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现在,我希望你可以倾听我的心声。”
司马龙一脸的严肃认真,然而,徐行却不以为然。
“三爷年纪大了,说一些胡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应该是保持清醒的吧,至少,现在还是。”
徐行抬起头,站起身子,慢慢走到司马龙面前,说道。
“其实,不管你要和我说什么,我都是愿意认真倾听的,但是,我觉得只好是有建设性的话题,否则,我会当做你是在故意浪费我的工作时间。”
徐行一向是这样的,用不正经的语气,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他负手而立,眼神之中虽然没有杀气,却也是不怒自威。
司马龙在这样的气场压迫下,顿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但是,有些话,就算会让彼此产生隔阂,也是不得不说。
“安哥,现在的局势,真的很奇怪。”
“至少,我看来是如此。”
“那个时候,我带着邹虎,沈豹,三人三骑来投奔你,看到你那么狼狈,我心里面真的很不是滋味。”
“因为我想着,小时候,我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我们在一个废弃庭院里面,抓虫子,收集野草,还用石头打鸟,打蛇。”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在不会使用异能的幼年时期,才是最快乐,最开心的,但是,这些快乐,这些开心,已经在长大之后,全部消失了。”
司马龙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似乎,是打算用幼年时期的回忆,让其感受到一丝丝的触动,毕竟,幼年时期的时光,是最无忧无虑的,正因如此,很多人在怀念过去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是想起,那些年和自己玩耍的小伙伴。
然而,徐行却不以为然。
因为,司马龙的幼年时期,是和风安一起度过的,而和徐行一起度过幼年时期的,则是许龙。
或许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司马龙有些失态了,他甚至都忘记了,徐行并非风安这件事了。
“阿龙,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化零为整,襄县之中,能够完全听命于我的,也不过是三千兵马,真正算下来,其实就是两千五左右。”
“与其留在城池之中,处处受制,倒不如放他们出去,天高海阔。”
“我师父尸骨未寒,仁山和韩龙两个狗杂毛,还在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其他诸侯都在观望,仁山在拼命防御齐鲁的攻势,但是,我始终认为,齐鲁要攻破吴越,简直是难于登天。”
徐行并没有为此事做出什么解释,或许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确实,齐鲁来势汹汹,号称百万大军南下,说什么,振臂一呼,便是天兵天将直接降临战场,结果呢?”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稍稍思考一下,便可以知晓个大概。”
“试想一下,小三色堇,他们三人来襄县,已经小半年了。”
“我估计,再过个小半年,黄莲都可以帮邹虎生个孩子了。”
“如果吴越真的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迫在眉睫,情况不容乐观,我估计他们早就气冲冲的回去了,怎么可能还留在我们这里,每天吃吃喝喝,享受生活?”
“不过,他们留在这里也是好事,他们留在这里,齐鲁和吴越的实力,才堪堪对等。”
事实上,徐行的看法,要比司马龙高明太多了。
司马龙原本是想借着三千兵马,皆调离襄县的由头,和徐行说一说招兵买马,向外扩展的计划。
虽然司马龙这个人想法比较极端,但是做法却非常稳定,甚至要比诸葛还要稳。
因此,在每一次沟通交流之前,司马龙总是会思考很多细节,并且排除大多数不稳定的因素。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的思维推理能力,才比徐行慢了整整一节。
早在司马龙,谋划招兵买马的计划的时候,徐行就已经受到了一封迷信,而这封密信的内容,则是只有徐行本人看过。
甚至就连晴晴,云茹薇这两个最为亲近的人,也都没有分享。
毕竟,徐行觉得,没有必要。
这封密信的内容,让徐行下定了决心,结合自己之前的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恐怖的城池改造计划,也随之成型。
其实,内容非常简单。
首先,来信人的身份,已经可以点明。
正是王通,刘达二将,这两个名字,并不陌生,至少,在第一次来到襄县的时候,徐行就已经从虞结给的名单上,看到了这两个边关守将的名字。
只是,徐行一开始还不清楚,为什么副将的王通的名字,会写在主将刘达的面前。
不过,很久徐行就可以知道了,毕竟,这王,刘二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阿龙,我之所以留你在城池,却让三爷带走剩余的所有兵马,其实是在赌一把。”
“其一,我是要赌刘关张三姐妹,是否会在我毫无防备,完全空虚的时候,来弑主篡位,毕竟,我曾经也是用这个方法,才夺取了吴城的城主之位。”
“若是死在这个手段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其二,我是要赌除了玄家兄弟,刘关张三姐妹以外,是否还有外将势力,愿意归附。”
“若是没有,那我就贯通南北,先按兵不动,西楚一带,皆施行军屯。”
“紧接着,便是长达数年,乃至十年的等待。”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粮食可以一批收了,来年再收,但是人去一岁,便离死更近一年。”
说到这里,徐行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些自嘲的说道。
“哈哈哈。”
“只是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是否可以看到天下安定,九州一统。”
那一刻,徐行的双眼之中,尽是璀璨的光芒,正如同那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其耀眼,绝非星月能及也。
只是,太阳虽然耀眼,虽然温暖,却难免会有酷暑难当的转折。
于是,那一刻,司马龙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蛰伏蔓延几十年的奇怪想法。
正如同一个铁树种子,他看着徐行,也看着自己,更看着天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有所感悟,又或许是对于徐行有了新的看法,更或许是对自己,有了新的定位和认知。