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赏花宴白染提早离席的事情早就传到了皇上耳中,她猜着白染此次过来一定与昨日的事情有关。
“儿臣给母皇请安。”
“起来吧!来的这样早怕是还未用膳,来吃些垫垫肚子。”
皇上招呼白染过去坐,白染却并未起身。
“母皇,儿臣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母皇恩准。”
“何事这般着急,竟是容不得朝后再说?”
“儿臣想请母皇为儿臣赐婚,儿臣要娶颜青将军之子颜墨琛为正君,还望母皇成全。”
白染的请求叫皇帝十分意外,之前她不知提了多少回要将颜墨琛许给白染,白染都拒绝了去,如今竟亲自跑过来请旨,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
“怎么就想通了呢?”
皇上疑惑道,她可不觉得白染是为了颜家手里的兵权才要娶颜墨琛的。
若是她想要,那颜墨琛早就是她的人了。
“儿臣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他。”
白染也不再隐瞒,索性直言道。
面前的女人虽是一国之君,却到底也是她的母亲,总该是要为自己的孩子的幸福而高兴的吧!
“既是如此,准了。”
皇上摆摆手,白染立马垂首谢恩。
“谢母皇恩典。”
“起来吧!这是好事儿,你早就该成婚了。”
“承蒙母皇厚爱,儿臣成婚虽晚,明年定也能叫您抱上孙儿。”
白染如愿以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皇上身边,立马有宫侍送了碗筷过来。
母女二人饭间并未多做交谈,只是在白染准备先去前朝时被皇上叫了住。
“一起走吧!”
白染跟在皇上身侧,步子走得极为缓慢。
“老五这几日参了老二不少罪状,甚至连你从平州回来遇刺之事的证据都呈了上来,竟处处都与老二有关,你觉得此事可是你二皇姐所为?”
皇上忽然开口,让白染意外得一怔。
这事儿皇上心里怕是早就有了数,白染又岂会做那个傻子?
“儿臣还未查明实情,实在不敢乱言。但平州祭河神一事的确与京中之人有关,据儿臣所知,那些被拐卖的男子都进了倚红楼。”
白染没想到皇上会忽然说起这件事,她正好借坡下驴,将倚红楼搬到明面儿上来。
若是皇上派人去查,那白笙就是板上钉钉地等着完蛋了。
“倚红楼?”
皇上微微蹙眉,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风尘场所。
“是,假借祭河神的名义拐卖良家男子送入红楼盈利,这是尹廷秀亲口吐出来的,只是到现在她还不肯说出幕后之人。”
“哼!她怕是还要等着那人来救她吧,既是不肯吐口,那便是个无用的东西了,早些送她上路吧!”
皇上轻哼一声,对于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最是厌恶。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留着又有何用?
“可尹廷秀若死了,那幕后之人不就更难查出了吗?”
白染不赞同道,尽管她知道一切事情都是白笙所为,可现在毕竟没有十足的证据。
若是尹廷秀一死,那这事儿不就又成了个没尾的案子了吗?
皇上轻轻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向白染。
白染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母皇英明,儿臣懂了。”
既是没什么用了,那她就只能作为一个鱼饵了,也算是她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儿。
没用的人又何必费心费力地保护她?
只需对外宣称说尹廷秀受不住刑已经开始招供了,自然会有人来取她的性命。
到时只需将人抓住,顺藤摸瓜,这事儿便也还有一丝希望。
早朝又是在白染的沉默,白简和白笙的针锋相对中度过,只是在下朝前,皇上忽得下了一道赐婚圣旨,将颜将军独子颜墨琛许给了三皇女白染为正君。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
最想不通的就是白笙和白简了。
那白染不是极其厌恶颜墨琛的吗?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啊!
母皇又怎么会忽然想起要给她赐婚?
颜青惊得一双大眼瞪得滚圆,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急忙跪下谢恩,高兴得只恨不得将皇上供起来。
颜青最愁的便是儿子的婚事,如今皇上金口玉言,将儿子赐给了他一直想嫁的人,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众人都在等着看笑话,本以为三皇女会抗旨离去,却不想人家直接叩谢皇恩,领了这恩赏。
朝中众臣心思飞转,聪慧些的似乎已经看出了眉目,只等着后面去好好巴结巴结三皇女。
至于白笙,一双带毒的眸子死死盯着白染,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自从白染病愈之后,便处处与她作对。
先是毁了她的财路,如今又抢走了颜墨琛。
那颜家的兵权一旦落入白染手中,这太女之位哪里还轮得到旁人来坐?
母皇她可真是偏心啊!
宁可将颜墨琛留成老男人,也不将他赐给别的皇女,原来是等着白染呢!
难怪朝中多年无太女,竟是因为母皇心里早就有了继承人,不过是不与外人道罢了。
退朝之后,众臣纷纷上前朝白染和颜青道贺,就连丞相江士方都留下来与二人客套了几句。
其实江士方心里也是有怨的,本该她的儿子先嫁给三皇女才是。
君后多年前就说皇上独宠三皇女,可她们观察了这么些年总觉得这位三皇女的存在感太低,根本就没人将她当回事儿。
如今人家不过才病愈入朝,便先后去了平州平乱立下大功,紧接着又一举拥有了颜将军手中的兵权,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立太女了?
“颜将军请留步。”
这一次,是白染第一次主动与叫住颜青。
颜青朝白染抱了抱拳道:“三殿下。”
“本殿冒昧求母皇赐婚,未曾与将军与正君商议,还望将军勿要怪罪。”
颜墨琛到底是人家唯一的儿子,婚姻之事本该与人商议一番的,可她们母女二人就这么定了下来,总得与人家娘说一声才是。
“殿下言重了,是小儿无状,从小被娇惯坏了,给殿下惹了不少麻烦,日后他若有什么无礼之处,还望殿下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