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都有一种心理,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此刻,得知他的家人全都会被判刑以后,周锦天很希望徐开也会陪着他的家人一块坐牢。
可刁宗强微微一摇头,打破了周锦天的幻想:“徐开不会坐牢。”
“为什么啊?”
周锦天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有一句古话叫‘斗殴无曲直’,所以说,不管是徐开先挑衅的,还是你们家人先动手的,其实没有区别,在法官眼里,你们双方只要打到一起,就是斗殴。”
听刁宗强这么说,周锦天更为不解了:“那范玲珑为什么只抓我们家人,不抓徐开?”
“你们双方打起来了以后,徐开一直克制自己没有动手,并明确表示了他不想跟你们家人打架,请求停战,他还说愿意跟你们家人坐下商量怎么解决问题,在法官眼里,这表示他已经服软了。”
“然而,你们家人仍就不依不饶,还表示要给徐开点颜色看看、甚至要废掉徐开。”
“那时,徐开再动手,在法官眼里,就已经算是自卫了。”
“而且,四虎先动刀对徐开发起攻击,将你们这边的武器升级了。”
“这种情况下,徐开别说是打伤你们家人,就是打死你们家人,在法官眼里,都是正当防卫,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经刁宗强这么一解释,周锦天才搞懂徐开为什么不会被判刑。
紧接着,周锦天恍然大悟:“徐开肯定是故意的,连四虎都不是他一招之敌,他要是真想揍我们家人,一上来就能把二虎、三虎、五虎全都打倒,他之所以说那么多话,就是在设计我们家人?”
“谢天谢地,你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刁宗强道。
得到刁宗强的确认,周锦天立即喊冤道:“舅,徐开这是算计我们家人,你得为我们家人做主啊!”
“为你们家人做主?”
刁宗强嗤之以鼻道:
“我仔细看过徐开递交的证据,徐开的演技极佳,一丁点破绽都没有露,而且他根本没有露脸,他所记录下来的,全都是你们家人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丑恶嘴脸和证据,靠他递交的证据,根本就证明不了他在算计你们家人。”
“而你们家人除了会撒泼打横以外,什么有利的证据都拿不出来。”
“关键,你们家人太无耻也太嚣张了,不仅一点理都不占,连道义都不占一点。”
“你告诉我,我怎么给你们家人做主?”
见刁宗强都束手无策了,周锦天很不甘的说道:“那徐开扔坏我家那么多东西,也不会受到惩罚?”
“这只是民事纠纷,不涉及到刑事处罚。”
对于刁宗强的解释,周锦天显得很茫然。
刁宗强只能详细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可以去法院告徐开损坏你们家东西,首先你先交一些诉讼费、保全费、律师费,然后向法院递交徐开损坏你们家东西的证据以及那些东西值多少钱的证据,打赢了官司以后,你才能要求徐开赔钱。”
“不过,我估计徐开也会向你们家索要二十年房租,到时候这钱很可能会在房租中扣除。”
“总之,你得先花不少时间和金钱跟徐开打官司,输了,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和金钱,赢了,徐开最多也就是陪你们家点钱,不会陪你们家人坐牢的。”
周锦天听完,突然就沉默了。
此时,周锦天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对徐开的畏惧以及茫然。
过了好半晌,周锦天才没话找话道:“怎么是二十年,我家不是在徐家住了近五十年吗?”
同样感到很心累的刁宗强没再给周锦天普及为什么是二十年不是五十年,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现在,你们家人唯一的机会就是取得徐开的谅解。”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徐开肯放过你们家人,我再运作一下,你们家人可能就不用坐牢了。”
“你听我的,赶紧找个搬家公司去将你们家的东西从徐家的倒座房里搬出来,然后给徐家人拿五十年房租,别抠门,多拿点,之后再跟徐家人好好赔个礼道个歉,毕竟是亲戚,又有你爷爷奶奶的面子在,我想徐开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
不想,周锦天听言,却迟疑起来!
刁宗强见了,皱眉问:“怎么,你不想救你们家人?”
周锦天摇摇头:“不是,问题不在我这,而在我爸我妈那,舅,你也知道,他们都是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人,我去跟他们说这事,他们肯定宁可蹲监狱,也绝不会给徐家人拿五十年房租的。”
“而我这些年赚的钱,全都被我妈要去了,说是留着给我娶媳妇,我去哪弄这五十年的房租啊?”
刁宗强也知道他姐夫、姐姐是什么揍性,进而知道周锦天所言不虚。
“住人家房子给人家房租,天经地义,人家帮你,你要知道报恩,不能报恩,也要感恩,怎么能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我跟你说,我要不是就你妈这一个姐,就你们家这些人的人性,我肯定不管你们,我也怕有一天你们会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听了刁宗强这话,周锦天臊得一声不吭。
看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周锦天一眼,刁宗强道:“这样吧,你先去将你们家的东西从徐家的倒座房里搬走,然后跟徐家人说些好话,再许诺会赔偿徐家人五十年房租,总之,就是先稳住徐家人,让徐家人先别起诉,我找机会去做做你爸和你妈的工作,让他们拿出这钱。”
……
另一边。
不等徐开向范玲珑道谢,范玲珑就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你很懂得正当防卫嘛。”
范玲珑刚刚帮了自己,徐开当然不能过河拆桥,而且这中间还有赵宏伟在,所以,尽管觉得范玲珑的话有些刺耳,徐开还是谦虚道:“以前吃过这方面的大亏,所以略微研究了一下。”
“113案吗?”范玲珑不动声色的问道。
见范玲珑知道自己的老底,徐开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直言不讳道:“是,那时我如果懂法,哪怕范家再财大势大,我最后也能全身而退。”
范玲珑抓住徐开话中的重点,问道:“全身而退是指杀了范九宝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而不是避免杀范九宝?”
这种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徐开怎么会承认,他直接避开范玲珑的问题,道:“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不是我要杀范九宝,而是范九宝逞凶肆虐想砍死我,我只不过是命大捡到了他不小心掉的刀,才在他冲上来抢刀的紧急情况下下意识的还了他一刀。”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徐开又道:“范九宝欺男霸女无恶不做,是东阳有名的恶霸,东阳人尽皆知。我反杀了范九宝以后,有很多人跑去我家送锦旗、送礼物感谢我为民除害,还有数万人联名上书请求判我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所以你并不后悔杀范九宝?”范玲珑继续揪着徐开不放。
“范九宝,范玲珑?他们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已经有所猜测的徐开,直视着范玲珑深不见底的眼睛,说道:“范所长,咱们虽然接触不多,但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正义人士,我相信这样的你不会分不清楚,113案责任根本不在我,我只不过是在一个丈夫该挺身而出时挺身而出和被逼无奈反击了一下。”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徐开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如今,范九宝这个罪魁祸首已死,而我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甘心还是不甘心,都已经蹲了十年监狱受够了惩罚。”
“我比范所长你痴长几岁,就托大教你两句,往事已矣,未来可期,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听了徐开所言,范玲珑面沉似水!
过了好一会,范玲珑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很擅长格斗,跟我切磋一下怎么样?”
徐开断然拒绝道:“范所长说笑了,我根本没学过格斗,哪敢跟范所长你这个专业人士切磋。”
不想,范玲珑却悠悠地说道:“别拒绝得这么干脆,忘记跟你说了,我是你的帮教员,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得跟我打交道,所以,我如果是你,就慎重考虑我的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