五天都受不住。
他宁愿加班加点工作,都不想再带孩子,看着孩子们哭泣了。
可他不能让林黛儿听出自己的弱点,故装淡漠地质问:“你是在威胁我?”
林黛儿直接怼了上去:“对,沈墨川,我就是威胁你,我问你让不让我见孩子?”
“那好吧,今天下午见面。”
沈墨川也盼着孩子们见了林黛儿,不要哭得那么厉害。
他看着染染哭泣,心都碎了。
原来女人真的是水做得,不然染染怎么哭得那么多眼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