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试探(1 / 1)

下午,沈用晦离开别墅,回了一趟光刃总部。

当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泡沫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是各种各样的蔬菜和肉类。

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末世,如果把肉看作黄金,那么蔬菜就堪比钻石。放在严昭著眼前的这口箱子,换在末世前就是满满一箱的黄金钻石。

“之前在许多任务里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没想到已经攒了这么多。因为怕坏,一直放在空间异能者那儿。不过最近突然想到,不吃也难免浪费,所以就干脆拿出来,和你一起吃。”沈用晦这么解释。

他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用冰系异能者给的冰块封冻起来。

严昭著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说道:“你对别人也……”

“对了,刚刚在外面看到灵芝,她有事出去了?”沈用晦打断了他。

严昭著抿唇,“她去了严家。”

严昭著打算忙完部署军的事之后,就到h市走一趟。灵芝去找严翊雪拿h市实验的资料,后者看过资料后记在脑子里,说能默写出来。

沈用晦整理完东西,跑到了楼顶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严昭著干脆进房间休息。最近他对精神力的修炼有点懈怠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转眼就到了傍晚。严昭著睁开眼睛,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下床松了松筋骨。

从落地窗和巨大的露台可以看到外面,落日余晖披挂于万里长空,云蒸霞蔚,气吞山河。单看这副美轮美奂的天空盛景,绝对想象不到现在是阴暗残酷的末世。

楼下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光刃的几个高层来到了别墅里,正在和沈用晦谈事情。

“前阵子的任务都交接完了,没有接取新任务。佣兵所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但是小道消息都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也不知道新首长到底打不打算施行改革,我们要再等等?”

“现在的首都基地,佣兵所实在太抢风头了,我就不信,身为基地总长,姓严的会不忌惮。”

“忌惮又怎么样?佣兵所不可能被取缔,末世里大家需要变强,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自救。”

“基地里的幸存者,有一大半过的是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除非他能把这些人全部管束起来,要不还是得靠佣兵所这种中介机构。”

“得了吧,咱们这位新基地总长是个多深不可测的人,你难道没感觉?那样的人,才不可能按常理出牌呢。”

“说白了,咱们谁也不了解他。”说话的人转向沈用晦,“团长,你不是跟严总长关系好吗?他到底打不打算改革佣兵所,你有消息不?”

沈用晦端坐在沙发上首,姿势是改不了的军人坐姿,无形中透出一股威严,“空穴来风,不要妄自揣测。我们静等就好,有举措就响应,没有就干自己该干的事。”

“这,难道不是应该提前掌握消息,灵活应变吗?”李成邺奇道。

“以不变应万变。”沈用晦说。

随后,几人的话题变成了光刃的管理问题,沈用晦三言两语把命令下达下去,他们的内部小会很快就开完了。

袁彬突然说道:“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就搬到这里来了?都二十年没回来住了,住基地不是更方便一些吗?”

沈用晦瞥他一眼,不动声色,“没什么,突发奇想而已。”

“很少见你有突发奇想的时候啊。还让人在顶楼放了那么大个水箱,还让水系异能者定时过来注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享受生活了?”袁彬说完,搓了搓手,嘿嘿直笑,“我可看见了啊,厨房里冰着的,那都是新鲜菜肉啊,怎么着,今晚要请兄弟吃大餐啊?”

“吃你窝窝头去吧,”沈用晦嫌弃地把他脑袋推开,“那不是给你准备的东西。”

“嘿嘿,不是兄弟还能是谁?你自己?不能吧,苦行僧这么多年,突然晓得追求口腹之欲了?我可不信。”

严昭著原本打算下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听到这里,脚步一顿。

袁彬不要脸,再次凑过去,“警卫岗上那小谁都告诉我了,今天见你跟一个女的在门口打招呼,哎,金屋藏娇啊?”

沈用晦站起来,“你该走了。”

“这就赶客了,别介,沈卓,你特么本来就开窍晚,再这样下去人生大事还解决不解决了?”

沈用晦走到门边,一言不发地给他们拉开了门。

一行人走到玄关处,突然有人指着地上叫了一声:“卧槽,熊猫!”

目光看过去,只见地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黑白色小球,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脑子转得快的人,立即联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僵住了。

大熊猫这种动物,是遍地都有随处可见一下子就能碰上好几只的吗?不是吧,放眼整个首都基地,应该只有传说中的那么一只大熊猫吧!

可那是严总长的宠物啊!!!

沈用晦的目光在阿酷身上转了一圈,脸色依旧四平八稳,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似的,维持那个开门的姿势,示意几人赶紧走。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光刃几人都觉得,自己像个大惊小怪的脑残。

所以,在自家老大家里看见严总长的宠物这件事,其实是很正常……正常个屁啊!

严昭著恰在这时迈步走下来,嗒嗒的脚步声很有韵律感。

听到声音,几人回身看向楼梯口,就见那人施施然往下走着。

他穿着简单的凉拖,纯棉背心,沙滩裤,硬是用潇洒出众的气质撑起了一身胡同口儿老汉装。

woc……老大还真特么跟严总长同居了。

光刃这些人俱是一脸诡异。

李成邺看看严昭著,再看看沈用晦,率先开口:“严总长,晚上好。”

严昭著走到门边,把阿酷抱了起来,精神力检查一番,发现是定期自检程序开启了,它才暂时陷入休眠。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他说着,“我就是下来看看这家伙的情况。”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尴尬地笑着,“这只大熊猫是严总长的宠物?挺可爱的,呵呵……”

沈用晦扒着门把他们往外一推,直接推到外面。

然后那扇冷冰冰的大门,“哐当”一下在他们鼻尖前边关死了。

“我靠,塑料兄弟情。”李成邺难得爆了句粗口,“这家伙今天怎么了,没吃药?袁子,你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吗?……袁子?”

袁彬神情复杂。

他突然想起四个多月前,在zs高速旁的紫藤花海里,沈用晦亲口告诉他的话。

对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当时还调侃千年的铁树开花了,自家兄弟终于红鸾星动,情窦初开。

可是沈用晦死不承认,他转念一想,那段时间也确实没遇见,能让他上心的女人。

现在,袁彬明白了,是没有能让沈用晦上心的女人……特么的有男人啊!!!

明晃晃的一个严昭著!都明显到扎眼窝子了!他咋就没!想!到!

而且,看样子,沈用晦已经不是对人上心那么简单了。

这家伙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全特么献出来了,一点不藏私,都快把整个光刃拱手让人了!

严昭著知不知道沈用晦的心思?如果知道,他怎么能享受得这么心安理得?如果不知道……那做这一切的沈用晦,岂不成了傻逼一个?

袁彬这么一想,顿时犹如吃了一锅苍蝇,五脏六腑齐刷刷膈应。

严昭著是个很厉害的人,不可否认,袁彬佩服他敬畏他,但同时也认为,他不是一个能跟沈用晦谈感情的人。

只不过……算了,再观望一下吧,毕竟喜欢谁是沈用晦的自由,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对方不是良人,就要阻碍兄弟。

屋里,严昭著眯眼看着沈用晦。

对方哐当一下关上门,回身就钻进了厨房里,全程没跟他有目光接触。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他的声音,“晚饭想吃什么?食料很全,基本都能做。”

“哦,那你什么都会做吗?”严昭著也进了厨房。

“你可以点菜,我试试。”对方镇静地说。

“要不你教教我吧,我做菜一直很差。”他走到他身前,从墙上拿下围裙,递给他。

“……教你?”

“嗯,不行吗。”严昭著转过身来,背对他,“帮我系上。”

沈用晦手拿围裙,看着眼前张开手臂等候的背影,眸光深沉。

那人微微低着头,撑开一段脆弱而优雅的后颈,颈侧肌肤白玉般光滑,向下延伸到琵琶骨。琵琶骨伏在挺阔的脊背上,山脉一般的线条,漂亮,也不羁,有一种独特的男人味。

因为穿的是领口超大的棉背心,肩膀处松松垮垮地挂着,又让他看起来格外劲瘦。肩胸处的肌肉,似乎时刻蓄力待发,张扬放肆地展现着力量,完全不能被衣服遮掩。

那人偏了偏头,像是在问他,怎么还不来。

沈用晦上前一步,两手环过去,虚拢住他的腰,胸膛与他的后背若即若离,时不时轻轻擦过,带出过电般的反应。

把围裙在他身前抖开,拉住两边的绳子,就要绕到后面。

严昭著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一瞬间,沈用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他被前面的人一带,不由得往前一扑,火热的胸膛与后背,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因为两条手臂还抱在腰上,就好像把严昭著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戴反了。”严昭著轻声说道。

“什么?”沈用晦没听清楚。不知道受什么支配,他的胸膛一直没离开那人的后背。

“戴反了。”严昭著微微侧头,呼吸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他的侧脸。

他把自己的手覆盖在身后人的手上,控制着对方把围裙正了过来。

两个人两双手,动作间,难免手指交叉,甚至扣合在一起。

沈用晦的指尖,一跳一跳的,脉搏律动特别明显。

他急忙把手抽出来,草草地替那人系好围裙,往后面退了一步。

严昭著站在案板前,“做什么菜呢……要不就西红柿炒蛋吧,这个好像挺简单的,是吧。”他从前面挑出几颗红通通圆润润的大西红柿,放在旁边水盆里洗净,搁在案板上。

见沈用晦没反应,他回头说道:“来教我呀。”

“切,切菜也要……”

“我没经验,怕切到手啊。”这是无理取闹了。

沈用晦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肾上腺素漫过五脏六腑,入侵到心房里,伴随酸涩的痛感,伴随着四处流窜的一股喜悦。

他慢慢地靠了过去,不动声色,面容深沉。

眼神深处,明明暗暗地藏着一些叫人分辨不出的东西。

严昭著已经试探够了,被他这副眼神看得发毛,便自觉闪身,让开位置。

他正打算停止试探,全程站一边看着,把学做菜这个借口敷衍过去。

没想到,沈用晦没站到他身侧,贴到了他的身后,模仿刚才系围裙的动作,从后面把他圈了起来。

“你别,”严昭著拉开他的胳膊,被他顺势摸过去抓住手,扣着那只手拿起了菜刀。

“沈用晦!”

男人一条腿挤进他的双腿之间,压迫性十足地把他的下半身抵在壁柜上。隔着单薄一条沙滩裤,他甚至能感受到后面那里的形状。

严昭著自然是能挣开的,他挣扎了一下,突然听到沈用晦的心跳声。

如临战场,如擂如鼓,前一下还没有落定,后一下紧接着跟上,疯狂的频率,躁动的节奏,显示这个人的内心,远没有他的动作那样平静镇定。

严昭著顿时产生了一种感觉,自己正在掌控这个人的心跳。

他听入了迷,也不再反抗他的臂膀,任由他从后面抱着,半晌,低声道:“你心跳得好快。”

沈用晦一顿,然后无动于衷,继续切菜。只是心跳更加躁动了。

“西红柿要切成小块,等会儿炒完鸡蛋之后,下锅用小火煸汁。”

沈用晦反客为主,声音四平八稳,直接从严昭著耳廓一侧发出,和着男人的热气,往人耳朵里面钻。

他身上有股烫人的热力,将严昭著整个包住。除了这股烫热之外,严昭著还闻到了一股清香。沈用晦身上常年带有这种清香,稍微一凑近就能闻到,是舒肤佳的味道,干净清爽。

把做菜的要点讲完,一个西红柿还没切好。

沈用晦的动作磨磨蹭蹭,一边切一边在他耳侧呢喃,“今晚还想吃什么?我都教你。”

“你这么教,怕是到明天都做不完。”严昭著已经坦荡了。

“那不教,我给你做。”

“什么都能做?可我想吃的东西挺多的,估计会很浪费。”

“没关系,你想吃我就做。”

“食材没有了怎么办,很快就会用完的。”

“我去找。”

严昭著知道,这段对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他撑着沈用晦的胳膊,一个使力把他拉开,从他怀中退出去。

沈用晦抵抗了一下,还是让他成功挣开了。

“那今晚给我做顿大餐好了,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估计也不多了。”

“你别看我在附近找房子,其实还是难免住到军部去。新制度落成,要处理的事太多了。”他说道。

沈用晦的心,蓦地沉入深渊。

搞砸了。

严昭著反应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他没有管理好自己,情绪写在眼睛里,谁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明白?

严昭著已经走出了厨房,顺便还帮他把门关死了。

一直被忽视的疼痛,这才开始占据主场,彰显它的存在感。

这次,疼痛愈加凶狠,已经到了受不了的程度。

沈用晦靠墙慢慢蹲下,无声地压抑着,过了一会儿,咬着牙重新站起来,他终究不想把这顿饭也给搞砸。

灵芝叫人送来消息,说她打算留在严家,跟严翊雪一起吃晚饭。

甚至晚上也要在那边住下,因为严翊争一直住在军部,严翊雪不敢自己单独睡——这当然是屁话,严翊争那个工作狂住军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期间严翊雪上哪找陪床。

他看着留言的最后一句:听说了沈用晦的一些事迹,人很不错,你要跟他好好做朋友哟~

他无语地把纸条收起来,打发走送信的人。

本以为晚饭有灵芝在场,应该会自然轻松一点,没想到她居然不回来……算了,反正尴尬的不是自己。

严昭著的脸皮,该厚时厚得很。晚饭过程中,他始终气定神闲,从容专注地应对眼前的食物。

沈用晦看上去比他还要平静——他那张八风不动的脸已经摆了十多年了,演别的不好说,演面瘫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不过,到底谁真的平静,谁心里翻江倒海,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严昭著吃好之后,也不等沈用晦,打个招呼自顾自把碗端进了厨房。

沈用晦早就味同嚼蜡,见状跟着站起来收拾。

“需要给灵芝小姐留饭吗?”他突然问道。

“不用,她今晚不会回来了。”严昭著说。

沈用晦不说话,继续收拾碗筷。

收拾完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灵芝,她……是你的女朋友?”

严昭著看他一眼,“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

“如果我说是呢?”

沈用晦沉默片刻,说道:“军部的床都是折叠床,总归没有席梦思睡起来舒服。我以后还是回光刃去住,你就在这好好住下吧。有事情或缺什么的话,再来找我。”

严昭著叹了口气,“沈用晦,你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了。”沈用晦也不拖延,直接走到门边换了鞋。

推开门,要走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低声说道:“因为发自内心,行动总是不由自主地跟上来。想对一个人好的心情,是藏不住的。”

严昭著瞳孔一紧。

他往前走了几步,有点想把人拉回来。

但是那人说完话之后,怕他厌烦似的,立即关上门离开了。

严昭著维持一个向前追的动作,停滞在原地。

硕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被抛在这里。

他明白这种感觉。

七岁那年,被抛在漫长的噩梦里,叫天不应呼地不灵,绝望罩顶。

九岁那年,被抛在饥肠辘辘的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自己生生分食。

十三岁那年,被抛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之后,站在丧尸残肢堆成的山包顶端,举目四望,没有一个活人。

他转过身,凉拖落在后面,也没有注意。

光脚踩在地上,慢吞吞地往楼梯上面走,一边走,一边打了个寒战,抬头向上看看,觉得这层楼梯突然变得格外的高。

走到一半的时候,玄关处,又传来开门的声响。

他猛地转过身来,沈用晦安静地站在那里。

遥遥对望,一个站在楼梯上,一个站在门厅外,想下去的又犹疑,想进来的又不敢。

沈用晦抿了抿唇,“有件事忘了嘱咐你,楼顶我准备了一个大水箱,还有加热装置,饮用水和洗澡水都可以从里面取。水系异能者会定期来加水,到时候,你直接让他从后门上去就可以了。”

“那个,还有,加热装置可能有点麻烦,不过洗澡还是尽量用热水吧。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厨房里的食物用冰块冰着,可能放不了太久,我明天再让人送冰块来。不过你不是有空间吗?收到空间里最好了。”

“对了,房子的清洁你不用负责,还是我定期来打扫,我打扫许多年,都已经形成习惯了……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抱歉,只是想一次性说完,毕竟总登门嘱咐也挺不好的……”

“你还有别的事吗?”严昭著打断了他。

“……”沈用晦摇摇头,“没事,是我聒噪了,我这就走了。”

“灵芝不是我女朋友,是我亲戚。”严昭著说道。

沈用晦身形一僵。

“她说这几天都会跟严翊雪一起住,我觉得,自己住这么大个房子也挺不自在的,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吧。”

他想了想,补充道:“主要还是因为我不会做饭,就算有了食材也做不了啊,总不能天天出去下馆子吧?”

沈用晦蓦地抬头望去。

那人却转开了脸,若无其事地打量起旁边的小摆件来。

打量了一会儿,没听到答复,他抑制住强烈的试图去观察沈用晦反应的想法,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等等,”沈用晦连忙叫住他,“拖鞋。”

脚心冰凉一片,严昭著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他回头去捡,就见沈用晦已经弯腰拎起凉拖,往楼梯上走来。

走到下面几步的时候,他居然稍微弯腰,直接摸向严昭著的脚腕。

“你干什么!”严昭著急忙往上走了两步,脚腕和他的手指擦过,留有一道抹不去的余温。

他一把把凉拖抢过来,也不说穿好,就拎在手里,转身飞快地冲进房间。

沈用晦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一会,他不得不翻一个身,抵在栏杆上,用横杆压迫自己的心口,低喘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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