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说起来,当年那事儿与苏皇贵君和三皇女又有什么关系?
刘氏悔不当初,便想着趁这次机会到苏皇贵君灵前上柱香,给苏皇贵君道个歉。
只盼着自家儿子早些得偿所愿,他这个做爹爹的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了。
“主子,要喝茶吗?”
白安狗腿地上前问道,她可是盼着自家殿下高兴点儿,今日能给她们带个王君回去呢!
不对,王君已经有了,侧君也好。
“不必了。”
白染无趣地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花花草草,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宴会还要一会儿,本殿想先去永安宫看看。”
说着白染就站起身来,大步朝永安宫走去。
“苏皇贵君,臣夫刘氏来给您请安了。”
男人跪在永安宫门口叩了三个响头,却仍未起身。
“臣夫为当年的莽撞向您请罪,当日是臣夫亡女忌日,臣夫实在是心里难受才在您灵前说了那些气话,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臣夫一般计较。”
“若您当真要怪罪,那就罚臣夫下去给您请罪吧!还请您放过臣夫的儿子,臣夫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啊!”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悲戚,亦是满心的悔恨。
“琛儿他一心只有三殿下,还请您看在这孩子专情多年的份儿上成全了他们吧!臣夫在这里给您磕头赔不是了。”
男人不断地哀求着什么,后面的话白染再也听不下去。
蹙眉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白染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要把骨头攥碎似的。
好一个赔不是,好一个成全!
当初若不是他在父君灵前说了那样的话,后面的九年里她又如何会那般伤害颜墨琛?
他们又岂会经历这么的悲欢离合?
她爱人的父亲在自己父亲的灵前毁了他们多年的情谊,如今又跑来赎罪,只为了能成全自己儿子的一番心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染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可怜刘氏。
但他终归是颜墨琛的父亲,不论如何,她也不能真的将他怎么样。
白染甩袖离开,白安和白平急忙跟上,刚刚刘氏的话她们也听见了。
这般看来,主子和颜公子过去的误会都是因为刘氏而起,也难怪主子会这般生气。
才拐过角楼,白染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她心中有气并未注意前方,而来人又不知白染会走得这样急,一个踉跄就朝后倒去。
白染顺手拉过那人的手腕,才使得他没有栽倒下去,稳稳站了住。
“抱歉,是本殿冲撞了公子,公子可有伤着?”
白染放开手,退后一步朝人抱拳道。
“子谦无事,三殿下无需介怀。”
江子谦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撞到白染,耳尖一红,急忙垂着眸子朝她行了一礼。
他本派人打听到了白染的行踪,听闻她朝着永安宫的方向去了,自己便想过来碰碰运气,不想竟真的让他撞上了。
有了这一撞,他再想接近白染就容易多了。
白染微微蹙眉,听面前的男子自称“子谦”,不由得一怔。
这位便是江家那位差点儿成为她侧君的儿子江子谦?
“公子既是无事,那本殿告辞了。”
白染不愿与江家的人有所瓜葛,侧身就要离开。
那江子谦却忽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止也止不住。
“公子,您怎么样?”
江子谦身后的侍儿扶着他急急问道,白染离去的脚步也跟着顿了下来。
若是她就这么走了,君后指不定又要怎么讹她,说不定硬是将人给她送到府里去也有可能。
还是当场了结了好,没得给自己找麻烦。
“看公子这般模样,还是找个太医去瞧瞧吧!”
白染使了个眼色,白安立马飞身离去。
江子谦见白染又转身回来,眼底浮出一抹喜意,胳膊动了动,身后的侍儿急忙朝白染哀求道:“三殿下,这里风大,还是叫我们公子到前面亭子里坐着等吧!”
“也好。”
白染看着那侍儿扶着江子谦走了,她才带着白平缓缓跟了上去。
之前她没注意过江子谦,也不知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因为之前颜墨琛下的毒……
这般一想,白染心底忽得生出几分内疚来。
说到底,她不喜欢江家是因为江士方和江君后,与江子谦无关。
江子谦只是因为生在了江家,被人利用去收买他,又被下了毒,总归是个无辜之人。
但白染也没怜香惜玉到要亲自去给江子谦诊脉,这世间男子除了颜墨琛,谁都不配。
“三殿下当年的救命之恩子谦一直记得,碍于女男之别没有去三王府拜谢,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才一坐下,江子谦便小声与一旁立着的白染说道。
他想说让她也坐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住了。
人家三皇女身份尊贵,哪里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世家出来的公子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儿,他们好像生来就会察言观色,又善于为自己谋福利。
白染没明白江子谦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救过他?
“什么?”
江子谦苦笑一声,扯扯嘴角道:“殿下贵人事忙,记不得子谦也是常事。”
说着,江子谦失落地垂下头去,那满身孤寂的可怜样儿无不叫人心生怜悯。
奈何白染心中只有一个颜墨琛,对于别人的欲擒故纵亦或者是蓄意勾引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白染再未接话,对于江子谦口中的什么救命之恩她丝毫都不在意。
若不是太医还未到,她怕是早就离开了。
然而就是她站在一侧,江子谦托着下巴眼睛红红地望着她的这一幕不小心落入了偷偷来寻她的颜墨琛眼中。
若这男子换成旁人,颜墨琛或许只会一气之下冲过去将人赶走,可这人是江子谦,是他的情敌,亦是他心底最大的痛。
那个可是差点儿成了她侧君的男子啊!
她竟然背着他来这里跟江子谦幽会?
颜墨琛气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两个人,一口银牙差点儿被他咬碎。
好一个女才郎貌,好一对奸妇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