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舜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两秒。
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将几封书信交给段鄞:“鄞兄,这是暗六藏在你书籍中的信。”
“何信?”
“你与敌国来往的信。”
“呵。”段鄞嗤笑一声。
他将那几封信扔到桌面,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暗六人呢?”
“出府了。”
“除此之外,他还动了何物?”
镡舜将桌上的白瓷香炉往他面前推了推,不急不缓的答:“他应当在里面下了毒。”
段鄞打开香炉盖。
他看向炉内的那滩白灰色的泥,清隽的眉一挑:“他倒是煞费苦心。”
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
镡舜拉开椅凳坐了下来,眼神透着一抹严肃及凝重:“鄞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段鄞勾起薄唇,肆意的笑容里透着一抹冷冽之意。
他将计划同几人讲了一遍,镡舜便拿着那几封书信,拽着徐景栾的后领离开了书房。
“你今日怎么了?”
听见此言,徐景栾的脸蛋又红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一脸高深莫测地压低嗓音:“你知晓鄞哥和她是何关系吗?”
“知晓。”
“你何时知晓的?!”
“与他们相见的那晚。”镡舜松开他的衣领,视线在那张如红霞般的脸颊上停留。
徐景栾并未察觉到他眼底闪过的情绪,好奇地问:“鄞哥亲口告知你的吗?”
“猜的。”
“你也猜的太准了些。”
镡舜揪住他的脸颊:“为何脸红?”
“我看见鄞哥和她那个了。”
“哪个?”
徐景栾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抬起两只手,指尖对着指尖轻轻触碰:“明白了吗?”
“不明白。”
“你怎那般笨?”
镡舜挑了挑眉:“是你未讲清楚。”
他将揪过他脸颊的那只手掩进衣袖,下意识的摩挲了一番,像是在回味先前的触感。
“还不清楚?”徐景栾挠了挠后脑。
接下来,他绞尽脑汁给他暗示明示了一通,终于在迈出府门之际让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他的脸像熟透的柿子,镡舜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二人亲密,你脸红个什么劲?”
“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呢。”
徐景栾拍了拍那张脸。
他睨了一眼守着府门的侍卫:“鄞哥在她面前可听话了,跟战场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那是他的妻。”
在妻子面前,自然会卸下面对敌军时的凌厉及煞气,给予她无尽的柔情。
镡舜一想到他二人相处时的模样,便艳羡不已:“若我日后娶妻了,自然也会好生待她。”
“你有心悦之人了?”
“并未。”
“你想成亲了?”徐景栾侧眸看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镡舜的身影,给了他一种错觉,令人深陷于其,无法自拔的错觉。
不知怎的,他便应了一声:“我已不小了,成亲是迟早的事。”
徐景栾的眉头莫名蹙起,心脏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似得。
堵得他难受。
堵得他烦闷。
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脚尖上:“为何一定要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