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脚下的各处城镇,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到处都传起了武都城主林枫的事迹。
各个城镇的茶馆,兵荒马乱的,讲大书的说书先生讲什么话本都听客寥寥,唯独只有讲武都城主林枫的话本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什么“枪挑十二连环寨”,“剑斩无面鬼”都是老梗了,说书先生每每一拍惊堂木,说到最后那一句:“我武都城主林枫,一人还礼黑风山!”总能得到满堂喝彩,继而打赏银钱滚滚而来。
越新的话本,听得人越多,有些都不是话本,干脆就是道听途说来的小故事,依旧是让看客们津津有味。
“你们别说,这事情都是真的。”
一个其貌不扬的糙汉子,坐在茶馆里就着粗茶,啃着玉米馒头,被一群人围着,神气活现道:“我姥爷那村,全村都被黑风山贼屠了,就只有我表妹逃回来了。她跟我说,被掳上山寨的路上被人给救了!”
那汉子才卖了个关子,旁边立刻就有人催促道:“李二,这顿茶我请了,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围着的十几号人也纷纷催促道:“李二哥,你若说得好,以后这周你的茶钱,俺们都包了!”
那被称为李二的汉子,这才得意说道:“我表妹说他们几十口人被黑风山贼掳上山,本来以为肯定没有活路了。哪里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侠客来……”
众人顿时都来劲了:“对的对的,我在隔壁镇上听说书先生讲的也是这样。武都城主林枫,穿蓑衣,戴斗笠,挎枪,背剑!”
“对对对,听说那枪叫仁王,那剑叫龙鸣!都是一等一的灵兵,价值连城的宝贝!”
那人才说完,立刻就被旁边的人给怼了。
“什么仁王枪,那枪在破军谷就碎了,林枫现在用的枪是唐国上将军云天倾的那把名枪‘金乌’。以后少听点不着调的说书!”
“就是,说书是说书,事实是事实。别给搞混了!”
李二得意说道:“那侠客一枪就挑死了领头的那个土匪,然后还给他们一人一把刀,允许他们手刃仇人。我表妹第一个爬起来,一刀就剁了那个杀我姥爷的山贼,脑袋裹在包袱里回去给我姥爷一家上了坟才投奔到俺们这里。”
李二拨弄着碗边的茶点,得意道:“俺妹带回来那环首刀,一看就是黑风山贼用的,可沉了。我一个汉子都要两手举起来!”
又有人问道:“李二,我听说林枫城主许诺被黑风山贼所害,无家可归的人可以去武都城投奔他,报他的名字,可以得到基本的保障。有这回事吗?”
李二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听我表妹说了,他们村上的人到了武都城,每人给城外一间宅子,三亩田,让他们安居乐业。她也就是惦记我们这还有个亲戚,要不然,她也去武都城了!”
顿时,茶馆里的众人纷纷说道:“武都城主真是豪气干云,侠肝义胆啊!”
“以前咱们白芷城境内的都看不起武都城的人,觉得他们的城主就是个只会在唐国跟离国两边讨好的小人,没想到现在风水轮回转了!”
众人当中有中年汉子叹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我们白芷城会突然跟转了性子一样,对黑风山贼不闻不问,任咱们被宰割啊……”
“要是以后武都城打过来,我第一个给他们带路。要是咱们能有武都城主林枫这样的英豪罩着,黑风山贼哪里还敢来我们镇?”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就是,怕是听到林枫大人的名号,走到镇子门口就吓尿了!”
“等哪一天武都城大军来了,我家放鞭炮迎王师!”
“放鞭炮?放鞭炮怎么够?我直接挑着扁担去前线犒劳王师!”
茶馆之内众人哈哈大笑,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唯有不远处桌上,有一人眼神森冷,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茶碗。
那人单手捏碎了茶碗,茶碗竟没有变成碎片,而是被那人直接捏成了粉末,从指尖像流水一样落在了地上。
路过的店小二直接看呆了。
他站起身来,扔下一枚银钱,冷声道:“不用找了!”
小二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直到那身披斗篷,戴银白面具的豪客走出茶馆,牵着门外那匹奇怪的角马走远了,这才上前去收起那枚银钱。
小二把银钱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发现分量还挺足,喜笑颜开,顿时就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城镇外,那名身披斗篷的豪客牵马而出,树林之中竟有足足千骑等候在外,人马俱甲,银甲铮亮,铠甲上雕刻有白芷花纹。
豪客牵马而出,缓缓走入树林,只听得一整片铠甲摩擦的“咔嚓”声音,千骑竟一齐朝他拱手行礼。
豪客没有说话,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向下劈斩的姿势。
当即,千名银甲骑兵动作整齐划一地罩上绘有狰狞骷髅的黑袍,朝着豪客身后的小镇冲去。
安宁的小镇之内,顿时报警的钟声,马蹄声,惨叫声,刀剑劈斩的声音与房屋燃烧倒塌的巨响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那豪客不曾回头看上一眼,纵马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狭窄山道之上,有一人与他逆向而行。
那人戴斗笠,穿蓑衣,背长剑,挎长枪,缓缓走来。
骑龙血角马的豪客,警惕地看向面前的奇怪男子。
男子在山道站定,他抬起手来,推了推自己的斗笠,沉声说道:“想不到,白芷城主白奉先,对上黑风山贼唯唯诺诺,杀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
豪客死死盯住面前的男子,恼羞成怒道:“我杀我白芷城的人,跟你武都城有什么关系?这你也要管?”
林枫扶正斗笠,他看向面前的豪客,冷笑说道:“你白芷城的事情,我确实不该管,不过……”
林枫话锋一转,他冷声道:“我是来剿灭黑风山骷髅骑的!”
“这是我武都城跟黑风山的恩怨,跟你白芷城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那骑龙血角马的豪客,冷笑道:“黑风山贼,你白芷城剿不了。”
“我武都城,帮你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