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越来越寂寥,墨鸦找了个房梁当做落脚地,放下这个稚嫩的小白鸟。
小白鸟一脸受伤,神色沉闷的模样,墨鸦蹲下身子,细细检查对方的伤,却发现只不过毛孔破裂,溢出的血沫经过那么一会,都干了。
还没我伤得重,墨鸦站起身用力的踢一下白凤的屁股,走到屋檐眺望熟悉的夜空。
今后的新郑再也不独属于他们,猎人遍布,有时还得舍身去搏杀,对于他们这些鸟儿来说,真是个不好的消息。
“鸟笼。”白凤走到了身边,喃喃自语。
闻言,墨鸦也是沉默了下来,抬手按在雏鸟的肩膀上,露出笑容说道:
“不用想太多,想太多不利于当一个杀手。”
“他说得对,你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从来接触过黑暗,但是我见过,墨鸦,当初你杀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有偷看。”
白凤布满纯真的眼神看来,里面满是困惑,与不解。
面对这样的困惑,他无法解答,张了张嘴,迟疑说道:
“这是当鸟儿的宿命,我们没得选择,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接触到这些,逃避不了的。”
那根脚上的锁链一直在,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们的巢穴,永远只有雀楼周边的空域而已。
“选择,墨鸦,你是自出生便失去了自由吗?你有过自由翱翔的经历吗,真的好想…”
白凤仰起头,眯着双眼,仿佛在感受着那股风,一只大手强硬的按下,把那头颅按低,望着立足的瓦片。
墨鸦摇着头,越过白凤,呢喃的说道:
“小雏鸟,还没长毛,就向往自由。”
………
墨鸦,你给我记住咯,来日方长,张谦一路念叨着这句话,楼房坍塌对他称不上危险,不过难免灰头土脸的。
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还沾着黄泥,具闻粘连青瓦的黄泥,是用牲畜的大粪混合而成。
不会的,不会的,张谦猛摇头,抱着剑脚步更快几分,恨不得现在就位于浴桶之内。
那家是大户人家,不会做那么缺德的事情。
加快了步伐,很快便回到了紫兰轩大门,现在紫兰轩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周围夜色氛围,与城中阴暗别无二色。
只是少了那抹担惊受怕,门口两个迎客的可人儿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招鬼也是肾虚体弱的招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至理名言。
张谦现在颇为狼狈,没有往日倜傥英俊,所以还是不走大门了吧。
几个跃步,从层层分叠的屋沿到了三楼,轻手轻脚,只觉自己是一个采花大盗,不,不对,踩花为何是来青楼,爷至少还有四枚金币。
一路想着有的没的,沿着屋沿找到自己客房的窗户,轻轻推开,很没风度的用爬这个字眼,爬进了房间。
黑暗之中也可视物,先找到了位于墙角兵器架,放好玉渊,松了口气。
这才寻找衣物柜打算换身衣服。
噔噔噔…
张谦骤然一惊,连退四五步到了玉渊旁才安心下来,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形的轮廓杵在床边,吓得他心脏乱跳。
这个身影如同瓷瓶的轮廓,不过腰身细,上身略微有些涨大,过腰之后的瓶坐,却又划过优美的曲线,像一个大点的桃子。
镇定下来,定晴一看,紫女在黑暗中勾起好笑的弧度,盈盈撑着柳腰,皎洁的眼光很是温和。
这时月光透过被风吹大的窗户,让房间的黑暗稍退,至少看的更清楚了。
“紫女姑娘?”
张谦摸不着头脑,这半夜不睡,站床头吓人,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尤其,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信鬼神之说的。
眼看紫女就这么站着,也没有点灯的意思,只好继续忙活换衣大事,没话找话道:
“紫女姑娘,还未去歇息吗?”
“客人在外忙生忙死,哪有主人家的安然酣睡之理,你说是吗?小镖头。”
紫女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黑块,偏过头藏起翘起的嘴角,摇拽着身姿,缓步而来,背着手看他忙活。
张谦目不斜视的翻找着衣物,脑海中却忍不住想着那膨鼓的上身,还有曲线的底座。
他现在是深深的痛恨作为男人多情好色的本性,第一次动摇右手剑的地位是什么时候?
是那袭冰蓝的身影,月下承光的玉颈,清冷孤独的气质。
他还可劲的用情之深,含情而别。
但是现在,却满脑子的…
紫女的的确是蜜桃臀没错,这个他在白天就有所发现,在那紫色的摆帆之下,很是圆润。
但是没想到紫女这么有本钱,平日裹胸不露半点,只有滑嫩的腰侧显露。
呸,老色枇,真该死,张谦把柜子翻个底朝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一身衣袍,除了贴身的裈裤,就是找不到一件锦衣。
这时清亮的紫瞳划过面前,紫女在身旁垂下身子,捏起一件衣袍。
……张谦沉默的接过,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带着些许戏谑的目光。
紫女看他这个样子,也藏不住嘴角,却又一时半会找不到话头。
两人于房间静谧的相处,都察觉到了一股古怪的气氛出现。
所谓的孤男寡女嘛,张谦深知不能继续下去,只好抬头准备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气氛。
却见一双被打破了覆于表面平静的紫瞳,里面有水波在流转,似乎在等待。
紫女见他抬起头,迅速平静了眼神,恢复了那洞察人心的清平,说道:
“小镖头有抓住所谓人情吗。”
额,说起这个,张谦心中的悸动瞬间被打破,升起一股尴尬,干巴巴说道:
“没有。”
他不屑与解释自己为什么失败,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一点借口可以找,这个世间只讲成败。
“是嘛!”
不是,这轻快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张谦顿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噗嗤~
紫女又冒出些许小女儿姿态,待恢复成熟御姐时,缓缓说道:
“小镖头,明日想吃什么?”
“龙肝凤髓有吗?”张谦没好气道。
“你觉得你身上有长?”
嗯?张谦古怪的抬起头,御姐模样的紫女扭动着柳腰走到大门处,侧过容颜,说道:
“小镖头看起来是要洗漱一番,不过深夜未过,无人会为你烧水的,不过我的房间倒是留了一桶,小镖头请自便。”
“这不好吧。”张谦脸色凝重,抓了衣物,脚步轻快的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