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鹰没理会战战兢兢的毛鲁氏,只目视着车夫:“车夫,你来说!你是毛大人家的,还是庆城鲁家的?”
“回……回王爷!”车夫在草地上惧怕地直叩头:“小的是鲁家的,是鲁家的!每次夫人从龙城回庆城,都,都是先租了车,回,回来的时候,鲁家老夫人派了马车……。”
朱自梅与陆前均是神色一松。
陈元鹰的脸色也稍稍霁和了点,盯着跪地的毛鲁氏看了一阵,打量着她身上的发饰,都还算平常,与典吏的收入勉强相配,并没有更多的奢华之物,才淡淡地道:“行,你们且起来!”
“是!”毛鲁氏心惊胆颤地和身旁的丫鬟互相搀扶着从草地上爬起来,却已不敢再抬眼看陈元鹰。
陈元鹰摸了下腰间的钱袋,里面放了几十两银子,便将钱袋丢给了先前出拳毙了惊马稳住马车的那名皇家护卫:“刘召,给毛鲁氏,当是赔鲁家的马钱!”
等刘召抱头应下接过,再递给毛鲁氏,陈元鹰再转向一旁的朱自梅:“朱大人,请调一匹马重新帮她们拉车,先送去医馆看看吧!刘召,你跟去!要确保毛家小姐进了医馆。”
“是!”朱自梅与刘召同时应下。
陈元鹰没有再说话,骑着踏雪,转身,继续向着胡家别院而去。
毛鲁氏看着他的英挺背影,担忧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甘,很快就转为惋惜,而后,就在刘召的询问下,随脸色苍白的丫嬛再度上了马车。
……
几息之后,远远能看到胡家别院的院墙了,骑马跟上来的朱自梅终于忍不住道:“王爷,那位典吏大人,只怕有什么想法。”
所以,才特意把回娘家探亲的妻女从庆城召回来,估计是想把女儿送给王爷当个暖床的。
所以这辆马车才会在胡家别院附近出现。
可惜,毛典吏不知道王爷以前在女色这一块的诡异遭遇。
这不,意外骤起,毛家小姐可怜地被撞昏了,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当然,暖床之事没有明说,这遭遇应该没有京城那几位名门闺秀惨。
见陈元鹰依然冷着脸儿,武成便不屑地道:“凭他,也敢肖想王爷的后院?咱王爷就算是要收房里人,怎么也得四品大员以上的嫡女才够格啊!”
更何况,王爷今年才十三岁,离收房中人的时间还早得很!
朱自梅点头,而后中肯地道:“刘大人和聂大人不错,但这毛大人,就过于钻营了些。不过,他这样一搞,下官倒是对他那女儿有几分好奇。若无几分姿色,他怎么敢往王爷府上送?”
“再美,能美得过胡桃和丹阳?”陈元鹰不以为然:“算了,终究没有照面,这事就当是一场意外的巧遇,不要坏了人家女儿的名声!”
“是!”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应下。
快进别院大门时,陈元鹰又突然问:“朱大人,刘大人和聂大人家里,可有与本王年龄差不多的女眷?”
朱自梅显然是做过功课,张嘴就来:“刘大人家中只有一妻,两子均已考取秀才,在庆城书院就读,育有两孙,如今不过是总角之龄。一女嫁给龙城的一名秀才,一年前随公公一家迁至庆城,如今正在备考举人,膝下有一双儿女,儿子三岁,女儿才半岁。”
“聂大人家里亦只有一妻,育有一儿两女,儿子只是童生,已去庆城的莲花书院就读,长女嫁在龙城,次女如今……十二岁,尚未定亲,就在家中随母亲读书。”
“龙城这里人人都知道,典吏的小女儿,容颜妍丽,但大家都有意无意忽略了,聂大人之次女,容貌也是不差的,而且略通文采。”
此时他们已依序进了院子,陈元鹰翻身下马,将踏雪的缰绳丢给马夫,冷笑:“本王在龙城已呆了数日,聂大人之女就安安静静在家里读书,毛典吏的女儿却眼巴巴地随其母亲从探亲的庆城赶回来,然后拐个弯来到这胡家别院!”
朱自梅哭笑不得,斟酌了一下用语,委婉地道:“想是仰慕王爷的英姿吧!毕竟,龙城偏僻,极少见到王公贵族!”
还有一句话,他藏在心里没说。
这几日,庆城的亲王府均有消息送过来,不少有品阶的人家,正在亲戚中务色才貌双全,年龄与王爷相近的女子……。
陈元鹰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听到了选秀的风声。总之,与本王无关。此事以后休提!本王有胡桃、丹阳和绿苹在身边侍候,已经足够了!”
朱自梅与武成对视一眼,笑着点头:“正是正是!胡女官一向细致周到!”
……
半刻钟后。
被陈元鹰急急召至胡家别院书房里的刘永清错愕地看着刚刚换上了家居服的陈元鹰:“王爷,您真打算明天就回庆城去布置这一切?”
“本王来龙城这么久了,该回庆城看看。再说,没有本王,庆城那些大户怕是不会相信这里发生了改变。”陈元鹰一本正经地看他:“本王离开的这段时间,就要劳你和聂大人盯紧龙城的治安和农耕。”
反正就是离开了龙城,陈元鹰也一样可以在虚拟面板上操作系统,偷偷地建设龙城。
庆城建有正式的亲王府,在生活上,肯定还是会比龙城这边舒服些。
“呃,是!”刘永清的脸上有少许的不舍,但也有一丝轻松:“王爷请放心,下官和聂大人会盯紧的!”
陈元鹰微微挑眉:“平日里,龙城的事务,也多是刘大人与聂大人处理的吧?本王觉得,典吏大人似乎有点闲?”
刘永清微怔,随后尴尬地回答:“龙城的人比较少,也没什么可偷可盗的,案子不多,一些村里的小纠纷,里正就可以解决,所以毛大人的事是相对少一些。不过,等龙城以后繁华起来,毛大人就会很忙了。”
停了一停之后,刘永清又补充:“所以,昨天毛大人特意把妻女从庆城召了回来,想替他分摊一些家事。只是没想到,她们的马车今天在别院外意外受惊,现在毛大人的女儿还昏迷着。”
陈元鹰目光一凝,问:“他女儿多大了?可曾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