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二婶这一掌可谓是想要把心里的火气都撒出来,陈钰在她的巴掌后,就向一边倒去,“咚”的一声响,就见陈钰倒在了地上。
沐晨傻傻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钰,她看到很清楚,母老虎刚刚是想打她的,只是陈钰跑出来把她的手撞开了,这才打在了陈钰脸上。
刘氏一步快走就走到陈钰被打倒在的地方,一把就把陈钰扶起来,口中大喊道:“你做什么打陈钰?”
说完又看向陈钰,只见他脸上立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钰儿!”喊完又伸手在他头上摸去,“痛吗?”
陈钰被刘氏扶起来后,忍着头上传来的疼痛,两手使劲捏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摇了摇头算是对刘氏的回答了。
转头两眼直直的看向沐二婶,一字一字的说道:“二奶奶为什么打我?莫非是因为我看见了荷花姑姑不是不小心落水,她是自己走到河边再倒下去的!”
“小野种,你瞎说什么?”沐二婶说道。
“什么?”刘氏叫道,“你们为什么要诬陷庆志?你家侄女就那么缺男人,要赖到我们家!你们安得是啥心,我爹娘老实,难道就合该被你们欺负?”
“二婶最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陈钰是我侄儿,从不撒谎,为何朱荷花要自己跳到河里,你们为何又要赖着我们,还有我小叔回来时,二婶可是说过让小叔把朱荷花背回家,当时我小叔可就拒绝了,照你们说的小叔要真贪朱荷花的身子,又怎会拒绝背她?还有他不是什么野种,二婶如果再要这样骂下去,也就不要怪我不尊你这个长辈了。”陈柳珠在他们上门后,就和郑氏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两人出来的时候,小蔡氏和杜明珠正扶着蔡氏进屋,她则转去了后厨,给蔡氏倒了一碗水端去,后又劝了蔡氏几句就想着出来,才踏出门口就看见沐二婶把陈钰打倒在地,一时想起她把沐晨也打倒在地过,走到沐二婶面前,冷冷的看着她,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字字都如石子般重重的落在了沐二婶和围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心上。
围在沐家院子的众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沐二婶,“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丢了咱们清和村的脸!”“可不是,人家庆志啥姑娘娶不到,要娶她拿侄女!”“就是,她侄女又不是啥天仙,还和我们一样大字不识一箩筐,人家凭啥娶她。”……
如果说陈钰的话让大家开始怀疑起朱荷花是否是真的自己跳进河里,陈柳珠的话则让大家相信了十之八九,于是发家也开始沸腾了起来。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长长的想起“清河县县令宋大人到!”
再也没人说话叫嚷,众人心里都在想县令大人怎么到他们村子里么来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大家心里挂起,莫非是因为沐二婶诬陷庆志,要庆志娶她侄女的事?
沐二婶和陈氏也都不敢再出声,两人心里也怕了起来。沐二婶平时自持身份仗着自己是长辈,又因为沐家大房总是让着她,便变本加利,也忘了沐庆志是有官身的。但现在看着从院子外走过来的锦衣男子,男子看着年纪虽和沐庆志不相上下,但一脸威严,不苟言笑,仅仅就这样就让人不敢抬头。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灰色当差服的衙役,衙役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刀,虽插在刀削里,却也让人胆寒。
两人亦步亦趋的走来,走至院子中间,衙役又一声吼:“大胆,见到县令大人还不跪下!”
衙役一声吼后,只见到地上就跪了一片。唯独一人,仍直直的站着,但即使站着也不突兀。沐晨看着走过来的男子,这是除了小叔外,自己在古代见到的第一个当官的,不苟言笑的样子,无端的就给人了一股寒意,怪不得普通老百姓见着的当官的都天生的带着股敬意和畏惧。
刘氏跪下后,先是把陈钰拉着一起跪了下去,一时也没注意到沐晨。
而陈柳珠则是站到了沐晨前面,更没有看到她。就在刘氏眼角余光看到锦衣男子往着自己跪着的地方走来,才发现沐晨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正要伸手去拉沐晨,让她跪下的时候,沐晨就跑开了。且,还向着男子走来的方向跑去。
沐晨看着男子心里就想到了他肯定是来找小叔的,于是,为了让沐二婶更害怕些,跑近男子身前站住后,做出一副天真样子,仰头问道:“叔叔是来抓坏人的吗?”
清河县令司徒连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姑娘,别的不说,就这模样却担得乖巧漂亮,胆子也够大,尤其是这双眼睛,有着其他小孩所没有的沉静。这应该就是沐兄口中夸上天了的晨晨姑娘了吧!嘴角上翘道:“是!可有坏人欺负你?”
沐晨歪着头并没有回答,反问道:“哪坏人被抓了后要挨板子吗?”
“要,不只要挨板子,还会被关进不见光的牢狱,不给饭吃。”
沐晨听了司徒连的话后,转头看了看沐二婶的方向,似乎有些为难,纠结了一会,道:“那还是不抓了吧,我二奶奶年纪大了,不能被打板子,也不能没有饭吃,我不要小兔子了,也不要她还我大哥钱了!”
司徒连却说道:“可在我管辖境内,如有人欺负弱小,偷盗,诬陷他人,都是要被重罚的!”说完,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谁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请转告云州安县县令沐大人,就说清河县令上门拜访!”
陈柳珠在沐晨跑到司徒连身前,乱说一通后嘴角就上扬了起来,颇自豪的暗道:“我女就是聪明。”在听了司徒连的话后,仍是低着头道:“大人,我家小叔因昨日落水后现在身子有些不好,正在屋里休息。我让人去喊!”说罢就对着沐晨说道,:“晨晨,快去叫你小叔起来!”
沐晨离开后,司徒连才喊道:“都起来吧!”
众人缓缓站起后,就又听到:“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正巧本官碰到,就给大家好好断断这是是非非。”
刘氏有些傻眼,她还在想怎么县太爷突然到家里来了,要说沐二婶却是让人生厌的很,但大家平常吵归吵,可谁也没想到要去告官!
陈柳珠起身后,盈盈一拜,随后又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二婶她侄女朱荷花落水后,我小叔沐庆志救跳下水把人给救了上来,可二婶和她侄女的娘闹着说我小叔和荷花姑娘有了接触,硬要让我小叔娶了荷花姑娘,可我小叔已经定了亲,这马上也要成亲了,这不是让人为难吗?这会我们正在给二婶和陈婶子解释。”
司徒连斜眼看着此时战战兢兢的沐二婶和她娘家嫂子,问道:“是这样吗?”
两人还能怎么说,陈氏话都不敢说,沐二婶硬着头皮应道:“是,是这样的,我们也没说啥!”
“可我怎么听到那荷花姑娘是自己跳到水里去的?”司徒连看着沐二婶两人。
“小孩子乱说的!”沐二婶低头说道。
“嗯!”司徒连眼神一沉,又问道:“据实不说,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身旁的衙役又是一声吼:“还不快从实招来!”说完还把手搭在了腰间的大刀上,做出了一个拿刀的样子。
沐二婶和陈氏何曾见过这阵仗,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司徒兄来了!”就在沐二婶张嘴喊之前,沐庆志有些憔悴的样子走了出来,旁边陈钰还扶着他。
“几日不见,沐兄这是怎么了?”司徒连惊讶道,前几日见着还是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短短几日怎么就这般憔悴。
沐庆志回道:“无碍,受了点凉罢了!”
沐庆志说完后,又看向沐二婶道:“二婶还是先起来在说,各位乡亲父老也给我做个见证。自我懂事以来就恪守礼节,从未做过什么逾越之举。昨日下水救荷花姑娘本是人之常情之举,就算不是荷花姑娘,随他何人,我一样会毫不迟疑的跳进水里救他上岸,只是不知二婶和这位婶子为何就认定是我污了荷花姑娘的身子呢?”
说完就看向沐二婶两人,像是要等着他们给一个答复,可两人能给什么答复,总不能真照实说,她们贪图沐家钱财,想让荷花嫁进来后贴补娘家。
后又见沐庆志说道:“本来这事我娘和嫂子们给二婶说清楚也就罢了,是非曲直,大家心里也有数,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但是现在闹到现在,我也只得亲自来请二婶和这位婶子能还我沐庆志一个清白,我自是不愿带着这样一个污名迎娶我未来的妻子。”说完还伸手把沐二婶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尊来,把沐二婶拉起后又把陈氏也拉了起来。
沐二婶起身后,也不敢再赖着下去,道:“庆志啊,是二婶糊涂,二婶老糊涂,错怪你了!你救了我侄女,我没好好谢你不说还这样闹上门来给你们添堵,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